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绍刚前脚踏入府中时,袁家家宰福伯后脚便来寻他,袁绍记得,袁福此人是上一代家宰所生,乃是袁家的家生子,年纪与袁逢,袁隗相仿,对袁家及其忠诚,袁绍自幼丧母,自记事起,幼时便是袁福照顾的,可以说袁家最关心袁绍的,便是眼前的袁福。而袁福作为家宰,时常跟随袁家家主袁逢,此时来寻他,必有要事。
“大公子,家主在大厅等大公子,言有大事商议,烦请大公子速去。”
“哦哦,对了大公子,二公子也在............”
果然不出袁绍所料,果真来事了,本以为是寻常事,没想连袁术也在。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走就走吧。随后袁绍便随着袁福前往大厅。
袁绍刚进大厅,顿时发现此时场景有些不对味,袁逢,袁隗尽皆皱眉,反倒是袁公路这厮看到袁绍进来了,一脸小人得志的看着他。袁绍不用猜就知道,八成又是袁术这阴险货色搞出的名堂,心里有数之后,袁绍便径直走到袁逢,袁隗面前,执手一拜。
“孩儿见过父亲,见过叔父,不知父亲与叔父寻孩儿何时。”
“本初啊,为父听公路说,汝等二人昨日投效了那何屠户,汝是如何寻思的?”
开口的是袁绍生父袁逢,袁绍知道这要是不搞个好理由,怕是过不了这关。毕竟堂堂袁家大公子,虽不是嫡子,却也是一方人物,想做官,只要袁家上下打点关系,有什么官不能做的。不过目前袁家这二位掌舵人只是询问,而非暴怒,想来也是早就想谋划那何进,只不过是自己谋划在前而已。
理清缘由,袁绍顿了顿,回复道。
“父亲,孩儿投效那何屠户,理由有三,其一,宦官当道,国家被十常侍蒙蔽,且对张让,赵忠等人宠信不疑,认张让为父,赵忠为母,可见十常侍权势滔天,故绍欲除十常侍。”
“其二,世人言袁家四世三公,可如今地位,进无可进,如今声望,亦进无可进。虽为顶流世家,却非世家执牛耳之族,其中颍川荀家,北海孔家,皆为顶级世家。故绍欲借此事,推袁家为世家之最。”
其三,国家数次辟召,绍已多次推迟,昔日赵忠那厮言吾所图不小。非也,就算吾响应辟召,在朝廷也得受其掣肘,更是朝堂直面国家,复何谈其余谋划。故绍欲以那何屠户为棋子,落子洛阳。若成,袁家声望为世家之最,哪怕是国家也得衡量一二。况且,哪怕棋局输了,大不了把棋盘掀了,且掀翻棋局之人,非绍,非袁家,将是那大将军何进。”
在场之人听完,无不感概,袁逢,袁隗此刻也是眉头舒展开来,就连袁术也是十分震撼。
袁逢,袁隗对视一言,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认同。袁逢斜视袁隗一眼,袁隗道。
“本初的想法甚好,虽与我等最先谋划的不同,却也是极好,既如此,本初,放心去做,记住把握好分寸,毕竟这将是一场豪赌。”
袁绍听到家里这两老狐狸原先就想坑一把何进,顿时联想道这二人在历史上也是下棋的高手,甚至按照历史来看,这两人在光和七年期间让袁绍袁术相助何进,到最后放出了董卓这搅屎棍使乱世拉开序幕,手段之高,谋划之深,让人害怕。不过目前黄巾起义也得明年才会爆发,这二人也不知道,这会儿应该也还没谋划太深,仅是交好何进。
“本初先退下吧,至于公路,暂且留下,我二人有事交代与汝。”
袁绍也是告退了,至于袁逢袁隗为何把袁术单独留下,他暂时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怎么办,很简单,不想了。不过大清早这事,让他心底敲响了警钟,毕竟黄巾之乱也快要发生了,乱世的前奏也快开始了,地位,声望在兵权面前也得低头。
“来人,备马。”
袁绍安排仆役去准备马匹,他打算去趟城外北边一处地理位置偏僻的村庄,那所庄子里,除了原主这些年自己圈养的黑户外,剩下的具是原主所豢养的游侠,叛逆以及亡命徒。他打算先去庄子验收这些人对黑户们的训练成果,顺便看看这里面的历史上的留名的大鱼可捞。
待到仆役把马匹牵来,正当袁绍欲翻身上马,往北去之时,一辆马车从北边至,阻挡于袁绍路前,正当袁绍疑惑是哪位贵人时,只见一宫装女子带着三个孩童急忙走下马车,女子朱唇粉面,绰约多姿,可惜嘴唇略显微薄。所带孩童最大不过八九岁,最小不过三四岁。此四人,袁绍感觉十分眼熟,不待袁绍询问,那宫装女子率先走到袁绍面前道。
“太好了夫君,你真的没事啦。”
此时袁绍这才记起来,这是原主的原配夫人刘氏,这三个孩童也正是历史上为争夺四州家业兄弟而反目的袁谭,袁熙,袁尚。在原主记忆里,这个时候的袁家三兄弟也算是兄友弟恭,长子今九岁,名声在外显贤名。二子袁熙今七岁,虽不及长子贤惠,却懂礼仪,明事理,进退有度。唯独小儿袁尚,虽容貌神韵颇像原主,却是顽皮,性格嚣张跋扈,仗着家主威势常与同岁孩童好狠斗勇。兄弟三人中,原主与刘夫人偏爱小儿,像极了张三穿越的那个时代,大多数人都喜爱宠最小的孩童,最后挺多人把小儿养废了,还落得个家庭不睦的结果。此三人中,现在的袁绍反而最看中长子袁谭,无他,行事稳健,使他安心。
“哦,哦,原来是夫人啊,旬日前夫人不是带孩儿们去往岳父府邸探望?怎地快速而返,不多待几日?”袁绍疑惑的问道。
“若非夫君踏青落马,横卧在家,妾忧之,何至于领着孩儿们从娘家快速而返?”刘氏一脸幽怨的看着袁绍。
“害夫人担心了,是为夫之过.......... ”
不待袁绍把话说完,袁尚立马往袁绍怀里一扑,哭嚎一片,哭的是与人好狠斗勇失败了,嚎的是让袁绍给他报仇。若是原来是袁绍的,指不定心疼小儿,以袁家之势压人去了。但是现在的袁绍不是啊,反而嘴角抽搐,顿时气不打一处出,心想,虽然生你的爹真的摔死了,我是穿越的,但是好歹我也是你爹啊,你这逆子,不向我问安就罢了,还如此荒唐,该打!
不过袁绍想来想,此地,是袁府门外,若在门外打,途惹人笑话。也没回答袁尚这茬,先是笑呵呵的让众人先进府邸后,领着自个家室往自己的庭院走去。
到了院子里,看到刘夫人还在,便言自己要考校孩儿们一番,让她先去休息了。待到看不见刘氏后,袁绍目的不明的对着袁尚笑呵呵的问道。
“尚儿,汝在府外时,与为父所言何事,详细说说。”
不明所以的袁尚顿时一激灵,认为袁绍又要为他出头的了,便把他那破事说了出来,原是这厮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偶遇朱儁之子朱皓,被朱皓教训的一顿,又因朱儁之威,朱皓不惧袁尚。故此袁尚便想通过袁绍施压朱儁,甚至还添油加醋的说朱儁朱皓二人诋毁,诽谤袁家。
“原是此等小事,不足挂齿。”
听完袁尚的说辞,袁绍依旧对着袁尚笑呵呵的说道。
搞得袁尚以为袁绍要为他出头,连连点头。却看的袁谭,袁熙二人连连摇头,二人连忙劝解袁绍不宜因此小事得罪目前当红的朱儁。甚至袁谭急忙对着袁绍道。
“父亲,此事乃尚弟之过,非赖朱皓,请父亲勿要因此事无故得罪树敌朱儁。”
顿时袁尚就来气了,吼道。“汝贵为兄长,不帮吾就算了,却为外人言之,无耻也!”
看到袁尚袁谭二人开始打口水战了,袁绍也不笑了,再笑估计得头疼了。瞬间便抓起袁尚衣领,从庭院中抄起一根长厚合适的木棍,将袁尚横卧于腿上,抬手便往其勾股之上拍打而去。一边打一边训道。
“逆子!逆子!逆子!,汝心不孝,为父大病初俞,汝不问候为父也就罢了,更因此小事欲让吾树敌朱家!汝心不诚,颠倒黑白,煽风点火,所言皆虚。汝不敬尊长,且不说汝大兄袁谭所言之虚实,单论汝这庶子匹夫大吼大叫,气急败坏之行,有违礼数,更何况吾是汝父,汝这逆子也敢欺吾,骗吾,诈吾。汝德行败坏,为祸民间,年纪轻轻却敢调戏良家百姓,好一个泼皮无赖,行为不检。汝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狐假虎威,汝倒是说说有何事汝这逆子不敢行事?....”
这场景直接把袁谭袁熙看傻眼了,原本二人以为袁绍会像往常一样护着袁尚,没想到是这样的。
此时袁绍已经打了袁尚近二十下,袁尚便有点翻白眼了。二人看到袁尚年纪还小,承受不了这般皮肉之苦,怕出人命,连忙对着袁绍劝解道。
“父亲,尚弟还小,不知事,您看是不是此事适可而止。”
闻言,消了消火的袁绍看了看袁尚,知道差不多了,对其说道。
“哼,若非汝两位兄长为汝求情,为父非得打死汝这逆子!汝好生修养,旬日后随吾到朱府登门道歉,至于被汝为祸的百姓,吾会给予补偿,望汝好自为之。”
言罢,便让袁谭袁熙带着仆役,抬着袁尚去找医者医治,随后往后院刘夫人休息之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