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柳不夷,是广大留守农村的90后之一。我出生在重庆一个地级市,也不算多偏僻但随着时代的潮流。父辈都去到北上广打拼,留下来的就只有我们这些孩子以及祖辈。这或许也是很多同龄人共有的记忆。
说到这里,由于父母长期远居外地,孩子是谁带大的就跟谁亲近。从小就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的我,自然也比同龄人懂事许多。我的奶奶以前在十里八乡也算是数得上名号的人物,不仅吵架厉害,重要的是她手里有“绝活儿”?!
“取水报犯”,“烧蛋”,“瞧八字儿”
这周围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不同于正统道士和尚的开坛做醮,农村人自有一套管用的法子,可这也不是谁都能学得会,做得来的。
听奶奶说起,我妈嫁过来的时候要求修楼房,“三大件儿” 自行车,缝纫机,电视机。这是那个年代喜结连理的标配,我们家谈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凭自己的双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爷爷和爸爸都是手艺精湛的石匠,姑姑是裁缝,可修一栋三层的小楼还是要出不少的钱。那两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眼看着媳妇儿过门儿,我妈也争气,第二年就怀上了我。
临盆前一天晚上,我外婆差人来信让我爸去她们家里取鸡汤,说是十几斤的大公鸡,器宇轩昂冠子都是紫红色的。可那晚我爸和我爷爷迟迟不见人,家里也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更别提什么手机。没办法只有我奶奶提着马灯翻了两座山沟跑了一趟,这一去一返,故事就来了。
“成玲!成玲!”
“快开门,娘家炖的鸡汤,妈给你提来了。”
久久不见回音,奶奶就知道出事儿了!放下揣了一路的搪瓷缸子,三两步冲上楼去!那时候的灯瓦数都低,昏暗的灯光下,只见我妈挺着个大肚子,双脸呈猪肝色反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有苦说不出啊!见奶奶进来了,拼命从嗓子眼儿抠出几个字……
“妈…救我!”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回来的路上奶奶就碰到一件怪事儿。当时还以为是谁家“化生子”起了兴致捉弄人,现在回想起可真是惊起一身冷汗!前有“化生子”拦路,后出“月母子”索命!奶奶心里已经猜测得八九不离十,这里容后在表。
救人如救火,慢了可就是一尸两命的下场,容不得奶奶多想。立马从身后的袋子里抓了一把米,然后咬破中指掺进手心儿的白米里面。
呵到:“是哪个不长眼的龟儿子,打短命死的找到我刘启英的儿媳妇脑壳上!”
“晓得事相就赶紧滚,莫怪我等下心狠手辣!”
话音刚落,想象的抽身而退并没有出现,我妈的双手反而掐得更紧了!奶奶双目圆睁,厉声吓到:“畜生!这是你逼我的!”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
书来繁琐,实为刹那。奶奶念罢咒语,抬起左腿往下用力一跺!紧接着就把手心儿沾满鲜血的白米砸在了我妈的脸上。血水混杂着晶莹的白米粒儿,似有一种另类的妖冶。再然后,我妈就晕了过去,掐着自己脖颈的手也终于松开了。不过,那一条条青紫的手指印儿就是无声的见证!
斗罢子母鬼,奶奶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屁股跌坐在地。这时楼下传来爷爷和爸爸脚踏车铃的声音,奶奶大呼:“快上楼!成玲出事了!”
爷俩大惊!慌忙撇掉手里的东西奔上二楼,见家里一片狼藉,我妈和奶奶都瘫坐在地上。赶紧各扶一人好生照看着。爸爸急的满头大汗忙问出了什么事,早上都还好好的!只有爷爷见多识广,看着地上的米怔怔出神……
在给我妈擦过脸后不多时就幽幽转醒,醒来看到丈夫,公婆都在身边也是终于憋不住潸然泪下。一家人看着无不心有余悸,不肖多问我妈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她说当时她在看电视,奶奶出门后差不多半小时左右,由于是冬季天黑得比较早。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以为是奶奶回来了,还在说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就没多想直接答应了两声!
须知鬼要害人也是需要通过媒介的,多为呼唤名字,当你大意应答之后它就上身了!我妈刚答应完就感觉阴风阵阵扑面而来,瞬间身体就不受控制跪了下去!再然后奶奶就及时赶了回来……
“老头子,你可还记得隔壁院子的朱家媳妇?”
奶奶听后眯了眯眼说了句云里雾里的话
“怎么不记得!生娃儿死的嘛!一尸两命!” “这砍脑壳死的竟然找到我们家头上了,真是该死!”
“我去双碾子的路上就发现天色不对,回来的时候路过“蒙子嘴”刚爬上那个崖顶就感觉背后有人在拉我腿。”奶奶说道。
“当时我还奇怪,这附近竟然有小鬼敢到我的面前蹦跶?随便就打发了。没成想是在给这里打掩护,差点就着了它的道!”
听着爷爷奶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爸妈吓得又是一身冷汗。奶奶看他俩着急就不卖关子了。
“没事了,“月母子”一次只找一个人,这一个人也就这一次,成不成都是这个理”
“这朱家媳妇也是个苦命的人,前几胎都没保住,好不容易怀上又难产而死,心里难免怨念深重…我也没下死手,毕竟以前也受过人恩惠。”
我爸我妈这才把心放肚子里,爷爷和爸爸干了一天的重活儿惊吓过后也是饿得肚皮打鼓。奶奶说还有话跟我妈说就让他俩自己下去吃饭去了。
“这事过去了就不用多想了,有妈在,没啥问题。”
“这两天注意休息,我估计就这两天了,待会儿我再给你床头画道符,安心睡一觉。”
言罢奶奶就起身去楼下抓鸡去了,也是挑了只大公鸡,平日里好勇斗狠,周遭的蚊虫蜈蚣都是它的美味。这样的鸡冠血阳气才重,是画符的上品。
也不见奶奶怎么拨弄的,三两下就在床头画好一个歪歪扭扭的符箓,嘴里嘟囔着说着什么再贴上一匹鸡毛就大功告成。并嘱咐我妈别多想赶紧睡,睡醒了就好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也没发生什么事,不过经历了这件事后我妈变得有些沉默,不怎么爱说话。中午吃了饭就睡觉去了,奶奶就在一旁缝衣服。下午四点多,我妈突然感到腹痛难耐,奶奶马上跑去一看!
“羊水破了!快,我去叫人!”
奶奶慌忙跑到院子里叫左邻右舍家里有人的把我妈送到镇上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