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没事!只是找回爷爷,闪到了腰。”
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悔,身上的伤竟然好了。
凭借昨天晚上的声音,若是让这些个村民和爹看到伤,这婆娘恐怕就没脸见人了。
孟福庆看了儿子一眼,早饭前,好像没这么弱的?看着地下的血迹,心里也有些难受。
众村民见没啥事儿,都纷纷散去了。
只剩下那个姐姐梁大花。
“妹夫,我妹妹在你孟家当牛做马十二年,你那痴儿不懂事,老是惹祸,不收拾他不会长记性。”
“三妹,别跟孩子见识,气坏了身体不值当,日子是你们俩过的,要和和气气的。”
她很明白,妹妹生气的不是她那汉子,而是这个孩子。
“孩子!都十六了,都能娶妻生子了,却赖在家里,活儿都不会干!”
孟元临瞅了一眼梁大花。
就是因为你在他们耳边煽风点火,否则压根没人想得起送他去给大户人家为奴。
还真是不拿我当人,人还在这呢,就这般奚落。
梁大花感受到幽幽的目光,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就走了。
梁三花见大姐也要走,还不甘心的喊了几句,“我没看错……”
随即看着孟元临,见他真的还能起身,气哼哼的就抬手,还要打他。
“梁三花,劳资还在这呢!你是要打死他才甘心吗?”
孟福庆终于硬气了一回。
刚才婆娘出来,他从女儿口里知道了一些,还以为只是平日里那样收拾几下。
可听着村民的话,看着屋里屋外的血,他竟然有些后怕。
梁三花顿住,转手就乎在了汉子脸上。
“我给你脸了,啊?要不是我,你们爷仨儿早饿死!”
招呼完,瞅了孟元临一眼,就走了。
孟福庆吼完就没了底气,此时此刻心中只剩下憋屈。
“照顾好你阿爷,需要什么,可以跟富贵说,让他跟你娘说,刚才他送了点吃给你阿爷了。”
孟元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好像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硬气的话。
虽然最后泄了气,也算是维护了自己一次。
以前那婆娘也下狠手,只是在他面前,就会轻一点。
拿着一些果子和馒头,去了柴房。
八喜努力了很久,发现自己变不回妖身了。
也是啊,十年修为,米粒大的妖丹,微弱的灵力也只能在刨土的时候,取东西的时候轻松一点。
八喜现在束手无策,变回不了妖身,难道要当一个人生活了?
可她连家都没用,去山中找个大一点的山洞吗?
“好了,你出来吧,馒头和果子,你随意吃!”孟元临打开门,就开口道。
八喜出来,看着他不知所措。
孟元临想了这一路,难道真的是那只老鼠成精了?
昏迷前,那大老鼠悬在空中的情景很是清晰。
可是,怎么可能呢,没那么神奇吧!
“你喜欢吃馒头吗,这也是包谷面做的。”
八喜:……这是明目张胆的试探吗?
蹲在墙角,抬头定定的看着他。
孟元临心虚,以为是她生气了,赶紧解释。
“我没有伤害你,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在我床上了,刚才有好多人去我屋里,我怕他们说闲话,所以就带你出来。”
八喜气的跳起来。
什么叫在你床上,不要脸!
她在森林修炼九十九年,也未曾想过要找只妖一同灵修,可男女之事,她还是明白点的。
当初去人界历练了三年,半夜里也在主人家床底下,听过看过不少的……
见她气的脸红脖子粗,孟元临更急了。
“我真的没欺负你,我可以发誓!”说着就伸出三根手指,打算立誓。
八喜叹了口气,“不用,没啥大事,是我要感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孟元临眨巴眨巴眼,以为是自己帮她藏身于此的事情,憨憨一笑。
“相遇即是缘,我们……你家是哪里的,我可以送你回去。呐,给你,先吃点东西。”
八喜看了一眼,还是选择了馒头。
孟元临只能吃着果子。
……
八喜没吃饱,看着他的果子没一点胃口,委屈巴巴的道:“还饿!”
这里的包谷,她暂时是不敢吃了,除非自己种的,就像当初在月呦呦森林一样。
看这家伙的样子,肯定是搞不来的。
只是之前憨憨的,这次醒来好像聪明了很多。
还有他这嗓音,着实刺耳了些。
孟元临闪了闪眸光,带着她出了柴房,去山上找蘑菇。
这可是八喜的强项,没一会儿就找了一兜子。
趁着这个机会,她终于打听清楚了这个男孩的情况。
原来他一出生,亲娘就大出血没了,然后奶奶没了,小叔叔没了。
跟着爹和阿爷生活了四年,后来爹娶了后娘,连生两个女儿都没了,第三个弟弟终于活了下来,后又陆陆续续生了仨,又死了,第七个妹妹活了下来。
……
因为爷爷和奶奶当初奋进,也只生了三儿子,靠种地为生还积攒了一些银钱,换了些田产和牲口。
可跟叔叔分家以后,加上后娘进门,家里就一直不顺,六年前开始,那些牲口也总是陆陆续续得瘟病。
后娘来了没几年,她那大姐死了丈夫,也带着儿子和女儿来投奔他家。
时不时那二弟也会来蹭点好处。
那个父亲也就任人宰割,养着大姨姐,还要兼顾二舅子。
六年前,因为那个妹妹要出生,说暂时让他去阿爷屋里住,没想到老爷子一有时间就教他识字,还嚷着要送他去找书院。
梁三花怎么可能同意,加之第七个孩子活了下来,她就坚信了孟元临不详。
为了打断他们的念头,就要送他去给大户人家做长工。
孟老爷子自然不愿意,说自己以后不需要梁三花照顾,大孙子他也自己养。
可看着他教孟元临识字,又打算把他从老爷子屋里赶出去,刘阿婆心疼,最后让他去自家山边的废屋里住。
八喜难过了一阵儿,都说人心险恶,想不到一个女人,把好好的一家人逼到如此地步。
难怪他住的地方,还没有柴房好。
“那你的嗓子,怎么会这样?”
这家伙倒是坦诚,啥都跟她说了,却避开了自己的嗓子。
孟元临戳着脚下的泥土,看来她还是在意他的嗓音了,犹豫着要不要讲。
罢了,难得有人听他说话。“五岁的时候生病,她喂我吃的药,是热汤,烫伤了!”
八喜看着男孩忧伤的神情,发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