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郑市的发展还很慢。
1987年，郑市的商业中心米亚商场还没有被建起来。
此刻矗立在陈凡眼前，这座区区五层的小楼就是此时郑市最大的商贸城，占地不过1200平方米。
商场入口门可罗雀，商场里面也只有寥寥无几的购物者。
陈凡在商场里面转了一圈，根本没有服务员搭理他。
在这个商贸城还没有建立起来之前，人们的生活用品一般都得到供销社去买。
那会的供销社的工作人员都是正式工，个个眼高于天，鼻孔对着顾客。
虽然后来供销社由国营转向公私合营，但是这些员工们的态度一时半会却难以完全转变。
不拿鼻孔对着你，都是好的了，别说指望他们对你笑脸相迎。
陈凡仔细观察了一圈，目前一楼主要是电器市场，二楼是家居市场，三楼是服装市场，四楼是日用百货，五楼是领导们的办公场地。
陈凡一边看一边摇头，这样的布局划分有人光顾才是奇怪呢。
这个年代的人们大都节俭惯了，平常买东西肯定是往小商小贩那里走，看见这么大的楼指不定心里发憷，害怕价钱太贵呢。
更别说把服装和日用百货放到三四楼，这谁能看得见。
因为没有电梯，把电器放在一层倒是能够理解。但是这会能买得起电器的人家，自然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出来采买。
通往五楼的楼梯口放着“非工作人员禁止上楼”的牌子，陈凡看了一眼，抬脚便走向五楼，也没人阻拦。
比起下面四层，五楼更显空旷。
好多办公室里都没有人，陈凡一路走来，只看到零星几个工作人员。
走到贴着“总经理林长英”纸张的门口，透过门口的小玻璃窗，陈凡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愁眉不展的吞云吐雾。
“叩叩……”
“进来。”林长英喊道，本以为又是请假的人，没想到抬头一看却是一个挺拔的年轻人。
一时之间，脑子不免有些死机。
“你找谁？”林长英以为是来找人的，走错路了。
“林总好，在下陈凡，冒昧打扰，是有一笔生意想和林总谈谈。”
……
林长英是目前这幢商贸楼的负责人之一。
自从供销社被改为公私合营之后，国企那边派了一个负责人孙大志，私企这边也派林长英在郑市管理。
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刚刚改制的制度还不完善，商场的经营状况实在算不上好。
孙大志毕竟端着国企的铁饭碗，看着没啥人的商场也不操心，每天想着法的偷懒，上行下效，渐渐行起一股不正之风。
但是林长英作为私企在这边的负责人，又不像孙大志一样领着死工资，他的工资和他在这边的业绩有关，所以看着萧条的商贸城，愁的脑袋都要大了。
……
听完陈凡的来意，林长英不免来了点兴趣。“哦，小兄弟想和我做什么生意，说来听听。”
陈凡却不忙着全盘托出，反而感叹道，“林总这日子不好过吧！刚刚我在楼下逛了一圈，这么大个商贸城居然没什么人光顾。”
闻言，林长英苦笑一声，“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不藏着掖着，这商场确实不好经营啊。”
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林长英理了理衣领。“我也不和小兄弟来虚的，指不定我下个月就被调回去了，小兄弟有啥生意在这个商场里怕是不好做。”
陈凡感叹于林长英的耿直，当下也不绕弯子。
“林总何必垂头丧气，陈某就问林总一句，想不想让商贸城大火一把。”
“当然是想啊。”火了才有业绩，有业绩才有钱，林长英又不是大傻瓜，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既然这样，我这里有一个好主意，林总不妨一听。不过事先说好，要是林总觉得不错，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林长英忍不住一笑，这年轻人有点意思，敢和自己谈条件。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虽然穿着不算高档，但是身姿挺拔、自信从容，很是气度不凡。
当下便来了点兴趣，正好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听他一言，且看看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要是不行，也只当听个乐呵。
当下便点点头，示意陈凡坐下说。
“林总也能看到，现在商场的状况。首先，我们得先调整一下商场内部的结构……先这样……然后我们要引流人群……我觉得这样做……”陈凡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林长英听的不住点头，听到精彩处还忍不住鼓掌两声。
“妙，妙哇。”
陈凡说的口干舌燥，林长英见状，给他倒了一杯茶。
“小兄弟的想法实在是高，太新奇了。肯定没问题，我已经能想象那场面了。”林长英高兴的抚掌大笑。
“小兄弟给林某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难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不知道小兄弟有何要求？”
陈凡就喜欢和聪明人谈话，因为他们不仅聪明还上道。
“林兄太客气了。”陈凡赶紧打蛇随棍上，拉进了关系，“小弟确实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林兄行个方便之门。”
说着，陈凡便表示了，想在他们商贸城租一块场地，卖自己服装的想法。
“租一块场地倒是没问题。”本来在他们商贸城租小门面，是需要工商部门批准的，但陈凡刚刚帮忙出了那么好的主意，自己可以帮行个方便。
“但是这个租金……”
“林兄放心，一周内小弟一定把钱付清。”陈凡有信心三天之后牛仔裤大卖，到时候资金流动，自己就可以把欠服装厂和商场的钱一次性结清。
“想来小弟刚出的主意肯定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商场大火，小弟的东西不久卖出去了，肯定不会欠钱不还的。”
见林长英有点犹豫，又补充道，“更何况小弟是在商贸城卖货，货都压在这，要是赚不了钱，这批货随林总处置，小弟一文不取。”
闻言，林长英内心暗暗盘算，想着陈凡刚刚确实给自己出了一个好主意，直接拒绝他倒显得自己不太厚道，便点头同意了。
“小兄弟可要给点力啊，不然我在董事会那边可不太好交代。”
陈凡自然是无不应允。
二人又签订了一份关于租赁场地的合约。
陈凡这才舒口气，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那就说好了，按刚刚的计划来，林兄这边先做着准备，小弟也去把热度炒起来，咱们三天后见。”
“没问题，三天后见。”林长英把陈凡送出门外，看着陈凡走远，回到商场内，召集众人开了一个长会。
商贸城外，悄悄挂上了“歇业三天”的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