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暇年仍未抬头,“谢小姐在课业上不输部分男子,二皇子的课业也一直名列前茅。”
“想给她们求情?”姜明月轻笑一声,倒是没有注意到他对谢婵也有这般心思,后来娶了自己还真是受委屈了。
“殿下冰雪聪明,想必不想让陛下失望。”
姜明月准备将他再次关在门外的手微顿。
他这话确实说到了点子上。
为了自己这样一个懦弱公主,罚了前途一片光明的二皇子,那些臣子们面上不敢说心里也是有意见的。
“月儿,身为女子不能太露锋芒,会引起别人的不满。”真可笑,自己就因为谢婵的这一句话装了三年的傻白甜。
“季大人先回去吧,本宫随后就到。”
“微臣等殿下一起。”
这话落在姜明月的耳中就成了怕她偷跑,低声骂了一句,用力关上了门。
“季大人也是清闲。”季暇年说到做到,当真等着她换了身衣裳出来才一同离开。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可没见大人对别人如此上心。”姜明月凑到他身边,轻声道:“怕是季大人对本宫有什么心思吧。”
季暇年面色未改,只往旁边跨了一步,“殿下逾矩了。”
“无趣。”
“殿下无故晚到,罚写《千字文》十遍。”
姜明月也是到了才知道,今日许先生告假,季暇年是将这一屋子的学生都丢下去找的自己,刚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坐下,就听到了这句话。
“时间差不多了,请殿下帮忙收下试题。”没等她说话,季暇年就又开口道。
好的,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目光这么诡异了。
姜明月自知理亏,迅速将试题收好递给季暇年。
“这是你的,明天交给我。”
手中空白的纸张仿佛在无声地嘲讽,姜明月开始思考跟父皇说不来上课了的可能性。
“知道了。”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下午的课也没上多久,今日宫中举办宴会,宴请回鹘国的使臣,在场的诸位几乎都是要去参加的。
她却是忘记了这事,直到阿幼提及,是以路上有些急慌慌的。
“谁这么冒冒失失的!”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姜明月一时没有看清,撞到了一人。
“见过小王爷。”面前的人面容深邃,身穿着繁复的回鹘国服饰,身后还跟着不少侍从。
小王爷本是皱着眉的,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刻眼中闪过惊艳。
“姐姐,你认识本王?”
“未曾谋面,却有耳闻。”
“你是哪家的女眷?”
“中原的规矩,女子的身份不便告于外男。”
小王爷闻言皱起了眉:“你们中原的规矩就是多,真无趣。”
小王爷身后的侍从催促他去参加宴会,姜明月也只当这只是个小插曲,没放在心上,就是为了避开他绕了路,来的迟了些。
“小王爷远道而来,若有怠慢还望见谅。”作为东道主的帝王已经举起了酒杯,姜明月才小心翼翼得溜进来,正庆幸着位置比较偏,抬头就正对上了季暇年淡漠的目光。
她瞪了他一眼就撇开了头,却见小王爷正看着自己,眼中全是笑意。
“明月年龄小性子活泼,让小王爷见笑了。”姜擎宇顺着他的目光见到了晚来的明月。
“公主殿下天真烂漫,先前有过一面之缘。”
姜明月起身,解释道:“明月先前失礼了,王爷莫怪,明月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说着便饮了一杯茶。
姜擎宇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打了句圆场让两人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姜明月的错觉,总觉得季暇年的面色好像更难看了些。
这种宴会都大同小异,回鹘国来的又只是皇子,姜擎宇身为一国之主自是没有陪到结束的话,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先行离开了。
姜明月也想走,天知道季暇年的目光为什么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看的人心里直发虚。
好像还有道目光,她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看到了谢婵。
微微挑眉,那账单应该已经送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谢侍郎看起来并未放在心上,还能毫无芥蒂得带她出席宴会。
“公主,小王听闻姜国京城热闹非凡,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殿下带小王逛逛?”小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凑到了姜明月的身边坐下,笑道。
“本宫不常出宫,论起来说不定还没您熟悉。”
“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小王爷一脸委屈。
“小王爷,殿下课业繁忙,确实没有时间。”季暇年突然开口道:“微臣会尽快给您安排向导。”
姜明月这才意识到,这次是季暇年负责接待回鹘国使团的,没有安排向导是他的过错。
“小王爷,臣女不才,平日里喜欢四处闲逛,对京城还比较了解,愿做您的向导。”娇弱的声音在三人身后响起。
姜明月看了眼面若桃花的谢婵,二皇子刚因为她被关禁闭,这就迫不及待找别的靠山了。
“你是何人?”小王爷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皱着眉问道。
“这是谢侍郎家的千金。”季暇年介绍道,“若是小王爷愿意,微臣以为请她来当向导再合适不过了。”
谢婵看着季暇年的目光里全是感激,还不忘嘲讽得看了一眼姜明月。
姜明月暗自发笑,这就迫不及待得为心上人铺路了,一点都不像自己知道的那个季暇年。
“姜国莫不是觉得我回鹘弹丸小国,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就来敷衍本王?”只是小王爷看起来并不满意这个安排,丝毫没给谢婵面子。
谢婵面色一白,晶莹的泪水瞬间装满了眼眶,“小王爷为何如此折辱臣女?”
小王爷瞬间蹦到了一遍,怒目而视,义正严词到:“本王可没有欺负你!在场的人都能作证。”
姜明月头一次觉得小王爷有些可爱。
“美人落泪,小王爷不去哄哄?”她憋着笑问道。
小王爷就差把避嫌两个字刻在脸上了,连忙摆手道:“可别,这种女人本王见的多了,也没人欺负她,自己就哭了,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