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陆家真是来了不少的人,本来陆家那很宽敞的客厅,现在也显得略微拥挤。
即便是空调开到最大,可还是能够感觉到沉闷的热流,在人群之间穿梭。
唯一宽阔点的地方,就是那两排真皮沙发。
一边坐着陆金硕,一边坐着一个叼着烟袋锅,年纪有六十多岁,面色冷傲,目光沉着的老者。
方寒先打量一番这个邵誉邦。
第一眼便觉得这老头的气场非常的足,便是以客到访,却还是盘腿坐在沙发上。
一双干净利索的黑布鞋,整齐的放在脚下,就好像根本不是在主人的家里,而是坐在他北方的热炕头一样。
跟着就是老头的气势,表情之中透着一股倔强,一股得理不让人的劲头。
仿佛他今天必定要从陆家拿走点什么一样。
不时从烟袋锅里升起的烟雾,飘荡在空气中,弄的满客厅都有一股刺鼻的烟味。
但是邵誉邦却依然吧嗒吧嗒,抽的有滋有味。
反正是他抽他的,不愿意闻,就出去,他是想抽就抽。
方寒的视线又看向沙发的后面,为了鉴定古玩,陆家特别的搬来一个长五米,宽两米的桌子。
此时,正有一群鉴定师,在默默的看着什么。
有意思的是,陆家的那两位首席鉴定师,萧远臣跟孙宋初也在。
这俩老头,此时正满头大汗的,在鉴定桌子上的一副字。
但是从这俩人那凝重的表情来看,他们依然是鉴定不出个屁。
而在桌子的另一边,还站着两个年约五十岁的老头。
方寒起初觉得萧远臣跟孙宋初够能装逼的了,可跟这俩老头比起来,那就是差的远了。
首先这俩老头的气势,就好像那传说中的玄冥二老一样。
那趾高气昂的架势,得意洋洋的表情,嘲笑鄙视的眼神,就好像他们已经赢了什么似的。
那穿着黑色半袖的老头,还背着个手,似笑非笑的说道:“几位,可看好了,你们可是陆家的首席鉴定师,千万别闹笑话啊!”
另一个穿着白色老头衫,下身还穿着个浅灰色,齐膝大短裤,脸大头圆的老头,哈哈一笑,厚颜无耻的说道:“我还真想看看这几位的笑话,看看他陆家的笑话,不是说南陆北邵吗?陆家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够跟邵家齐名?”
都说主子威风,狗仗人势。
这俩老头,简直把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
那个年代,南边虽是不合,但大家都是奔着古玩这个爱好来的,至于这么狂妄吗?
尤其是那个胖老头,那股劲就好像跟陆家有多大的仇似的,恨不得看到陆家,现在就家破人亡,他才高兴。
方寒觉得他都有点丧心病狂的感觉。
这样的人都能做鉴定师,不知道得有多少的好东西,得毁在他的手里。
还有那个黑衬衫老头,他比胖老头更加的嚣张。
那趾高气昂,目空一切的架势,就好像自己是顶天的教授,在指导一群小学生,如何看图识字一样。
想想就能知道,他平时在给人做鉴定的时候,得有多嚣张,多刻薄。
方寒又看向了陆金硕。
此时的陆金硕,面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紧闭着嘴,连下巴都在微微的抽动。
明摆着,邵誉邦这是想站在他的头上拉屎啊。
但是他现在却连把脖子挺的高点的底气,都拿不出来。
陆金硕可能是感觉到了方寒的目光,立刻转头看去。
当他看到人群中的方寒时,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兴奋,仿佛让陆金硕,好似才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一样,精气神瞬间就起来了。
只要方寒在,陆家就有底气。
只要有方寒坐镇,陆家就有脾气,腰板就能挺起来,说话的声音都能大起来。
陆金硕的心里,那豁然开朗的畅快,让他瞬间就要起身,隆重的去迎接方寒。
然而方寒却微微的摇了摇头,淡然的示意陆金硕不必如此声张。
还在还不是他登场的时候,到他出面之时,他自然会出面的,没必要把场面弄得这么热闹。
陆金硕微微弯起的身体,在得到方寒的示意后,假装欠欠身,又慢慢的坐下了。
他非常信任,也非常欣赏的跟方寒点了点头。
但是这个举动,在外人看来,方寒也不过是陆金硕认识的人,跟他打招呼罢了。
现在他们最想知道的,就是那幅字的鉴定结果。
陆家的这几位首席鉴定师,都鉴定半个多钟头了,可还是没有鉴定出任何结果。
越是如此,众人就越是想知道,那个鉴定结果是什么?
今天可是神仙打架的场面,难得一见,谁会去在乎方寒是谁。
站在方寒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还斜着眼睛看了看方寒,脸上还露出一丝厌恶。
站在方寒身后的钱得祥跟孙金旺,也被这个场面给惊的不轻。
尤其是钱得祥,他这个混社会的人,在陆家的面前,都得毕恭毕敬。
就是因为陆家有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人家随便的拿出个物件,都够他吃一辈子的了。
再看看人家弄的这个研究鉴定古玩的场面,分分钟就是几千万上下,他跟老五弄的那些场面,研究的是分分钟能干倒几个?
孙金旺一直是抱着他的公文包,手上都起了一层热痱子,他都不说换个姿势。
就好像陆家所有的古玩加起来,都不如他的这个值钱一样。
钱得祥也懒得理他,就贴在方寒的耳边,低声的问道:“兄弟,他们在鉴定什么啊,这么认真仔细?眼珠子都快要掉桌子上了!”
方寒心里有数,可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想解释,弄的好像他挺会挺显摆似的。
所以才低声的说道:“看着就行了,别问!”
钱得祥咧了咧嘴,觉得这个场合,还真的是少说为好。
这时,陆红然在老爷子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陆金硕的双眼狠狠的瞪向了陆闻远,而靠在门框抽着烟的陆闻远,只是不屑的冷笑。
压根就没把陆金硕的愤怒放在眼里。
他倒是希望自己能气死那个老不死的,到时候陆家的东西,他至少能分一半。
就在这时,邵誉邦直接在真皮沙发上,敲了敲他的烟袋锅,沉冷的目光也看向了陆金硕。
“老陆,差不多了吧,你的鉴定师,到底能不能看出啥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