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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罪(尾)

“果然是你。”

巍青明愤怒的吼道。

“这就是将你杀死的那位毒妇?”

战争斗结束后的音罗抱着她的猫,拉着巍青悦从屋顶落了下来。刚落地就听见巍青明愤怒的大喊。

巍青悦也尤为激动,高声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大哥?若不是因为她,自己又怎么会搞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呢?自己一直都在帮她弥补对大哥巍青明的伤害啊。

“为什么?为什么从小就对你这么过分是吧?”

巍母眼中含着怨恨,嘲讽似的笑道。她神情恍惚飘渺,看着远方。

那年,她十六岁,还是个无忧无虑的有钱人家的女儿。改革开放后,她跟随着父母回到了心心念念的故土。那是爸爸以前的家。

刚下车,就感受到那清甜的空气和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青松绿柏。还有那条潺潺流水的清澈的小溪。这一切都让她们自家三口沉迷其中。村里的人也热情的接待了她们。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她们又如何想象得到,这个偏远山村的人心有多龌龊呢。

第二天早上,在老宅内,爸爸死了。死在她与妈妈的面前,双眼不舍的看着她们母女俩。母亲挣扎着想去去抱抱他,却被几个凶悍的村妇紧紧拉着,她也被紧紧拉着。村里人对着她们一家三口叫嚣着活该。为什么呢,她们没有做什么坏事啊,她们只是回来看看家乡的故土啊。为何村里人要用那种愤怒的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她们,还要将爸爸活活打死呢?

她始终不明白。

再往后的十多二十年里,她想她懂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钱啊。那时候的家家户户都还挣扎在温饱的水平线上,突然来一辆小轿车,车里的人还都那么光鲜亮丽。这就足以让人嫉妒了,再说她们还是村中那豪华的老宅的继承人,而老宅在他们来之前早已被村里人自认为是她们自己的东西,关乎老宅这种利益,世代又还比较乱。死个把人警察根本差不到如此偏远的小山村来。

爸爸死后,村里的老男人们强行霸占了她的妈妈,妈妈不甘这样的屈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带着她的屈辱与不甘,随着河水一起离开了。

“妈妈!!”

她就在不远处看着,她看懂了妈妈对她的愧疚的眼神,但是她能理解,任何一个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无法苟活。

那时她还年幼,内心没有对死的决绝,她渴望活下去,这就不免每天痛苦的遭受着这里的青年老年各种男人的折磨。她咬牙坚持着,盼望有一天有人如同英雄一样拯救她出这火坑。

好在,这一天不算太晚。

这天,几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生在完事后,纷纷离开了,但带头的那个凶狠少年留了下来。他说,愿意帮助她脱离这困境,只要她愿意嫁给他。

年轻的辛雪很漂亮,从她的阿爸妈妈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听到男生的话,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思考着,过了一会儿,她狠狠的点点头,豆大的泪珠如雨点汹涌而下。如果这是她最好的命运,那么,她接受了!

很快,他们举办了酒席,村里再也没有人骚扰她,毕竟几十年的邻里关系比一个女人重要多了,而巍山林也是十村八寨出了明的混混,虽然从小没了双亲,爷奶也年老体弱,却是出了名的凶狠角色。只是无论走到哪,村里人都会用意义不明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婚后不久,她怀孕了,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对巍山林也不是。她不知道这是谁的孩子,她感到特别的恶心,不愿接受肚子里孩子的到来。于是她用尽了各种激烈的方法,想要将这杂种弄出来。事情并不如她所愿,孩子依旧顺利降生。这就是巍青明,她希望他赶紧死去,于是给他取名为清明,清明节的清明。只是后来上户口时家里只有年迈并不识字的爷爷在场,这才上成了青明,青春活力,明明朗朗。真够恶心的。再后来她打算让他自身自灭,出了月子就将他扔到一旁,爷爷心软,看不得这样的小生命在眼前死去,就接过来养,直到他去世后。将满一岁的小青明就过上了那样的日子,那还是他瞎了眼的曾奶奶准备的食物。

“你叫我如何能不恨你,巍青明。”

她恶狠狠的盯着那边震惊于其中的巍青明。

听完辛雪的讲述,巍青明呆滞着双眼,久久不能回神,巍青悦也震惊的呆住了,她深深凹进去的双眼写满无法置信。浑浊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妈。”

她缓缓伸出手,想要拉一拉这可怜的女人。

辛雪含恨不得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厌恶的起身躲开了。

“你爸爸也不是什么好鸟。想听听你的身世吗?”

她嘲笑的看向巍青悦。

“不,我不想听!妈你别说!”

巍青悦激动的捂住耳朵,连连表示母亲不要说下去。不知为何,她有种预感,母亲说出来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想听?我偏要说。”

生下巍青明后,巍山林渐渐不再碰她,或许是越想越觉得她脏吧。每天对着那个不知名的产物,他时刻都会联想到辛雪如同母狗般的任人摆布的样子,他就无法再对她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渐渐的也就没有什么感情了。

好在辛雪漂亮,漂亮就有用处。

他带她出门去打牌,名为打牌,其实就是带她去卖。不肯就用皮带狠狠的打。就这样,生下巍青明这个杂种六年后,她再一次怀孕了。还是不知道是谁的种。

“你们兄妹两个就是我此生最大的污点。看到你们就会想到我那不堪回首的人生,你叫我如何能对你们爱得起来。”

辛雪说完眼中含着深深的恨意,恶狠狠的紧盯着两人看。

“对不起您了。”

回过神来的巍青明缓缓跪地,郑重的向辛雪磕了三个头。

“你在侮辱谁呢!我撕了你!”

巍青明这一举动明显激怒了她,她双眼猩红准备暴走。一旁看着的音罗抬手制止了她,

“你这情商,啧啧。怪不得她暴走了。”

她又转过头对着辛雪说,

“但是你已经报仇了不是吗?全村上下老少59口人命,包括你那混蛋丈夫。”

她如何得知?是了,她是音罗啊,她当然知道。辛雪看着音罗,思绪万千,最后她给自己解释道。

“是,看着那一双双带着恐惧的样子跟我跪地求饶,我就觉得很痛快。哈哈哈。”

回想起来,她开心的笑了。

那个男人,在杀死巍青明后如愿拿到了一大笔财产,两人跑到海外去赌,没两年就全部输光了。然而尝到甜头的他又将主意打到了妻子身上。他带她回了老家,骗她吃下迷药。然后带到那个依旧清晰的阵法之中,像当初弄死巍青明一样,他再一次弄死了辛雪。如愿的再一次获得了钱财。他眼神狂热的几近癫狂。

却不知,死后不知为何突然法力大增的辛雪变成了厉鬼,第一个就将他折磨致死。随后又将全村人都杀掉。杀完以后她讲他们混合在一起,做了个尸糜走了出来,最后来到G城。

“杀人偿命,你可知道后果?”

音罗严肃的问。

“我知道,但我不后悔。”

辛雪平静下来,也严肃的答。

“好!”

说完,音罗手上立刻有了动作,她要让她灰飞烟灭,从此不在存于世间,这是音罗能想到的对她最好的结局了。总比通过册子去往那十八层炼狱,身心遭受的无止境的痛苦好多了。

“谢谢。”

她看出了她的意图,真诚道谢。

“还有,我替那人带了句话。”

她凑近音罗耳边小声说着。那人?听到这,黑猫无昧懒散的表情突然充满戒备,他紧紧盯着两人悄悄话的动作。

悄悄话讲完,辛雪闭上眼睛,解脱似的等待着结果下来。她终于可以结束这噩梦般的一生了,即便从此不存于世间,她也甘愿。

辛雪走了。在兄妹俩无言的羞愧中就此消散了。尽管两人都有些不舍,却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留住她。原来自己尽是这样不堪的出生。巍青明颓废的任由音罗收入册中。巍青悦则沉迷在母亲述说的回忆中痛苦不已,甚至没有顾得上搭理被收走的大哥。

看着同样如此颓废的巍青悦,她无法想象她要带着怎样的心情坚持活下去。哎,有些债总要有人去还。

音罗惋惜的摇了摇头,抱着黑猫,无声的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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