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略显灰暗,陈默一人走在街道上,看着过路的行人勾肩搭背,看着怡红院门口搔首弄姿姑娘与人勾勾搭搭,看着饭馆里的游子高谈阔论;瞧着“人梯”上马凳,街边饿死骨。
陈默心中生出不免有些迷茫与踌躇,自问道:“自己活在这世界就是为了活着吗?”
当乞丐这么多年,陈默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只是用今日心境来看这些人,又有所不同,陈默走到一人面前,在破碗中丢下几枚铜钱,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
………………
半人高的土堆,长满了杂草,一长石竖在前头,石头上刻有“爱妻王娟娟之墓”,长石前面跪有一人,久久不语。王娟娟,正是陈默生母的名字。
良久:
“娘!默儿不孝,这么久才来看您”
“娘,您在那边过的好吗?这几天我交到了一些朋友,但因为我的缘故,我又弄丢了一个朋友。,娘,您应该能理解我的,对吧!”
“对了,娘! 我成为武者了,武者就是很厉害的人呢!您打给你看看!”
陈默起身,走到前方的一棵大树前,运武气于手,一拳击出,大树顷刻间摧枯拉朽,拦腰折断;
陈默右手托住树干,放于远处。此间陈默动作格外的轻,并未发出多少声响。随着大树的消失,阳光趁机透了进来。
“娘!我要去黑山找爹了,您不必担心,默儿现在已经变得很厉害了。”
“娘,我走了,下次我会带爹回来看您!”
陈默在坟前磕了几个响头,起身,抹去眼角的泪花,整理好衣裳,便向黑山走去!
五日后,陈默出现在黑山脚下的浮云镇。
“天色渐晚,看来应该只能明日上山了”
“黑山隶属于关岭县的管辖范围,近年来县衙下令封了黑山,上山路肯定有人把关,肯定是走不得的”陈默看这着颇为热闹的街市,双眼一转,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陈默来到了一家名为“浮云当铺”的店门口。
“哟,欢迎客官来到浮云当铺,不知客官要当点什么东西?”
说话的是一个天庭开阔,尖嘴猴腮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眼睛大而明亮有神,陈默刚进店门便感觉自己像没穿衣服的小姑娘被打量着。
此人是浮云当铺的掌柜,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心中在快速的对陈默的穿着打扮盘算着:
头簪木制的?那不值钱。胸前木制配饰?不值钱。哟!衣服倒是不错,关岭县第一纺织坊的手艺,上等布料,至少值个十两银子。
布鞋嘛值个……!慢着!!这破布鞋是个什么鬼?没准鞋底还有一两个洞。这穷小子浑身上下就个衣服值钱,看着小子天真无邪的模样,他能识货吗?那这不得让我好好欺骗一手。
随后又补充道:
“客官是来当衣服?”
陈默暗叹一声:老狐狸!
“掌柜慧眼啊,一眼就看出我这衣服很!值!钱!嘛?”
陈默将“很值钱”三字压的很重,意思就是告诉掌柜:谢谢你告诉我我的衣服很值钱。
陈默本以为李健就是随手买的衣服,唉,李健对自己是……想到李健,陈默不禁有些愧疚与惆怅!
掌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嘴角一抽!:“呵呵,客官说笑了,衣服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就不好说了,也不看看从哪买的?”言外之意就是:我知道这衣服的来历,你又何必故意扮丑?
“呵呵,客官不知想当多少?”
陈默也不知其价值几何,肯定不能先说。
“我来当铺当东西,自然是当铺先预估价,我再还价”
“四两银子”掌柜比了个五的手势。
陈默一听顿时不敢相信:我了去!,一件裹体布而已,能值这么多钱?啧啧道,这穿的是钱在身上吧!
虽说陈默心中已锣鼓喧天,但表情却截然不同。甚至脸还黑了起。
“掌柜怕不是在说笑?”
“六两银子,客官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好啊!
看我年纪小!
欺我?
店小欺客是吗?
你可知我爹是谁?”
陈默句句压的很重,语气已经盖过掌柜的声音。
掌柜心中:叫店小欺客是什么鬼?你爹,踏马爱谁谁呗。
不过掌柜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看这小鬼:不过十来岁尔尔,说话的语气却如此傲慢激烈,普通人家的孩子哪有如此姿态,他既然提了他爹,怕是真有不俗的背景,不可得罪于他
掌柜小心询问:“不知令爹是?”
“我爹乃关岭县令陈云”陈默脱口而出,其实他也不知道县令是何名,但不能犹豫,犹豫就是破绽,便说了他亲爹的名。
陈云?,我记得好像是姓熊吧?难道记错了?近几年官换的也太快了。
“噢哦,原是陈县令的贵子呀,小的多有冒犯,我出十二两银子”
陈默心中长叹一气:“嗯,行可以,我赶时间,快拿钱吧!”
“是是是!”掌柜急忙从柜中点出十二锭银子交于陈默,陈默拿起银子准备就走。
“等等!”掌柜叫住道!
陈默心中顿时一沉。
“小大人,您衣服还没给我呢?”
陈默将衣服脱下,便走。虽说快速离开容易露出破绽,但其实这也是一种心计!就是要等掌柜没反应过来便离开,陈默的谎言太经不起细想了。
良久,掌柜回想起来:我张泉生,做了十多年当铺营生,却被一个十来岁的娃娃给摆了一道。
……………
陈默花几文钱买了件粗布衣裳。
“嗯,不错不错,还是这衣服适合我,穿的舒服”陈默很是满足。
向路人打听,浮云镇南街穷胡同,那里就是乞丐聚集的地方,。
“如果要打听消息,倒是可以去这个地方”。
陈默自然不会选择去茶馆酒楼那些地方打探消息,那里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消息真假不说,主要是还贵,进一次酒楼茶馆少说也得花个二两银子,再加上打听费,那就得七八两去了。
而乞丐不一样,自己下顿有口饭就很知足了,哪会有时间想着来害你!
想到这些,陈默便去包子铺花了四两银子,买了不少的馒头。
“银子可不能带在身上!”陈默便将银子埋在一家后院的菜园里。又抓起一把土往自己脸上摸了摸,把发箍取下,又往头发上抹了抹,将衣服撕开几个洞。
“嗯,这下没问题了”陈默很满意的打量着自己。
……浮云镇南街穷胡同……
胡同里,隔几步就有一名乞丐,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有老人、孩童,也有女人,有四肢发达的正常人,也有各种伤残人。加起来差不多八百十人!这个世道最不缺的便是穷人与乞丐了。
陈默从南街路口走来,被两旁的人死死盯着。陈默自然知道是手中的馒头散发的气味,深深的吸引着两旁的人,陈默自然是见怪不怪。
“娘,我饿了”这是一个躺在女人怀里的孩童,盯着陈默手中的馒头直咽口水,在孩童说话的时候,几滴唾液也滴在他的脸上,自然是他的母亲。
不少人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将自己的裤子勒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