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的晓雾缓缓地又一次透过窗帘透过这间不大的小屋内,枝头上的鸟儿唧唧喳喳地在雾霭晨唱着轻快的歌。壁画上的那只小海燕似乎也充满了力量,正在蔚蓝的海面上自由地飞翔。
海燕轻轻地睁开惺松的睡眼,享受着早晨雾水里清新的空气和淡淡的梨花的气息,又瞅了瞅外面已渐渐发亮的天色,接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穿戴整齐后,她用指间轻轻地向玉女花戒指的花心处点去,瞬间,玉女花的七个花瓣同时幻化出了七种光束,赤橙黄绿青蓝紫。幻化出的七色花不断地变大,小海燕站在了花心中间,七色光束也在不断地变幻跳跃着,最后把她紧紧地保护起来,就像是刚刚下凡的花仙子。只听得一声甜美的“走”字出口,玉女花便很快地带着小海燕飞出了屋子,飞向了梨花深处。
海燕在梨花间穿梭着,偶尔有一两滴水珠沾到她的发丝上。小海燕从五岁开始便在这梨花林里练功和背诵魔法密语。至于五岁以前的记忆,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她只记得自己在五岁以前就一直呆在这片梨花林里,饿了就吃一些梨花瓣充饥,渴了就喝一些梨花上的露水。看到了吗,谁能想到,五岁的小女孩就可以凭着这样坚强的意念存活下来,生命永远都是生命,无论是多么渺小的生命,都蕴育着伟大和坚强,所以永远都不要轻视生命,要懂得珍爱生命,敬畏生命。她只记得从自己有记忆以来,玉女花就一直跟随着自己,她知道那一定是她的东西,因为它总是很容易地便能感知到自己的心意,总是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每当夜深人静,她害怕的时候,玉女花总是会亮起七色的光束缓缓地将她保护在中间,并徐徐地将自己的热量传到她身上。直到五岁那年的一天早晨,她第一次见到了海燕宫的云姨,当云姨看到她手上玉女花戒指时,一把抱住了她,嘴里还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模模糊糊好像是什么如烟的孩子。
自从十八年前,类猿族包围了海燕族,雨星辰和云如烟经历了那场玉女销魂之后,两族的族长都双双消失于梨花林,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亦或者是生还是死。更为奇怪的是据说后来黑沙族的族长黑沙狂也突然间神秘失踪了。有人说他是在得知了雨如烟的死讯后,便一病不起,最终抑郁而终,也有人说他是事后去梨花林找寻云如烟的尸体,未果,便自尽而亡了。总之,现在三族之间是群龙无首,气数虽不如以前但也暗流汹涌。后来,小海燕才知道云姨的本来是无瑕阁的一个艺女,后来有一次被杀手追杀,云如烟恰巧救了她,此后便成了如烟的贴身丫环,二人情同姐妹。当年,雨星辰带领着族人与海燕族火拼,最后海燕宫无一人生还,只因云如烟一向待云姨如自己的亲生姐妹一般,提前为她服下了唯一的保命丹,才使得云姨幸免于那场劫难。如今,只有当年尚未参战的黑沙族还保有一定的实力,只是这族长之位却一直悬而未决,还是十大长老的势力,其中又尤以杀无极的势力最大,据说,此人心狠手辣,占有欲极强,总是练一些邪门的魔法和毒药,当年便与黑沙狂不合,黑沙狂本欲联合类猿族的雨星辰灭掉他,为此,黑沙狂还特意来到了类猿族,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云雨二人突然分手,三族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海燕一边想着这些族人旧事,一边御花轻飞,马上就要出梨花林了。突然,一阵殴打声和辱骂声传入她的耳中。
“你这狗杂种,没人要的东西,也敢挡我的道!”
海燕一边御着玉女花,一边寻声望去,只见一群人正在殴打一个少年。
海燕一边御着玉女花,一边寻声望去,只见一群人正在殴打一个少年,少年死死地将身边的女孩护在身后。为首的那个大汉一边对少年进行着拳打脚踢,一边还恶狠狠地骂着什么。
“别打了,我跟你们走,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不要啊,含烟,你不能和他们走!”
“可是,天涯哥哥,那样你会被他们打死的啊!”
只见为首的那个大汉正在用一根皮鞭狠狠地抽在少年的身上,那个少年佝偻着瘦小的身躯,似乎要尽量增大自己的面积,好将身下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护起来。大汉每打一鞭,似乎都使出了浑身的奶劲儿。皮鞭一次落下,便会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清亮的脆响,然后,少年破烂的衣服上就会多出一道撕裂的口子,接着,刺目的鲜血便会慢慢地渗透衣服,如玫瑰红般地开放在午后炫目的阳光中,仿佛在向上苍进行着某种无声的控诉。
大汉的手一次又一次的举起来又放下,皮鞭不紧不慢地在蔚蓝的晴空下划出一道又一道完美的弧线,少年衣服上的口子越来越多了,北上的玫瑰也越来越灿烂,越来越炫目。只见那少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就像被打根本不是自己,也仿佛这件事和他根本没有一点关系。从那双坚强的眼眸中,只能看出他似乎一点痛苦也没有,只是想某件事想得出神了,心至于忘了周围的一切,忘了围观的人群,忘了那些异样的眼神,更加忘记了大汉那张狰狞的面孔。尽管他一声也不哼,但远远的,海燕便看到了他额头上已经布满的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身上的血迹也如斑驳的泪竹,干了又红,红了又干,新伤覆旧伤,一层累着一层,就像是午后烈日暴晒下干枯的玫瑰红,只午剩下一些锋利的玫瑰刺挑着一些干枯的发紫的玫瑰花瓣儿,在午后炫目的阳光下,更加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很快的,那个少年似乎不有点支撑不住了,现在每次大汉的皮鞭落下,少年那瘦弱的身体便会轻颤一下,嘴角也开始有丝丝血迹溢出。她身下的那名叫含烟的女孩子早已是泪流满面,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顺都会眼角滑出眼眶,落在午后炽热的青石板上。
海燕从第一眼看到那个少年,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更为奇怪的是,每次皮鞭落下,打在少年的身上,海燕的心便会疼一下,仿佛那皮鞭不是打在少年的身上,而是打在自己的身上。脚下的玉女花似乎感知到了主人的痛苦和心中的意念,缓缓地亮起了七色的光束,七种不同的光束就像七个调皮的精灵不断地在她的身边变幻着,跳跃着,好像是在轻声安慰她,又像是在细心地捕捉主人内心真实的痕迹。
“不好!”海燕的心猛地紧了一下,只见下面的少年突然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出,缓缓地闭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天涯哥哥,天涯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丢下含烟啊!”
“天涯哥哥,你不要吓含烟啊!”
“来人,给大爷把这个小纽带走。”
为首的那个大汉收起皮鞭,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毒笑,完全不顾含烟的声嘶力竭,就让身旁的几个人架起了她。
“住手!”海燕的心中一急,忘了云姨平时让她少管闲事的叮嘱,施展轻功飞了下去。
“哟,今天这太阳是从哪边出来了啊?我怎么尽碰到一些漂亮的妞呢?”为首的那个大汉盯着海燕的胸脯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那眼神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哈哈~哈哈”后面的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几个大男人竟敢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就不觉得丢人吗?”
“哈哈,丢人,是吗?那大爷今天就丢一个给一个给你看看,哈哈。”说着就带着色迷迷的表情向海燕扑了过来。
“哈哈,哈哈”后面的人又跟着大笑起来。
“玉女散花!”海燕情急之下就喊出了玉女散花的魔法密语。虽然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在练功和研习魔法,但说到真正地和人打斗还是第一次,所以心里难免或多或少会有一些紧张。
顿时,满天花雾把几个大汉团团地笼罩起来,雪白的梨花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风中淡淡的梨花气息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再看花雾中的那几个大汉就像是被神针定住了一般,一个个都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带上他,我们走吧。”海燕看了一眼身旁几乎失神的女子,淡淡地说道。
“那他们”
“放心吧,他们没事,只是暂时被玉女花点了穴位,一个小时后就会自行解开的。”
说着,三人一起站在了玉女花直,海燕一声走字出口,很快便消失在了云端。
不大的小屋内依然透着柔柔的光线,暖暖的阳光静静地照在洁白的小床上。只见刚才那个满身是血的少年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呼吸均匀地躺在海燕的小床上,屋子里浸着淡淡的草药的气息。
“他没事吧?”
“他没事,我已经给他用了最好的草药,只要好好休息一两天,就可以痊愈了。”
“哦,谢谢你啊,今天要不是碰到你,我们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含烟激动地握住了海燕的手。
“没什么的,真的,是那些人太坏了。”海燕微微地笑了笑。
“听他刚才叫你含烟,是吧”海燕的目光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说道。
“恩,我叫含烟,他叫天涯。他是黑沙族杀无极长老的孩子,从小被送到类猿族当人质的,我是类猿族代族长的女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今天上午,我和天涯哥哥照样都山上去摘果子吃。路上,碰到了这群人,由于我们没来得及给他的车队让路,他就说我们是故意挡了他的路,非要把我带走,天涯哥哥为了救我,还受伤。”含烟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好了,没事了,你们现在很安全了。”海燕轻轻地拍了拍含烟的肩膀安慰道。
“对了,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还有我们这是在哪啊?”
“我叫海燕,这是我家,这里是海燕族的海燕宫。”
“海燕宫?海燕族?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啊?我们只听说离类猿族很远的地方有一个黑沙族,但怎么没有听人说过有个海燕族啊?”
“哦,那是因为十年前这儿发生过一场大战,那次大战让整个海燕族都灭族了,只留下了我和当时的云姨两个人,而且整个海燕族现在也就是这片梨花林这么大,你们现在呆的地方就是这片梨花林的最深处,也就是海燕宫的旧址。”海燕望着窗外漫天漂零的梨花瓣儿,缓缓地叙述着,“所以,从那以后,海燕族就鲜为人知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海燕族和类猿族是紧挨着的啊,只是这片梨花林真的是太隐密了,怪不得没人发现呢?”
“恩,另外,就算有人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地方,也根本进不来,因为早在十年前,大战的前一晚,海燕宫当时的宫主云如烟就用玉女魔法锁住了这片梨花林,只有知道魔法密语的人才可以解开魔法。”
“哦,原来你是和十年前宇宙第一美女云如烟是一个族的啊,怪不得你长得如仙子一般呢。”
"呵呵,你也很漂亮啊,以后你们就是我的朋友。”
“真的吗,海燕,?别看我是类猿族代族长的女儿,但我娘不是猿类,是我爹救助捡的一只野狐狸,我一岁时,我娘旧伤复发走了,爹忙于事务,很少关心我,府里现在是二娘作主,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也不怎么管我,但我能理解。我从小都没什么人愿意和我在一起玩,他们都嘲笑我说我身上有野狐狸味,除了天涯。我一直觉得世界之大,我好像是没有家的。”含烟那原本暗淡的眼眸突然地亮了起来。那对如一弘清泉般水眸让海燕的心一阵阵的揪疼。一直以来,海燕都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了,而此刻,和她比起来,她有这片美丽的梨花林,有玉女花日夜相伴,有一个不大却温暖的小屋,最重要是还有疼她爱她的云姨,没有嘲笑,没有自卑,也没有害怕。
“海燕,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亲人。”
“真的吗,海燕,我真的有家,有亲人了吗?”
“恩,是真的,你有家,有亲人了,含烟。”
海燕和含烟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窗外,很久,很久,梨花飘。
“含烟,我们明天去梨花林里结拜为姐妹,好吗?”
“好啊,好啊”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今晚也不早了,我们睡吧。”海燕顺手关掉了床头的灯。
海燕宫现在只有一间大房子,这一间大房子呢又分为两间小房子。外边的小屋是海燕的,里边的小屋是云姨的,这几天正好出去办事了,所以海燕便和含烟睡在了云姨的床上。
又是一个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的早晨,海燕和含烟站在梨花林的深处。
“苍天在上,梨花作证,今我与含烟结为姐妹,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苍天在上,梨花作证,今我与海燕结为姐妹,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海燕和含烟结拜完,便高高兴兴地手拉手,肩并肩地慢慢地向海燕宫走去。
“水~,我要喝水”
她们刚回到海燕宫,便听到了天涯说要喝水的声音,含烟很快地便冲到了房间。海燕拿着一水杯刚要喂天涯喝,水杯刚刚碰到天涯的嘴边儿,含烟便抢了过来,说“海燕,我来吧。”
海燕的心猛地一紧,慢慢半退到了门口。只见含烟一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用胳膊垫着天涯的背上,轻轻地将水一点一点地喂到了他的嘴里,天涯听话地把水一口一口地喝着,那干裂苍白的嘴唇很快的便有了血色。海燕看着这温馨和一幕,心内却震惊极了,因为这一幕真的太熟悉了,含烟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儿自己都似乎是那么的了然,好像自己做这些动作已经做过了千遍万遍,似乎再也无需经过大脑的思考就已经本能地知道下一个动作将是什么。渐渐地,她的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天涯身边的女子突然之间已经不是含烟了,而是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自己曾经也有这样照顾过天涯?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自己以前是根本不认识天涯的啊,更别说照顾他了,忽然,海燕感觉天涯不是天涯,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个长得很好年,腰间挂着的玉佩闪着点点星辰,闪闪发亮。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海燕感觉到自己的头越来越疼,越来越疼,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她好像真的再也忍不住了,真的是再也忍不住了,于是一个箭步,飞也似的跑出了屋子,跑进了梨花林。
屋内,随着杯里的水一点一点地减少,天涯的唇逐渐地开始变得红润起来,脸色也不像昨天那么的苍白了。终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含烟,是你。”
“恩,天涯哥哥,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含烟了,你知道吗?”含烟说着就大哭了起来。
“含烟,不要哭,我这是怎么了,还有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天涯哥哥,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我们现在是在海燕宫,是海燕宫的海燕救了我们。”
“这么说,你没有被那些混蛋带走,是吧?”
“没有,天涯哥哥,含烟不会跟他们走的,含烟是不会离开你的。”
“这就好,这就好,只要你没有事,我就放心了。”
天空下起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了下来,伴着梨花,此情此景,似乎别有一种风味。淡淡的凉风缓缓地吹过海燕的面颊,这使得她的大脑异常的清醒,早上见到天涯时心痛的感觉也荡然无存了。于是,她开始慢慢地理清自己的思路,慢慢地沿原路向海燕宫返回。
海燕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含烟正在很生气地说着话。咦,她这是怎么了,在和谁吵架呢,是天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