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我、帅帅、春晖和红燕住到了19号楼229宿舍,女篮住到了19号楼110宿舍。说起这宿舍还挺有意思,师范类大学女生多男生少,全校7栋宿舍楼,只有18号楼是男生宿舍,5栋女生宿舍,19号楼是男女混合宿舍,而且只有2层是男生,其他四层也是女生。用春晖的话来说,学校里只有是个男生就能领个挺漂亮的女朋友。
因为训练的人少,我、帅帅、春晖和华荣跟女篮一起训练。时间一晃到了十一国庆节,队里放假三天。冰怡、佳琳和莹莹来找我和帅帅看录像。五个人走到巨人广场的时候就见不远处有人冲着他们骂骂咧咧的大喊大叫,我一看是两个喝酒喝得满面红光的醉鬼,不认识,大家没有理会,继续朝前走。一个醉鬼走过来伸手拽住帅帅的衣服领:“刚才叫你们没听到吗?”
帅帅很不高兴的说:“你叫我们干什么?”
我怕打起来,赶忙上前拉开:“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开醉鬼的手,示意大家赶紧走。
醉鬼又追了几步,拦在我们前面,很牛气的说:“我认识你们,你们不就是师大球队的吗?有什么牛的,老子叫你们都不答应,还想在山西混吗?”
帅帅很不耐烦:“在不在山西混归你管吗?”
醉鬼操着一口山西普通话说:“后生,敢跟我玩儿嘴,你还差远了。”
帅帅不服气的说:“差多远,你拿尺子量过啊!”
这时,另一个醉鬼走过来了,也很牛:“你们放尊重点儿,我们是体育学院的老师。这是王老师,我是徐老师。”
我一听他们说自己是老师,我就火了:“亏你还有脸说自己是老师,抬头看看校训‘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你们对得起这八个字吗?我都替你们臊得慌,恬不知耻,妄为人师。”
两个老师自觉羞愧难当便动起手来。结果,两个人被我和帅帅打得浑身是血,躺到地上动弹不得。
后来,两个醉鬼被一群人抬去医院。南老师领着我和帅帅去医院看望。王老师腿上打着石膏,徐老师胳膊上挎着绷带,两个人脸被打的跟猪头一样。
王老师一见到南老师便哭:老南啊,兄弟今天个儿跌份了。让两个小娃娃给放翻了。我以后没脸在山西混了。”
南老师反倒笑了:“活该,让你喝完酒就闹事儿。整天找人打架。这回让人修理了,老实了吧!”
通过谈话,我和帅帅才知道,原来这个王老师是山西省重量级的散打冠军,徐老师是练武术的,两个人自视功夫了得,经常喝酒闹事,找人打架,一般七八个小伙子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长期以来两人熟识无恐,嚣张惯了。这次被打,到是引来好多人拍手称快。尤其是两位师娘和一些老师,竟然大摆宴席,当面向我和帅帅道谢……
后来,听说王老师抱着腿在体育学院的操场上大声痛苦,整整一个月没有给学生上课。
假期结束后,队里开始集训准备全省大学生联赛。大杨、文威、建平、建华、学军和春露六个人都回来参加集训。女篮因为人少,师大和体育学院合并到一起训练。
比赛在太原举行,因为这次比赛关系到明年第一届大学生联赛。刚刚合并的理工大非常重视,男女篮竟然从甲A的队伍各借了三名国字号球员。师大男第二,女篮第三,体育学院女篮第二。
比赛结束后,大杨他们又离开了学校。小静回了唐山。我们也恢复到了从前。上午继续预科班的课程,下午训练。预科班总共三门课程,语文、英语和计算机。课程进行的并非想象中的枯燥乏味,语文课老师经常组织大家根据所学的内容编排小品,并在课堂上演示。在五花八门的剧本和让人啼笑皆非的表演中提高了大家的想象力,写作能力和语言的表达能力。英语课则是经常学唱英文歌曲。计算机更是以玩带学,让大家乐此不疲。期间,大家也彼此之间加强了沟通与协作,加深了了解,增进了友谊。
华荣和邢杰,帅帅和陈伟成了两对情侣,发展速度让人叹为观止。红燕喜欢上摇滚乐,整天抱着个随身听摇头晃脑。春晖也没闲着,上初三的女友园园经常跑来学校约会,我开玩笑说他们是早恋。佳琳和莹莹则整天以介绍对象为名找我玩儿。
佳琳坐到床边,搂过我的肩膀:“哥们儿(我),又有一个姑娘看上你了。”
莹莹笑嘻嘻的在我对面补充:“是啊,哥,人家都请我和老包吃三顿饭了。你要不去跟人家见一面,我们以后都不好意思吃请了。”
我笑着看看她们俩个:“说吧,你俩打我的旗号吃了多少顿请了。”
莹莹拿出手来在哪儿比画:“不多,才十来个姑娘,平均每人三顿。”
我觉得佳琳搂着我的肩膀不舒服,想拿开,谁想她反而搂的更紧:“补充一点,她们可都是主动找我们吃的。不吃都不行。”
我看看佳琳:“行啊,有进步,都学会得便宜卖乖了。这么说,我要是五年不找对象,你们俩就可以保持在大学期间吃香的喝辣的喽。”
佳琳仰起头笑的哈哈的:“这叫智力创造财富。”
我说:“你们这叫出卖革命战友。”
佳琳用另一只手拍拍我说:“以后,哥们儿咱们一起去。”
莹莹也跟着起哄:“好耶,还能加俩好菜。”
我哼了一下说:“那我们成诈骗团伙了。我才不跟你们同流合污呢。”
佳琳做如梦方醒状:“不去也好,万一我哥们儿一不小心看上哪个。我们不是断了财路了吗。”
我借机摆脱了她的魔爪:“好啊,原来你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不是摆明了在欺骗我们广大劳动人民的感情吗!”
佳琳转身靠到了床架上:“别把我们说的跟周扒皮似的。不还都是为你好。你看人家都有对象了,都没人陪你玩了。”
我指了指红燕说:“不是还有红燕呢。”
佳琳转头看了一眼红燕说:“别提红燕了,上次严严姐请我们吃饭,红燕就在隔壁桌,盯着严严姐眼睛都直了。”
莹莹在一旁添油加醋:“没错,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不信你问他。”
红燕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说:“那姑娘真不错,豆子,赶紧吧,一提到你,那姑娘美的跟朵花似的。”
我有些不削:“那她直接找我来不就得了。”
红燕接着说:“那姑娘早就想了,不是有些人拦着不让吗。”
佳琳一听这话转身冲着红燕喊:“谁不让了?”
红燕笑嘻嘻的瞅着佳琳说:“看看,看看,不打自招了吧,谁说你了。”
莹莹在一旁笑嘻嘻的示意佳琳:“嘘!老包,说露了,人家红燕是没说你。”
佳琳有些挂不住脸儿了:“莹莹,好象没你事似的,什么你都跟我争。”
我一听话头不对,赶紧故意转移注意力:“红燕,你要是看上人家了就追呗!”
红燕一听我说这话,美的跟朵花似的:“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哦!”
我冲红燕摆了摆手:“当然,说话算话。”
莹莹虽小,可鬼精鬼精的:“哥,你转移话题了。”
我故做无辜状:“没有啊,你哥现在不想找对象。”
佳琳白了我一眼:“不是不想,是心理有人了吧。”
我故意打趣儿:“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被你看出来了!”
佳琳好象憋了一肚子委屈似的:“别在哪儿故意装开心了,你现在心里比谁都难受是不是?你喜欢耗子(小静)为什么不去说出来?耗子不想走,她也喜欢你,知道吗?哪天晚上耗子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你没有去安慰一句。第二天走的时候在火车站,左等右等就不见你来。你知道吗,只要你肯说一句,耗子肯定会留下来的。你的心够狠的,现在知道难受了,活该,你自找的。”
听她提起小静,我确实心里有些难受:“真逗,哥们儿,最近语文课上的不错。整的跟真事儿似的。你们先聊,我去热壶水,给你们润润嗓子。”
我是出去了,可没有拿暖壶。夜深了,只有路边几盏幽暗的路灯陪伴着光秃秃的梧桐树接受着阵阵寒风的吹打,我一个人默默的爬到了5号教学楼的楼顶。楼顶上空荡荡的,我坐在一个避风的角落里,点燃了一支烟。的确,佳琳说到了我的痛处。只要一句话,或者只要自己出现,小静就会留下来,但小静,她不属于这里,她属于更加广阔的天地,我不能自私,更不能索取……
帅帅上来了,坐到我旁边:“豆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呆着呢?”
“没什么,一个人静一静。你怎么来了?”
“陪你聊聊天。”
“你还真能找。”
“刚刚陪傻老婆(陈伟)看录像回来的时候,碰到你了,跟你打招呼,你没理我们。就知道你想事儿呢!”
“真不好意思,确实没看到你们。”
“我傻老婆说,你一定来这儿。我就过来了。”
“陈伟挺聪明的嘛,她怎么知道我要来这儿?”
“我傻老婆说小静经常一个人来这儿。”
“是啊,她比较喜欢楼顶。”
“你呀,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明明知道人家来楼顶是为了等你,你一次都不来,这回倒是来了,人家走了。”
“我要是来了,我就不是我了,小静也就不值得等了……”
“知道吗,小静走的时候,说的话跟你如出一则,她说,如果你能去就不是你了。但你的心已经去了……”
“能彼此知道对方的心就足够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留下来呢?”
“因为这不是爱,虽然我没有爱过,但通过这段经历,让我知道了这不是爱。我和小静只是知己,很纯洁、很真挚的知己。我难受是因为知己的离去而难受,我也很高兴,因为,我的知己将去挑战更加广阔的天地。她不能留下来,因为她不属于这里……”
“那小静当你是什么,也是知己吗?”
“是的,只不过她自己搞不清罢了。”
“我也搞不清了。”
“有什么搞不清的,知己,就是知己,等于永远不会来电的朋友。知道吗?在附中的那段时间,我和小静都心照不宣的往楼顶上跑,但即便是枕在一个枕头上,照样有说有笑,很平静的谈论着一些话题,虽然很投机,但一点脸红心跳的感觉都没有,很坦然、很平静。”
“我那傻妹子(佳琳),对你应该是真心的吧,她竟然说我只配做他哥。”
“她还管我叫哥们儿呢,不还是哥和妹嘛!”
“这你就不懂了吧,看过《旋风小子》吗?珍珠和四毛就是哥们儿。我妹子是在暗示你。”
“我不知道什么旋风小子,我只知道你那个傻妹子只是想品尝一下爱的滋味,我可不给她当实验品。”
“那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不知道,现在也不想知道。因为我现在消受不起。我只要知道什么不是爱就够了。”我笑了笑,起身拉起了帅帅:“走吧,回去睡觉觉。”
“你属什么的,心情好的比翻书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