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越来越紧,喉咙处开始传来了勒痛感,我看见我的双脚逐渐离开了地面,但我又无能为力,只能任凭那只手将我提起。
“小兔崽子,我……”还没等我听完他说的这句话,那个人就一巴掌呼了上来,我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我只能眼看着他从他们的包里翻出一根麻绳,然后把我捆起。
整个过程很快,我整个过程中不断地嘶吼,但换来的却是那中年人一个又一个巴掌。
我不能确保我的那些小伙伴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如果他们听到了我就应该还有救,但倘若他们没听到,我可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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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肯定听到了对吧?”我问道,“毕竟您现在可完好的坐在我眼前呢。”
爷爷听后,微微笑笑,回道:“小风真聪明,但我也不尽然是‘完好的’坐在这里。”随即,爷爷掀起了他的裤腿,露出来右小腿外侧一条十多公分长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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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我扔在了一个角落,然后就去寻找起了我的那群小伙伴。
他们离开前,往我的嘴里塞了一块麻布,那块麻布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引得我一阵阵反胃。
但我当时根本没有时间去管这块布了,倒不是担心他们会被这两个人抓到,而是在捉摸该如何逃跑。
稍稍扭扭手,紧锁着的双手与麻绳相接处立即传来一阵因与麻绳摩擦而产生的痛感。
那时毕竟还是个孩童,一时间只慌得手忙脚乱,在地上一阵滚。
那个年轻的人见我不老实,马上就回头走了回来。我见事不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往旁边滚去。
因为这个地方的地势比较高,这一滚就停不下来了,越滚越快。
突然,我的小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但无奈手脚都被困住,又在快速运动中,实在无暇顾及伤势。
大约是滚了半分钟,我滚进了一个水沟里,那水沟不大不小,恰好能容下我,但我却被卡在里面,动弹不得。
过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走下来,我的心终于是松下了一些,肾上腺素也开始退了下去。
但这样一来,腿上的伤口却愈发的疼痛起来。
我在心里暗骂一声:靠,真就是上辈子造的孽!
此时,寒冷的雪水在不断地消耗着我的体温,太脑愈发得沉重了起来。我的眼睛甚至难以睁开,
好在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我听得出来,这不是那两个贼的脚步声,大概是村里的某个闲人。
我急忙呼救,那人似乎也被我吓了一跳,脚步突然停下,但没过一会儿,就马上向我的位置走来。
不等我开口,那人便已将我从沟中提了上来。
“这不是喜子吗?!”只听得一声惊呼,随后他就帮我解开了绳子。
我强撑着睁开眼睛,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家隔壁的蒋大哥,蒋伟军。
“蒋大哥?!”
“呦!这是怎么了?”蒋大哥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小腿上的血迹,立即投来关怀的目光。
我强忍着剧痛,用手指了指斜坡上方,先前的那一幕幕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有两个坏人,在上面。”
“好,小喜子,你坐这,我上去看看。”
蒋大哥随手从地上拾起块石头,便向山坡上半猫着腰走了上去。
蒋大哥是村里的木匠,是早年间随他的父亲迁来的。
我此时已无意看蒋大哥上坡了,而是坐在雪地上撩起裤子,观察起了小腿上的伤口。
伤口极长,但好在不深,伤口上不断有血冒出。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血,不禁有些反胃,血液沿着腿流到雪地上,在白色的大地上留下一朵朵鲜红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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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呢,两个坏人抓到了吗,您的伤口怎么好的呀?”我问道。
爷爷笑了笑,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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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把裤腿放下来,坐在原地等待。
那个时候,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无法思考。
或许是我那帮伙伴胆子太大了,竟然有几个折返回来并发现了我。
他们一路笑着,一路向我奔来。
我很高兴,但我刚站起来,伤口处就传来剧烈的痛感,使得我不得已用一只脚站起来。
众人中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我。
“蒋大哥刚上去了,我们……”不等我说完,蒋大哥就已从山坡上探出头来,冲着我们喊道:“人已经跑了。”
我们急上坡去,想要知道上面究竟怎么样了。
但这一上去,我就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坟墓里的棺材被拖出放在平地上,棺材板被撬开在一旁,棺木上满是泥土,有的地方泥土被抖落在地上,露出了棺木上刷着的红色油漆。在棺材的附近,还散落着几根森森白骨!
孩子们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蒋大哥也有些怔住,但也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些。
蒋大哥壮起胆子,慢慢地靠近棺材,但他并没有看出来什么东西,只好退回来我们身边。
蒋大哥一把把我背起,领着我们回去了村子里,坟墓那里什么也没有动。
我一路上恍恍惚惚的,怎么回的家,怎么上的床我都不知道了。
只记得我娘给我用热水清洗伤口,又拿草木灰糊在伤口上。
第二天的时候,村里那是一片沸腾啊,骂人的骂人,烧香的烧香,拜佛的拜佛,甚至还有青年自发地去捉那两个贼。
“娘,那是谁家的祖宗啊?”我第二天一早就迫不及待的问我娘。
“唉,听林大娘说,那好像是李元的太爷爷。”
“什么!不会吧!”
“我也不知道,听她们几个大娘大姐讲的。”
我听到这话哪里还坐得住,忙一瘸一拐地往李元家跑去。
离他家还有好些距离的时候,我就听到了李元他奶奶的哭声。
等我走到他家,看到李元他爹和他爷爷带着他正在大堂里祭祖。
我虽然年纪还小,但也懂些基本的礼仪,在门外等了半个多小时,直到他们结束。
“黑娃。”我冲着李元叫了一声,并招了招手。
黑娃是李元的乳名,至于为什么这样叫,自然是因为他的肤色确实是太黑了。
“喜子?你怎么来了?”
“带你去看看你太爷爷的坟。”
“真的?!”李元逐渐兴奋起来,因为昨天他被他爹喊去帮忙了,没能和我们一起去。
“真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