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誉邦的话,让全场都忽然变得死寂起来,众人的目光都纷纷的看向陆金硕。
在这场争斗里,陆家到底能不能是北方邵家的对手,就看陆家的那几位首席鉴定师,这会给不给力了。
但是在方寒看来,那几个鉴定师,能看出个屁,都算他们厉害了。
邵誉邦今天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不可能拿些简单的东西,自取其辱。
要拿,人家就要拿点真东西出来,而且还是很难鉴定的东西,这才能镇得住陆家的场面。
这时,陆金硕便缓缓的看向萧远臣跟孙宋初几个鉴定师。
其实陆金硕的心里明镜似的,指望这几个鉴定师,陆家得输的瓢碗不剩。
好在又方寒坐镇,也可以稍微的安点心了。
但陆金硕还是缓缓的问道:“萧师父,孙师父,你们鉴定的如何啊?”
萧远臣的脸色,都已经很说明结果了。
此时此刻,他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只迷路的羊驼,五官都在心里的无奈与挣扎中,变得扭曲起来。
孙宋初也好不到哪儿去,长时间弯腰看鉴定,让他的脸上很是疲惫,即便是站直了身体,却还是得用手扶着点腰。
但他如此的辛苦,却没有任何的实际价值,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出那幅字的门道。
俩人都不想把自己的无能,亲口说出来。
而他们的哑口无言却让众人,心里更加的着急。
那位教授鉴定师,就知道他们看不出来,眼里的得意,就好像已经把在场所有的鉴定师,都踩在了脚下,每个鉴定师都要对他们俯首称臣一样。
他更是呵呵一声冷笑,气势凌然的说道:“陆老先生,您老人家还是别问了,他们要是能够看得出来,早就看出来了,至于等到现在?”
“我看你们陆家也不过如此,鉴定师都是这么无能,你手里的东西也估计多半都是假的吧!”
话音落下,他与那胖老头便哈哈的笑了起来。
给他们狂妄的,简直都要没边了。
即便是众人的脸色都带着不爽与厌恶,他们还是笑的肆无忌惮,仿佛连带着众人都一起嘲笑了一番似的。
唯独方寒,只是淡然的看着他们,越是张狂的人,越是死的快。
古玩界的鉴定师,讲究的是稳,善,诚。
这俩人简直就是狂,恶,装。
俩人还嘲笑全场,真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大的能耐,敢这么嚣张?
这时,已经无法忍受的萧远臣,终于是隐忍不住内心的狂躁与愤怒,恶狠狠的看向那俩老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这就是在故意为难我们,拿着一幅没有落款的字,让我们鉴定是谁的字,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话音落下,人群之间的氛围,就有些躁动。
窃窃私语的议论声,瞬间响起。
“我草,这不是欺负人吗?没有落款的字,这谁能鉴定出来?”
“就是啊,历史上的书法家那么多,而且彼此参照,谁知道是谁写的?”
“我看今天陆家可能要吃瘪啊,那俩鉴定师,根本就不行,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方寒的心里,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其实在古玩界,这种套路,叫灯头罩。
说的是,拿着没有落款,但却是真品的字画,跟人打赌。
如果对方能够看出来是谁的作品,就把字画赢去,如果看不出来,就赢对方的东西。
栽到这上面的收藏家,鉴定师,比比皆是。
要想光凭字体,字形,字意来鉴定是谁的作品,那需要又极其强大的古书法文化造诣。
要了解所有古代书法大家的书写特点,以及书法家本身的经历与创作背后的故事,才能够准确的看出,五款字画的作者是谁。
而且当你说出理由的时候,还得让人心服口服才行。
这也需要一定的口才,还得又极其丰富的历史研究经验才可以。
显然,能够做到这些的,万中也就有那么一个罢了。
然而方寒却正好就是这一个。
前世他跟着那些古玩鉴定奇才,那些经历几番风雨的鉴定大师学习,研究的就是这些。
包括古代历史上,所有的书法,绘画名家的特点,以及人生经历等等,他都了如指掌。
一幅字放在他的眼前,就算是没有落款题名,他也能看出是谁写的。
只是让他有点不耻的是,堂堂的北方邵家,居然也玩灯头罩这种把戏。
他们是真的欺负陆家没人了吧。
此时此刻的陆金硕,脸色更加的难看。
他不可能不知道灯头罩的难度有多大?
但他没法说不,只能硬着头皮接。
拒绝就是输,以后他云城陆家,就是全国古玩界的笑柄。
此时此刻,邵誉邦的表情,更加的冷傲。
就好像他提问,对方无法回答,所有的场面,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样。
他并不把输赢的开心与否,挂在脸上,反而更加城府的展示着,好似一切都理所当然的结果。
更是揉搓着他的烟袋锅,缓缓的说道:“老陆,认输不,服气不,说好的十件价值千万的古玩,能给的起不?”
话音落下,方寒跟众人都是一阵的惊愕。
这赌注也太大了吧?
十件价值千万的古玩,那可就是过亿了。
在那个普通工人,平均工资都不到500块的年代,一个亿是什么概念?
那仿佛就是用钱堆成的一座金山,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啊。
一个亿,那代表的就是一切,想买啥就能买到啥,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进口的大奔都随便开。
方寒都有点被陆家的魄力给震撼到了。
就凭那俩老不死的鉴定师,就敢应下这么大的赌注?
可陆金硕没有可能那么冲动吧?
那这么想的话,陆家是把这一个亿的赌注,都压在他的身上了。
陆家也太相信他方寒的实力了吧。
就在这时,陆金硕的脸色,反而却平缓了很多。
更是底气十足的笑道:“老邵,你着什么急,我陆家的鉴定师那么多,他们鉴定不出来,自然还有高人能够鉴定出来,你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的人啊?”
邵誉邦甩了甩眉毛,微微的点了点头,冷冷的说道:“好,那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接下来,你让哪个鉴定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