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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比高之蛇

重庆地处西南,素有“火炉”、“雾都”的美誉。因为紧邻四川盆地,从高空中看去,四面环山。里面的热空气出不去,外面的冷空气进不来,就像是被一大口锅给圈住了。

特殊的地貌结构,所以夏季漫长而闷热,自农历的四月到十月,人们都得忍受太阳的烘烤。再加上农村的灌木、水塘漫山遍野,自然也容易滋生各种蛇虫鼠蚁,让人苦不堪言。

对于夏天我是又爱又恨,喜的是可以吃冰棍儿、玩水,还有各种时令瓜果。可漫山遍野的蚊虫就让人好生厌烦,不注意露出点儿皮肤就是几个“大红包”。相比起蚊虫,“干黄鳝”就比较可怕了!夏季炎热衣物穿得相对单薄,野外郁郁葱葱、枝叶繁茂,运气好走两步就能与它来个“大碰头”。

蛇类自古就被人打上“恐怖”、“淫邪”的标签儿。古人总结的经验教训也不是空穴来风,蛇这东西,天生冷血……真的邪性!

爷爷说在野外、树林等地方见到一群蛇互相缠绕,尾部突出一截粉红色的嫩芽儿。千万别多看!那是它们在交配!一大群“干黄鳝”互相杂交……那画面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发现后及时离开或许屁事没有,若大胆上前捉蛇或捡起石头等驱赶,那你就倒了大霉了!最次也要“倒床”大病一场!

临近大暑,日上中天。地里的玉米到了收成时,爷爷奶奶早早起床,趁着日头小抓紧忙活着。枝叶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腿,太阳也渐渐升了起来。情绪跟着温度起伏,日头大了难免心中烦躁,爷爷商量着下午再来。

“你担一挑先回去吃饭嘛,吃了送柳得意去幼儿园,我把最后两行收了再走。”

奶奶对爷爷说道然后继续忙碌着,言罢爷爷起身,挑起两箩筐沉甸甸的玉米向家里走去。

爷爷吃过饭后,背着我就往镇上赶。这时候我已经在镇上幼儿园待了小半学期,认识了新朋友,平日里过得好不开心。眼见就要放暑假,心里还有点舍不得。

奶奶收完地里的玉米,坐在田埂树荫下歇气。旁边的橡树上知了吱吱呀呀叫个不停,见日上三竿,石头开始烫脚了就收拾着回家去。来回走了两趟,累得满头大汗才把玉米搬回家。

到家后也没歇着,我们家是三层的楼房。一二楼住人,三楼放谷物、种子等。楼顶上做了防水层以及围栏,每年都用来晒粮食。要把玉米弄到楼顶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奶奶一趟一挑就是百斤左右。下脚必须得稳,不然摔下去可就大事不妙。

我们家的楼房是在以前瓦房的基础上改造的,楼下一层几乎都是石墙。从左至右依次是灶房、卧室、中堂、后面紧挨着楼梯的是很大两间猪圈。石墙内外用碎石填补缝隙,和着混凝土抹在上面,牢固异常、冬暖夏凉。

唯独猪圈里没有打混凝土,因为爷爷说猪这个东西不通风要不得,以前都是露天的栅栏围着。所以墙上大大小小的缝隙星罗棋布,并且还专门留了几个可容孩童钻过的通风口。就这些不起眼的缝隙,可真是惹了大祸了!

奶奶担完两趟,正肩挑最后两筐玉米上楼。走到楼梯转角猪圈旁边的位置,变故突生!

一条接近六尺长的花斑大蛇人立而起!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反射在鳞片上五彩斑斓。奶奶肩上压着扁担,上楼时目光自然紧盯着脚下。等看到那条蛇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两年兴起一股吃蛇的偏好,很多人家都会捕蛇,烹制蛇羹。平日里集市上“赶场”售卖过最大的一条也才五尺不到,今天奶奶面前这厮竟有六尺之巨!若是被捕蛇人抓住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称其蛇王当之无愧!

“哎呀!”

突生的变故吓了奶奶一大跳!由于是在楼梯上碰到的,蛇居其上奶奶在其下边。那蛇抬起三分之一的脖颈就这么静静看着奶奶,也不见其有何动作,蛇信子不时的吐出,一大股腥气扑鼻而来!

之前就讲过,蛇这个东西天生冷血,且自带一股子邪性!今日突然跑到奶奶面前“比高”,想必是有原因的。

奶奶紧盯着面前这条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该死的畜牲在跟我“比高”!奈何肩上压着两筐接近百斤的玉米,奶奶也不敢有过多的动作。只是渐渐挺直了腰杆比刚才高了一些,那蛇见奶奶挺直了身形!也跟着抬起了下半部分,始终保持着比奶奶高一点的位置!

“糟了!糟了!”

奶奶是有苦说不出,不知今日是否没看黄历。竟被这畜牲拦路,阴沟里翻了船!奶奶当然清楚这畜牲是在与她“比高”,若是在野外倒还好办,脱掉衣服用力往天上扔即可。好死不死偏偏是在楼梯里撞见,闹了个它上我下的场面。身上还压着重物,看来今日是不能善了了…

俗话说:“狗咬三世冤,蛇缠对头人!”

狗和蛇都不会无缘无故找人的麻烦,一定是对它做过什么!知道它不会咬人,奶奶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个缘由只能作罢。一人一蛇就这么静静对视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它仿佛明白它“赢了”。见奶奶没有动作后,这蛇抬了抬脖颈,吐着信子从猪圈的通风口溜了出去。

那畜牲走后,奶奶扔掉肩上的扁担。大口的呼吸着,此时才发现背心已然是湿了一大片!胸口剧烈起伏肉眼可见。

“苦矣!苦矣!今日被这畜牲比高,往后还不知道倒多大的霉!”

奶奶剧烈喘息着想到,应该是去年洒扫猪圈遇到的那条!当时奶奶也像往年一样,春夏交替之时。用新鲜的苦蒿、雄黄、艾草以及生石灰给猪圈消毒,以达到消灭蛇虫鼠蚁的目的。结果在一块石板旁发现一条菜花蛇,见了人也不跑。应该是被烟雾和雄黄熏昏了头脑,奶奶拿着旁边的铁锹当场就给打死了!当时还没觉着什么,没想到那蛇带着怨念转世还是找到了自己头上!昨日因种今日果,当有此报啊……

自那日后,不出月余奶奶就病倒了!

肝炎!人直接就倒了床!爷爷忙前忙后照顾了三个多月。

奶奶病倒了,屋里屋外一大堆事儿全落在了爷爷一个人肩上。除了怕病毒传染给我,也因为没有多余的时间照看。

三日后,爷爷就把我送到了外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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