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八喜还是后悔了。
“不行不行,修行不易,好不容易才有的妖丹!”
走近打量起少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脸上也是血肉模糊。
人类那么在乎脸蛋儿,醒来不得哭!
见他胸前有一吊坠,似一块普通的石头块儿,但形状有点像元宝。
忍不住抓起来打量,也没什么好看的,轻轻放下,愁眉苦脸。
她真的没办法救啊,小小的妖丹给了他,他也会变成半人半妖的怪物。
少年身上还在流血,那吊坠渐渐沾染了新鲜血液,闪了一下金光,便开始吸收少年身上其他部位的血。
八喜被那一闪而过的金光刺到了眼,低头就看到了吊坠的异样,呆了。
“我的个妈呀!”
惊呼一句,鬼使神差的伸出爪子,再次碰上了吊坠。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普通的吊坠。
好奇心害死老鼠,八喜瞬间被牵制住,动不了了。
感觉身体被拉扯,慢慢的越来越疼,撕心裂肺般,忍不住叫出了声儿。
“吱吱……”
昏死过去的少年,仿佛听到老鼠的声音,可眼前漆黑一片,怎么也睁不开眼。
突然之间身体不那么疼了,感觉身体里什么在流逝,然后又有一股暖流源源不断的注入体内。
艰难的睁开眼,只见上方悬着一只老鼠,正在挣扎着……
……
八喜终于做了梦,梦到了那个仙君,他手里总是拿着一元宝,在她面前嘚瑟,笑面如花。
啧啧,一个男人,这是以钱财和笑容诱惑她吗?
啊呸,她一只老鼠,没个人形,要钱财何用?美色倒是还能养养眼。
画面一转,她真的抱着那元宝跑了,还给扔进了火炉里。
……
然后,她就被很多很多天兵天将围住,被丢下了深渊……
她又选择了躺平,睡着了。
……
清新的早晨,太阳透过窗户照射到破屋内,散发着浓烈的生命气息。
孟元临醒来,看着熟悉的房顶,脑海里是昨天晚上被那女人打的情景,以及过往的种种。
动了动身,却感觉神清气爽的,难道他死了?死人是感觉不到痛苦的。
惊坐而起,发现腿上有点重,转头一看,愣住。
“女……女娃儿,女人?!”
连忙捂住嘴巴,揉揉眼睛。
激动的跌下床,戳了戳女人,却没任何反应。
孟元临没办法,总不能把她丢出去,只能照顾起来。
看着眼前的房子,也是嫌弃的紧,这是刘阿婆家废弃的破房子,见他可怜,才让他暂时住着。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破屋里住了六年,也任由梁三花欺负了他和爷爷十二年。
身上的伤也不知为何,竟然痊愈了,疤痕都没有,甚至以前那些伤疤都没了。
看了看床上的女人,也没心思考虑那么多,既然活下来了,那就该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看了看屋内,自己连一身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破屋外的土路上,孟元贵看着地上的拖痕和血迹,想不到,他竟然是爬回来的。
探头探脑的向着这边来,孟元临在窗户边一眼就看到了。
担心床上的人,于是一屁股坐下,依靠着门框,伸出半个身子有气无力的开口。
“来看我死没死?那让你们失望了,我还能活个几十年!”
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孟元贵看着他一身的血,“你,你真没死啊?”
“如你所见!”
孟元贵一颤,往后退了几步,砸到了土墙上,随之溅起了一阵灰。
怎么回事,这个傻子怎么这样说话?被彻底打傻,不知天高地厚了?
“瘟猪,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阿爷昨儿个夜里没回来,你好了就去找一下!”
本还想再收拾他一下的,想起昨天夜里凄厉的喊声,以及这一路的血迹,就放他一马吧。
听到这消息,轮到孟元临担心了,难怪阿爷不曾在身边,原来是一宿没回来。
他闲余时间编织竹篮子,以此换取爷俩的吃穿用度,可每次换来都要被梁三花拿掉九成,他们根本就没多少。
昨儿个一早就出去了,按理来说晚上也该回来了。
看着身上的血衣,这样出去也不合适,看着床上的破破烂烂的薄被,和女人,靠近碰了一下被角,放弃了。
没有办法,跑去了阿爷屋里,找了一身换上,才马不停蹄出门去了。
孟元临在半道儿找到了阿爷,原来是掉落在水沟里,晕过去了。
以自己瘦弱的身体,艰难的背回了阿爷。
刚回来没多久,那个便宜父亲也赶了过来。
“爹!你怎么样了?儿子不孝,今儿个一早刚回来……”
急匆匆的进屋来,仔细看了看,确认还有气息,松了口气。
喊的差不多了,立马变了脸。
朝着儿子就大吼:“怎么回事?啊?老爷子摔成这样,你这一夜死哪去了?听说昨日又闯了祸事,放跑了几户村民的牲口!”
……
孟元临心如刀绞。
父亲不喜欢他,听那个婆娘怂恿,他认,可他就不该关心关心他这个儿子,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吗?
昨天他拉了一头牛出去卖,估计也是今天早上才回来。
大概率,是出了事,买卖黄了,才会这般。
孟元临没开口,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极力的辩解,然后再迎来他一顿臭骂。
以前是他无知,可这次死里逃生,让他明白了很多。
孟福庆见儿子只是看着老爷子,啐了一口,走出门却又进来。
“若你爷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我滚去平郡做长工,有机会签个卖身契也行!”
出去后,还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大儿子,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孟元临定定的看着父亲的背影,没想到,他还是打算把自己卖掉,去做个下九流的奴才。
照顾好阿爷,回了自己的破屋,见那女人还没醒。
还好自己这破屋平日里没人会靠近,算下来还是最安全的,但时间长了,也怕。
阿爷病了,那婆娘竟然不闻不问,吃的也不给,那父亲就是个摆设。
孟元贵不是也亲近爷爷吗?竟然也没来看看。
这个家,谁是瘟猪,早晚会见分晓。
两个躺床上的人呢,却一点吃的都没有,小心翼翼的拉上朽门,出去找吃的了。
他离开后,孟元贵把自己的份儿省下,送去了阿爷孟田良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