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暑假,早已告别篮坛的强强牵着瑞娜的手一起回了太原。帅帅和春晖跟着华荣去晋城打比赛了。红燕因为和严严分手,一个人很郁闷,没有回家,一考完试就直接跑去超市里打工去了。我的任务只有四件事,吃饭、睡觉、看书和散步。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和静心休息,气色确实在慢慢变好,身上渐渐觉得有了力气,我也开始由散步变成了跑步。这里,自然少不了小乔的一份功劳。她经常来看我,总是给我做一些好吃的带过来,什么补脾的呀、补血的呀,我对她说自己又不是大姑娘,没有那么娇贵!她不同意,她说男人要比女人娇贵得多。我当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认为她是老传统,重男轻女。其实,她的意思是说,我前次的厌食症和这次流血过多都是伤元气的。
在这个假期里,她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的心感受到了一丝宁静和温暖。但我心里清楚,这种宁静和温暖对于我来说只是暂时的,至少不属于那个时候的我。我强制自己保持着和小乔只差一层窗户纸的距离。当然,这期间我们也都彼此尽情享受到了那份眉目传情的窃喜,四目相对时内心那份火热,以及偶尔找借口牵手和拥抱时的心跳。
我们在这个时候,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说明当时我们彼此的理性都战胜了情感。同时,也注定了这是一段永远都不会疯狂的爱情。在事业上,我的希望自己的理性能够永远战胜感性。而在爱情上,我却希望自己的感性能够战胜理性。所以,在面对这份从理论上来讲是无比的般配,天赐的良缘时,我却不敢越雷池半步。因为,我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不是我要的爱情。我不能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她。爱情这东西很怪,有时极力的争取或者顺其自然发展是责任和义务的体现;有时,放弃或者拒绝也是一种责任和义务的体现;而我现在是处在中间环节,面对两难境地,我无法抉择。她的感受基本和我一样,我们彼此精心呵护和经营着纯洁而诚挚的友谊。同时,又在小心翼翼的尝试着与对方进行情感上的交流。
她开始试图让我渐渐的放弃生活上的自理,一切由她来替我打点,也就是想把我变成通常意义上的“生活白痴”。说实话,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呀!我也试着尝试了,可觉得很别扭。一般她在帮我打扫房间的时候,总是喜欢让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床上不要乱动,我要干点儿家务吧,她总是说我添乱,把我赶到一边,那表情、那神态,简直就是我妈第二。不过,她比我妈多一份要求,要一边陪她说话,一边看着她开开心心的料理家务。有时,我也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男人找媳妇找像小乔这样的多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带的出去、领的回来。可是,这样就是觉得不舒服。也许是我犯贱,不会享福。我喜欢和自己心爱的人共同分担,携手并进,相互支持和帮助,不习惯分工明确,过于传统的家庭模式。当然,在生孩子等特殊问题上我是不会和女人争的,该分工明确的还是得分的。
在她打扫房间的时候,我想能像电视里的情节一样,幸福的欣赏女友打扫卫生,有一份发自内心的甜蜜写在自己的脸上。可左想想、右想想,就是甜蜜不起来,还总有一种想下地抢过她手里的扫帚、拖把或者抹布什么的,和她一起做家务。她很聪明,完全能体察得到我心里想要劳动的想法。每当我有想要干活的想法时,她总是杏眼圆翻,很温柔的冲我说:“呆在那儿,别动!”
干活的挺美,享受的挺累,这世道,哪儿说理去!
她还经常高兴在学习之余和我争论,尤其是喜欢听我对一些事物的看法。她说,我的想法和正常人不一样,总是正里带着三分邪,邪里还带七分正。比方说,知识,我的观点是知道和认识的东西多,就是所谓的有知识,而不是书读的多。还比如说,校园里经常说的“短板效应”,说木桶里能装多少水,要看木桶最短的那块木板有多长。延伸到个人成长,就是强调人要拓宽知识面,掌握各方面的知识。我说,筷子都一样长,那是吃饭用的工具,但要是捅马蜂窝,一万根筷子都不如一根竹竿。再说,木桶能装多少水,最重要的是要看木桶有没有底,没有底,多少木板都白费。她说我抬杠,我说真理就是要能经得起推敲。最有学问的人,是在他(她)所从事的专业上达到别人无法达到的高度,绝对不是什么都会,什么都会的另一个说法就是什么都不精,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辈子能在某一个领域有所突破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每当她所提出的观点被我反驳成功时,她都会很高兴。当然,最让她高兴的话题还是要属无聊的话题。她问我说,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我说先有公鸡。她说我这是在贬低母性的伟大。我说,母性和父性同样伟大,毛**曾经说过“只是分工不同而已”。她似乎对我说的这个观点比较满意,认为比较客观公正。说了句“这还差不多。”光她满意不行,不故意气气她我心里不平衡。就给她说了首打油诗“现代社会,女人贤惠,闲着没事,啥也不会(惠)!”这首打油诗气的她哭笑不得,她当然不服气我这样说,一边说我讨厌一边用拳头捶我。然后,理直气壮又羞得满脸通红的冲我说,谁说女人啥也不会?女人会生孩子。你们男人会吗?我嬉皮笑脸的接着气她说:“女人现在很有地位,除了生孩子啥也不会,可惜,这项工作没有男人也是白费!”
一个假期很快就要结束了,我的身体也渐渐的恢复到了最佳状态。我们之间的友谊也更加的牢固,只是那层神秘的窗户纸彼此都没有去捅破它。她不愿意这层窗户纸由她来捅破,但却十分希望由我来捅破它。她也十分清楚,我是在十分理智的克制自己。她想让我冲破克制,我也想,可我做不到。为此,她故意创造了一个机会——
一天,她和往常一样,跑到我哪儿,笑眯眯的对我说:“豆子同学,跟你说件事儿。我们班上的一些同学打电话来跟我说,要提前几天回来,去‘壶口’瀑布看看。开学就大四了,这会儿不去,等以后再想去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班上就我家在壶口边上,想让我当向导,组织大家一起去。怎么样,你要不要一起去?”
别说,我还真没去过壶口。李白曾经有诗曰“自古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说的就是壶口瀑布。我当然想去看看了,再说,这一个多月呆的我都快长毛了,正好出去转转,好散散心,就爽快的答应她了:“当然要去了,咱俩的费用我包了,一会儿我再出去买些吃的和用的回来。”
她又用她专用的月牙笑冲我笑着说:“那我跟你一起去买东西,你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这方面我有经验,省的你乱花钱,买一大堆东西背着还累,还用不上。”
我借着她把我笑的晕乎劲儿,笑着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冲她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说:“言之太有理了!”接着,我又左手叉腰,右手伸开,向前推直整个手臂,朝门口做了一个前进的姿势说:“出发!”
小乔顺势用自己的右臂挎住了我的左臂,我们胳膊挎着胳膊就上街了。
可能是女孩子经常逛街的缘故,临汾的大街小巷、超市、商店,什么地方卖什么货,价钱怎样,没有她不知道的。不过,我买什么她都说不用。买吃的,不是说不新鲜,就是说没营养,要么就是放不住……结果,逛了大半天,什么也没买成。最后,我说不能白溜了几个小时腿儿,就在一个商场里花了五十块钱买一个玩具小熊送给她,把她乐得屁颠屁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