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渐明,郭博义迷迷糊糊的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主持。从饭头僧那里得知主持在禅堂督促诵背《愣严咒》。
出于礼貌郭博义在禅堂门外候了两个时辰,由于等得太久郭博义竟昏昏睡去,靠着墙柱做起了梦。许久之后摩佗大师课毕出门,便瞧见墙根埋头酣睡的郭博义。
摩佗大师言轻声微“郭施主!郭施主!”
却见半睡半醒的郭博义张手舞臂,嘴里嘟囔着,“啊,...不要!...不要!”随后惺忪着睁开眼抬头便瞧见了魔佗大师正亲切的望着自己,惊骇之余方知自己仪表有失,连忙正了正衣冠。
未等大师再次开口,郭博义连忙起身,一把握着大师的手,像是许久未归的游子见着自己的老父亲。“昨日要不是大师出手我等定是做了那歹人的刀下亡魂,我等就算粉身碎骨,亦难报于万一。待几日后我定当禀明圣上”郭博义提到圣上时朝天一拜后又言“定当加功行赏。”
“阿弥陀佛,佛是普度众生,我们能尽一点绵薄之力。本是我佛赐考,上报四重恩,施主不必记在心上”摩佗大师镇静祥和句句禅意流露。
感恩之余郭博义心心恋恋还是小主的安危,邃即又问道:“摩佗大师小人还有一事!”
还未等郭博义提起所问之事摩佗大师便回答道:“小施主和我的几个小徒弟在偏房休息,想必现在应该是醒了。”
从起床的那一刻郭博义心心念念全是小主安危,现得知居所就恨不得拔腿就跑过去,非得亲眼见着活的宋大象才能安心。但想着草草的就离去了也甚是不妥,脑里飞快思绪下郭博义生硬的磕了三个头。再说了两句担心小主安危望理解和感谢大师的话就匆匆的走了,在一位知客僧的带领下郭博义叫上死里逃生的几位将士前往宋大象居住的地方。
推开门只见宋大象和三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在抢一个瓷孟,三个小和尚执一端,宋大象拿一处,续而宋大象一个手滑,跌了个倒摘葱。众人见状连忙上前扶正,因为寺庙收留的原因众人定不能怪罪三位小和尚。只能上前说些安慰的话,待到宋大象停止了哭腔,众人跪地参拜,宋大象嘻嘻的笑只是觉得好玩。
郭博义只觉心里委屈,为了这么个傻子我们折了不知多少兄弟。但委屈归委屈,臣子忠心犹存心间,还是得一路护送这位皇子北上。
唯恐给寺中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和摩佗大师聊过昨日杀他们的歹人是玉瑷国的乾琅宗。但是玉瑷国国小势微,怎么敢截杀我们大许的皇子,世人皆知我大许三十年间恩威并施,杀伐皆上,连降带缴共灭五十六国,它一个小国都不够我大许出兵的资格,又怎么敢如此犯上作乱?思前想后终是不解,也罢!反正当下最重要的是将此事告知陛下,至于到底是谁主使到时候自然水落石现。
一番思量后便命人乔装打扮,三人一组兵分三路,回去复命请援。
转瞬四日已过,如果信已送到这个时候援兵也应该到了,如若不然定是在回去的途中遭了毒手,看来这次是走不掉了。被困在这里想不到什么出去的法子,恼的郭博义都已经开始练字写诗、赋词作画,以平复心情。想着再没有援兵他就带着小皇子一起削发为僧,做他个大小头陀,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然而某天夜里出现了一件怪事,本来天值仲秋时节,不算寒冷,但仍需盖上一床被子。如往常一样郭博义搂着宋大象早早的睡了,正梦到自己进了一个洞穴,那洞穴深不见底,自己正蹑着步子一步一步的往里蹭,只感觉越往里面走越冷,身上像是被什么缠住越勒越紧,但越是这样越想往里探个究竟。走着走着一个寒掺打的郭博义差点没从床上掉下去,好在身上挂着一个人,像是一个秤砣傍着自己。只见宋大象挂在郭博义胸膛间,圆鼓鼓的眼睛正盯着他呢。郭博义用手搓了搓被褥,怪哉!这被褥冰冷至极,竟没有一丝丝暖柔。郭博义连忙拖着宋大象往床的另一角走去,没行几步就开始感觉身上开始暖和起来,好像房子两边是两个季节,真是海浅河枯曾有见,这般异事却无闻。
仔细瞧去,窗台上竟有些许的冰碴子。郭博义战战兢兢的挪过去扒开窗户。
嗬!好怪物。
脸大似锅,瞪眼如深井,头上除了眼睛就是嘴。吓得他赶紧的关掉窗户,抱着宋大象拔腿就往外面跑,没行几步便听到后面有人叫喊。
“施主,施主,要死了!要死了!”路过的小和尚心急火燎的喊道。
慌忙之余郭博义心想“你这小和尚也忒不和善,平白无故的辱我要死,如不是这寄人篱下的境遇,高低得教育你一顿”。思绪未必就发现腋下挣扎的宋大象被自己锁的死死的,观其模样还真的差点被自己给活活勒死了。顿时一阵羞愧从胸头涌出,一丝后怕从?脚底生根,前者源于小和尚,后者来自宋大象,当然还有一丝暗自庆幸和惶恐。随即放下宋大象拂背过气并对小和尚作揖行礼。
“施主这么着急忙慌的这是要去何处?”小和尚疑惑的问着郭博义。
郭博义遂将刚才所见完完本本的讲给了小和尚听,听完小和尚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并说道:“施主不必惊慌,我去通报师傅。此物本是我寺中所养的,只是今日有些特殊才会出现这个状况。”
八月八,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年这个日子就会出现奇象。就会出现雨水叛逆,迸水飞天的异象。
难不成今日之事也是此因,正当郭博义疑惑之时。摩佗大师还有那位武力超强的黒师傅加上众位小和尚都赶了过来,打过招呼后众人齐致窗外。只见黑师傅运了一口真气然后接过旁边递过来的一块白布将那怪物包了起来,稍微走近看才发现是一只两条腿的蛤蟆,周身呈墨绿色,还有一个尾巴,扁平厚实,相比鱼尾更加敦实,更像是一条腿,可哪有腿是长在这个位置。嘴大脸圆,眼睛莹莹生光,细看之下倒和市井乡下里的土财主有三分相似。
摩佗大师看出了郭博义惊魂未定,便出口说道:“施主受惊了”。郭博义对大师心怀感恩,恩仆之心不敢逾越,连忙打断道:“大师安心,未曾受惊,唯怕恐惊着...惊着...”
“金华将军”旁边的小和尚见状连忙上前解围说道。
摩佗大师见此情景,温蔼的摸着小和尚的头,对郭博义说道:“未曾受惊就好,施主有所不知,此物是我寺中所养的金华将军。本居于后山的水脏洞中,只因八月八这天雨师妾钕法肆祭奠亡妻立四水,届时此物需两两相佐才能存活,我们便去借了一只。现在子时已过,危险已解,想是此物被我寺中所养的哪只给赶出来了,才有此一役。”
郭博义心想:“殊不知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
“打扰施主休息还望海涵”摩佗大师作揖行礼道。
郭博义连忙还礼道:“大师哪里的话,如不是大师相救,我等早已魂归地府,如何能谈得阳间之事,又何来打扰一说,大师还将我等当做宾客对待着实叫我无法自处。”
摩佗大师深知此人心地执着忠烈,也只能连连应是。
夜半天寒,事后也各自回屋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