慈瀚城外。北山以北。针叶松林。
两马并驾,马上各有一名男子,草色长袍在劲风中滚出层层波澜。
“会不会是消息错了,我们跑了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聆天机的消息不可能有错,继续追,不要多问。”
“可是根据消息,这小子也才出发一个时辰不到,怎么可能跑这么远。”
“你忘了我们追的是谁了吗!怎么能拿一般人作比较!”
“是……”?络腮胡男人答应着。
“老远就听见二位的马蹄声了,跑的这么快,是去追我么?”慵懒的声音从树上传来,两人猛地一惊,疾手勒马,抬头向树冠望去。
少年坐在雪松的一根枝桠上,戴着兜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尴尬持续了一秒,山羊胡老人便翻身下马稽首道:“敢问阁下可是陆家长子陆明卿?”
“呵,不敢当,您的年龄比我大好几倍,这么尊敬我干什么。”?陆明卿抓起背后的八盘惊鸿甩手扔出,在破空声中,枪尖狠狠的没入树干离地一人高处,随后一跃而下,足尖在枪尾一点,安全着陆。
山羊胡不动声色地站着,一动不动。
“不用演了,我知道你们很想清除我们陆家,可是百年家族已经在慈瀚有了较大威望了,你们除不掉的。”陆明卿看也不看,跳起来拔下八盘惊鸿。
“从很久以前像你们这样的人就有很多,可都是有来无回。”
“所以,阁主让我们先杀了你这个麒麟之子!”山羊胡厉声道。
络腮胡男人显然和山羊胡是窜通好的,此时络腮胡手一探一甩,一柄三尺斩马刀不偏不倚地飞入山羊胡手中,刀柄一入手,山羊胡便一刀斜斜地斩出斩向陆明卿肩胛。
“阁主?天机阁!”陆明卿回身一枪指地,兵刃相撞,发出“乒”的一声脆响。
“正是,在下天机阁行天机执行者,代号‘丙’!”
“天机阁与家族争斗十余年,为何不休!”?陆明卿回身长枪起势,如数条白龙盘绕在枪尖,汇聚于一点。
“陆家的盘龙枪势?不愧是陆家的长子,年纪轻轻就学会了这陆家代表枪法。”?山羊胡持刀作“虎”式。
“别给我扯开话题,说!为什么?”陆明卿大声继续质问。
“问问你家族的长老们,天机阁是什么。想必你也只是知道我们的名字却不知道我们具体是干什么的吧?”山羊胡笑着说:“很简单,四个字——给钱办事!”
语毕,山羊胡虎扑而来,斩马刀在他面前斩出一张密集的刀网,蛛丝搬向陆明卿覆盖而来。
“用这招你不是找死吗!”?陆明卿眼中闪过一丝凶戾,八盘惊鸿顿时如同白龙接应,以破竹之势刺入刀网,直取山羊胡咽喉。
“嘁。”山羊胡似乎玩味地笑了一下,斩马刀马刀瞬间停住,以细微的角度避开枪锋,飞快地把探出的枪身夹在腋下,同时斩马刀脱手飞向陆明卿眉心。
“龙翱!”陆明卿急中生智,大吼一声,身体向后倒去,单手飞快搅动八盘惊鸿。
“啊——”
随着一声惨叫,山羊胡倒在地上,陆明卿由于为了避开飞来的斩马刀也倒在地上,但他快速起身,手里还握着八盘惊鸿。
山羊胡痛苦地倒在地上,胳膊已经断了,血流如注,冷汗顺着纠结在一起的眉心肌肉流下。
“我……我没想过伤你的!”陆明卿突然像是失魂了一般,摇头又摆手。
晕血。光线像是不眷顾他的眼睛一般快速离开他的视野。陆明卿大口喘着气,扶着一边的树狠狠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一旁的络腮胡也十分吃惊,仿佛陆明卿伤了一个从未败过的人一般。
“哼,麒麟陆氏的麒麟子……果然是个见不得血的废物。”?山羊胡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嘲讽道。
“老师,要不我趁现在一刀宰了他?”?络腮胡邪念顿起。
“你打不过他的……他可以用净心咒强行使自己保持清醒。”?山羊胡忍痛起身,说:“骑上你的马,走。带上我的刀,去见阁主,说:‘丙,战死。’”
“老师……”
“走!”山羊胡大吼一声,一脚把络腮胡踹上马,再一脚踢起地上的斩马刀,飞进络腮胡的怀里。
马儿受了惊,飞也似的跑了。
“就剩你和我了……”山羊胡淡淡的说道,断臂带来的疼痛使他额头青筋暴起。
“我……不想伤你的……”陆明卿强迫自己不去看地上的殷红。
而山羊胡不疾不徐地笑道:“呵呵呵……这时候……陆家应该快没了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