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枭、仇方二人大哭一场,二人便找了一处地方草草掩埋了徐炀。
这功夫那四人才悠悠醒转,一个个头疼欲裂。那梁犰左瞧右看,发现四人在店外,又闻见阵阵焦味,看见身后的村店着了大火,急急寻时又没见李枭、仇方、徐炀三人,也不言语径直来寻三人,走出小院,却见远处两人坐在一坟包边只是大哭,心道不好,忙走过去。
那李枭、仇方也发现梁犰朝这边走来。
梁犰走到跟前,问道:“发生了何事?此处掩埋的是何人?”
李枭不愿答话,仇方抹了抹眼泪道:“徐炀,被强人给杀了……”
那梁犰大叫一声:“啊!!!怎知我几人误了这样大事,把我那小兄弟坑死噫……”说罢涕泪齐流。
那三个此时听得外面吵闹,也来此寻人,正听见折了徐炀,慌忙跑至坟前,打眼一瞧便已知之。
都跪下哭道:“我那兄弟今番没了……”
曾格心中分外懊恼:“只因我一人,害苦了众兄弟,有何面目活在人世。”说罢拔剑便要自刎。
那李枭抓起旁边一石子,顺手丢过去,正砸中曾格手腕,那剑随即掉落。
李枭起身道:“曾兄记住我一句话,我是来救你的,我这几个兄弟也是跟着我来救你的,虽然不幸殒命,但我们当初都是奔着救你而来,若是救不得你,我们岂不是白白流血,成了天底下数一数二的蠢人?你必须要活着,不然哪里对得起我们来救你。”
那曾格道:“我心中惭愧的紧,哪里有面目活着。”
那李枭道:“再不必多言,众兄弟抓紧收拾停当,我们速速赶路归家,不然又要生出许多祸患。”
那几人也知道不能多做停留,都朝那坟墓狠狠磕了几个头,回去牵了马。
几人正待要行,前面又见呼啦啦来了三四十个强盗,为头两个人朝这里指指点点。那李枭眯眼仔细一瞧,为头两个其中之一正是娘晗。
李枭大怒道:“正是冤家路窄,这厮便是仇家,方才仇方、徐炀便是遭了他们黑手。”
那几个一听来人正是仇家,都恶狠狠的下了马。
李枭言语道:“仇方,你左臂有伤且退到后面看管行李马匹便罢。”
那仇方怒目圆睁道:“明日时再看守行李,今日乃是寻仇,便落个残疾也要杀他几个泄恨。”
李枭也不好多劝,只得点头应承,大手一挥几人齐刷刷奔向那伙强盗。那强盗一瞧这几人不跑反迎过来,也都做好准备。
那娘晗朝旁边这人道:“七弟,便是这几个,我与你共同拿得他,银两尽数归你。”
旁边这人是二十八群狼排行第七的于彬,绰号叫做跃门鱼龙,这厮倒是二十八群狼里少数几个有真本事的,只是因为穷苦人出身,没的什么家底。旁边獐鹿山这三个没啥本事,但自从三姐姐娘冰牵线搭桥之后,也都知道这于彬的本事,因此平日里多有来往,两个山头离着较近,因此关系甚好,说白了就是三个没能耐的富家子弟带着这个有能耐的穷人家孩子。这于彬因为穷苦出身,所以格外认钱,只要钱到位,不管对方是谁。
于彬哼哼一笑道:“六哥莫要心急,只看俺的本事,定要为二位弟弟复仇。”
这于彬、娘晗二人双手一招,三四十人齐齐奔向六人。
两方一碰了面也不多言语,直接厮杀起来。
那六个人都心怀恨意,出手个顶个的狠辣。李枭一股脑解出六把飞刀,一转身飞射出去,刀子一出便有血光四溅。那倪雄瞄住于彬坐下马匹,“嗖嗖”射出两弩箭,把于彬射得飞下马来。那梁犰恶狠狠的,也不取腿上钢钉,手舞两柄长匕首杀进人堆,两只匕首上下翻飞,顷刻间地上掉下许多残肢断臂。邢通手舞钢棍,使出五郎八卦棍的解数,把许多喽啰直砸的头破血流,有几个脑浆迸裂倒地而亡,忽的大力一甩,那一根钢棍原来暗藏机关,又变成了三节棍的模样,那邢通劈、扫、抡、击更添几分威猛。那曾格心中正怒气冲天,一看于彬被倪雄射下马来,手持长枪、腰别利剑,直冲冲奔他而去,那于彬一看曾格奔自己而来,也气势汹汹去迎。唯有那仇方,刚才折了徐炀,心中这时悲愤交加,直盯着那娘晗,眼中好似喷出火来,大踏步直奔娘晗马匹而去,那娘晗正持小弩等着阴人,不提防仇方奔他而来,那仇方跑到马前,一个垫步跳将起来,直愣愣飞身撞那马上的娘晗,早把个娘晗撞下马来,那仇方把娘晗死死压在身下,挥起右拳使劲力气打那厮。
那娘晗被按在身下,只得招架,一着急流出泪来,跟那两个死了的娘家弟弟一样哭哭啼啼起来,一个劲道:“别打别打,我疼,别打。”
那仇方哪里肯住手?一个劲只是打他。那娘晗终究是个精细鬼,看准仇方左臂有伤,乘着仇方不备,突然用力击打仇方伤口,紧接着使劲的照那伤口一掐。娘晗虽不济事,好歹也是那绿林中人,这一掐,把个仇方疼得面目涨红,啊呀一声叫出声来。
这时节倪雄听得喊声,正巧腾出空来,手持弩弓走过来,大叫一声:“仇哥怎的了?”
那仇方虽然疼痛难忍,却仍然狠狠制住娘晗,大吼:“这厮便是害了徐炀的仇人,兄弟快快射杀他。”
那娘晗一听急忙吼道:“不可杀我,不可杀我,若是我死了,我三姐姐定要为我们三人报仇。”
倪雄一听,大骂道:“去你娘的,管你三姐姐还是三奶奶。杀你还怕你找你家长吗?”说罢扣动扳机,一弩箭正中娘晗眉心,那娘晗眼神涣散,双手朝空中抓了两抓,死了。
再说那于彬和曾格两个,那于彬双手持双刀战那曾格,曾格手握长枪来斗于彬。
为何说这于彬是个有本事的?看官望请知之,“二刀流”门槛极高,所以一向很小众。主要是双刀特别考验双手协调性,如果协调性不好,两把刀会互相干扰,反而误事,严重的,甚至可能伤及自身。
那于彬刃如猛虎,势如雷霆,刀不离身左右前后,手足肩与刀俱转。那曾格枪似恶龙,状若霹雳,枪随手动东西南北,腕颈腰与枪齐旋。两个远远望去真如跳舞一般,当真好看。
正斗间,那于彬突然换了路数,突然间双刀正夹住扎来的长枪,紧接着两刀顺着枪柄快速下滑,两腿也不停顿朝曾格怀里撞去。原来是想用双刀滑向曾格持枪的手,迫使曾格撇了长枪,这乃是双刀破长枪的路子。那曾格也不是个庸人,看他刀朝自己手腕递过来,若不松手便要受伤。突然单手持枪,把那枪一立,只一倒手的功夫破了这个险招。心中一想,这厮倒来与我卖弄本事,看我如何耍弄他,那长枪倒立着,这曾格起脚一踹枪尖,那枪头借力直奔于彬而去,于彬一闪身躲了过去,那曾格又一回拽把长枪拽回手中,突然一下掷了出去,把那于彬打了个不提防,双刀急急挡住掷来的长枪。那曾格也有心卖弄,心想你刚刚要双刀破长枪,我今番要给你来个单剑破双刀。剑与刀的较量拼的不是力量,拼的就是个灵活,那出手剑术正是一等一的快剑术,曾格也不硬挡,只是紧紧用剑贴住那厮双刀,用些削、缠、刺、点的招数。
那于彬双刀也在灵活二字,却不想今日碰见曾格这个对手,那曾格一剑快似一剑,一式强过一式。于彬双刀只是个挡,但是多年练习,手速也不慢,正用惯性继续快速挡拆时,哪知曾格这一剑突然慢了三分,心里知道这下坏了,但是手却因为惯性一时收不住。
那曾格大喊:“狗贼,你完蛋了!”说罢一剑削中其手腕,紧接着一剑收入剑鞘中。那于彬手上吃痛,却看见他手中剑已入鞘,以为侥幸活命时,只见那剑从剑鞘猛的拔出,眼前一道银光着实耀眼,直晃得自己睁不开眼。待睁开眼睛再看时,却看不见曾格,只看见一双脚,却不知道是谁的脚。紧接着远处一个无头尸体倒下,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方才曾格将剑收入剑鞘,紧接着使出出手法的绝技,这招叫做拔剑即斩。用左手扶住剑鞘,然后右手迅猛拉剑柄,握住剑的同时用巨大的拉力将剑拉出,顺势继续加力来一招斜斩,这收剑入鞘乃是蓄力,拉力加上剑刃滑出剑鞘的滑力,最后再配上出鞘时自己的向上斜劈,因此那于彬人头落地还不知道自己死掉了。
曾格处决完于彬,正巧其余几人也都将敌人收拾干净,几人查点情况,除了仇方左臂伤情加重外,其余几人并无影响,几人草草收拾现场,把些能用的带上,便马不停蹄朝前路而去。
这时候远处一土包后跳出来一人,慌忙跑走。
这人直跑了三五里地,看见一伙人才停下脚步,来到这伙人身边道:“大王,寻得那几人了,可是方才打斗起来,看着好像是同獐鹿山、龙门岗的兄弟交战,只是……只是……”
原来这一伙人正是早晨曾格村里那一伙强盗外带着后来的几个二十八群狼。这一伙强盗共三五百人,分别是九龙山、飞龙山、五马山、莲花山、马鞍山、虎皮尖、毛栗尖、长岭尖、大山尖、皂角尖、牵公寨、嶅山寨、永山寨、龙山寨、高山寨、破山口、老鼠窝、分水岭、牛耳岩的各处大王头领,听闻结义兄弟身亡,七凑八凑来了许多人
这一伙为头的正是群狼老二飞龙山大王,绰号九天飞龙聂青云的,那大王怒道:“有甚事,有话直说。”
那小喽啰连连磕头道:“小的看见,那几个把六大王、七大王杀了,然后便赶路去了,小的于是飞速来报知大王。”
那聂青云嗷的一声大吼道:“哪里来的野人,敢杀我如此多的兄弟,我若抓住千刀万剐这几个狗贼。”
旁边闪出鬼算计邹可,这厮排行如今排行老三,平日里做些狗头军师的行当,那邹可问道:“可看见这几个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喽啰道:“怕是奔泼河神留桥方向去了。”
那邹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嘿嘿一笑道:“二哥莫忧,这几个跑到老五、老九那里去了,今夜天色已晚,我们这些人也不宜再行,且听明天老五、老九那里可有好消息传来。”
那聂青云点点头也不作声。
话分两头,且说这几个一路行来,正到了神留桥村,只见是个小渔村,倒是有二十户人家。几个人看看也是深夜,李枭忙碌一天,仇方又伤重,那四个虽然少经了几场战斗,但是那迷糊药也让这几个头疼难耐,也是十分疲累。
几个人心想无论如何也要住上一宿,不然明日便是没有敌人,自己也要累个半死。
于是下了马都奔村口而来,走到村口正踌躇间,忽的从两处干草堆里跳出两个恶汉来,都挺着鱼叉恶狠狠道:“哪里来的牛子,深夜时分到我村里来?”
邢通当先出来答道:“我们是远处来的,误了时辰,没地去住,想在贵宝地讨一处睡觉的地方。”
那两人瞧瞧李枭几人,又交换了眼色,其中一人道:“你在这里等着,夜晚间多有强盗,我需问过村里保正,他若同意,你们几个自有住处。”
那人小跑至一户人家,进得门来道:“哥哥,外面来了几个外地牛子,身上都有血迹,其中一人怕是通缉之人。”
屋里那人正在睡觉,一听这话,腾的起身道:“敲响梆子,捉这几个牛子去来。”
李枭几人正在村口等候,忽听的梆子响,暗道不好,都奔马匹而来,不提防村口另一人取了一猎弩,一箭射过来正中一匹马后腿,那马吃痛扬起后腿把个仇方踢倒在地。
几人急来救时,只见村中火把并举,跑出来六七十个人来,或握鱼叉,或拿弓弩,也有几个拿盾牌的。
那邢通叫声:“主人,快扶仇方上马。”舞起棍来冲向那伙人去。
那倪雄也不言语,把弩往身后一背,双手抓起两腿上插着的双刀来,也舞刀冲杀过去。
梁犰、曾格慌忙将仇方扶上马,转身也要过去帮忙。
那邢通、倪雄二人大喊:“主人,你们先去,我二人片刻便来。”
李枭正待要过去帮忙时,梁犰道:“主人你二人先去,我在这里帮衬他们。”
那李枭一瞧,总得有人管待仇方,于是喊曾格道:“曾兄,仇方身体不便,我二人先把他送去安全的地方,再来助阵。”
那曾格一瞧仇方已经被马踢的昏迷,只得应允,那李枭马匹上带着仇方,曾格马匹上担着行李,打马而去。
梁犰一闪身加入战团,三个人齐心合力迎战,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