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海心想，陈凡能有啥好办法。
但是捏着手里的30块钱，想着他昨天还救了自己的儿子，便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万一陈凡真有办法呢。
毕竟自己也是为厂子着想嘛。
抱着这样的心态，刘大海就死马当作活马医，把陈凡带到了厂长的办公室。
……
“年轻人可不要说大话。”服装厂厂长姓徐。
徐厂长这两个月来也是心力交瘁，如今还有毛头小子上门来讲笑话，气极反笑。
听到陈凡大言不惭的话，看着徐厂长的脸色，刘大海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毕竟这个人是他引荐过来的。
然而，陈凡却不慌不忙，反客为主，端起桌上的茶壶为徐厂长斟茶一杯。
“徐厂长不要那么大火气，现在厂里压着这么多货，想必徐厂长也是十分着急吧。”
谈判就不能太着急，太过急切的人反而落了下风。
徐厂长怎能不急，这批货压在厂里简直是他的噩梦。
当初他做主答应黄老板生产这批货，厂里就有异议的声音，如今砸在手里，徐厂长急的嘴里都是燎泡。
要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这厂长的位置大概是要到头了。
“那你这是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陈凡自然不可能直接告诉徐厂长自己的计划。
反而转言问到，“要是我能吃下这批货，不知徐厂长能给一个怎样的底价呢？”
见这个年轻人好像真有想法，徐厂长不禁坐直了身体。
“厂子里现在能给出的最低价是4块。”
“徐厂长这是和我说笑呢？给黄老板的批发价都是三块，如今我想办法给您解决库存，您却是要敲诈我一笔啊。”
陈凡顿了顿，“徐厂长要是没有诚意的话就不必谈了。”
看着陈凡谈性变淡，显示出想要离开的意思，徐厂长也坐不住了，毕竟两个月来，陈凡是第一个上门来说有解决办法的人。
万一他真有办法呢？
“4块真的是最低价了，这生产成本、工人费用和机器损耗费等等，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就二十多万了，实在是便宜不了啊。”
“徐厂长不太真诚啊，这是把在黄老板那亏得钱都算在我头上了啊。”
在商言商，陈凡虽然同情服装厂的遭遇，但是自己是一个商人，肯定要利益最大化。
徐厂长闻言一脸苦笑，那能怎么办呢？亏了的钱总要有人补起来。
“徐厂长压着那么多货，总是要卖掉的。来个实诚价，两块五，我全都要了。”
“不，这不行。”徐厂长连连摆手，“这连员工们的工钱都不够发，怎么也得把员工的工资发了。”
陈凡想到，这个徐厂长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还挺有责任心的，但是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也不能充大头啊。
“不如这样？”陈凡沉吟到，“要是这批货脱手，我就再向贵厂加一些订单。”
徐厂长好似有些动摇，要是后续多加订单，虽然不能赚多少，但好歹可以把拖欠工人的工资发了。
但是考虑到陈凡给的价实在是太低了，还是决绝到，“不，不行。这价钱实在是太低了。”
陈凡状若无奈地思考一会，“贵厂的衣服质量确实不错，我也是真的想要，不如这样，我退一步，和黄老板一样的价拿货。”
还不等徐厂长说什么，陈凡又道，“不过这样的话，我既然加了价，徐厂长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我要卖掉货之后再付款。”
“不，这样绝对不行。”徐厂长一听，气的都站了起来。
那个黄老板就是这么骗他的，如今又来一个人，真当他这么好骗吗？
“徐厂长不要生气，且听我把话说完。首先这批货我暂时不会拿走，还是先放在贵厂手中。徐厂长也不用担心我携货私逃。”
陈凡安抚道，“徐厂长想想，货放在厂里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大胆赌一把，反正不管我能卖掉多少，徐厂长都不吃亏。”
徐厂长闻言又有些犹豫，但还是怕陈凡骗他。
见状，陈凡趁热打铁，“这样吧，我给徐厂长打个包票。要是我没把五万件货都卖掉，不管卖了多少钱都算服装厂的，我一分不拿。当然，要是我都卖掉了，不管赚多少，利润自然是全都归我。”
“老刘，这个人是你带来的，能不能信得过？”徐厂长看着一直没敢说话的刘大海问到。
刘大海苦笑一声，明白自己这是上了陈凡的贼船。事到如今，自己只能点头承认，不然两头都不卖好啊。
“陈凡是我的兄弟，人品肯定没问题。徐厂长放心，我一定跟着他看着货。”
刘大海也怕陈凡挟货私逃，下定决心跟着他。
听到刘大海的回答，徐厂长才把心放在肚子里，“不过，我们之间要签一个合同。”
上次就是没和黄老板签合同，只写了一个条子，这才吃了亏。
吃一堑长一智，徐厂长这会儿可学聪明了。
“签合同没问题，但我要加一条，以后相同条件下，贵厂要优先按我的要求给我供货。”陈凡灵机一动，想到以后指不定还会用到服装厂，便决定加一条要求。
徐厂长想了想，觉得没有问题，便爽快地答应了。
和徐厂长敲定合同条约之后，陈凡便拿起笔在合同上写下龙飞凤舞的签名。
……
刚刚走出服装厂的大门，刘大海忍不住问道，“你真有办法卖掉啊？那可是五万的货啊。你可别害老哥啊，老哥还指望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呢。”
陈凡拍拍刘大海的肩膀，“刘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肯定能卖掉。刘哥先回去吧，我先去考察一下市场。”
说完，二人分道扬镳。
刘大海看着陈凡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但事已至此，自己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
不说刘大海怎么想的，这边陈凡一路走来却是大为惊讶。
上辈子的陈凡自然去过郑市，但那会郑市已经发展的极为迅速。
一幢幢高楼大厦亭亭耸立，一条条宽敞马路四通八达。
车水马龙，灯红酒绿，郑市是世人眼中的“商都”。
万万没想到，1987年的郑市发展的还这么缓慢。
入眼的街道显得破烂灰败，偶尔有车走过，还能激起扬尘。
道路两旁的房屋也没后世那么高，也就两三层的样子。
街道上的行人大都穿着朴素，行色匆匆，忙于生计。
道路两旁零零散散着几个小商贩。
虽然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神州大地，但是长年的灰色让内地的发展还没有那么迅速。
陈凡放眼望去，只有远处一座五层的高楼在周围两三层楼的衬托下，显得比较亮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