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颠和四个北防军战士围成一个圈,警惕地看着眼前浓雾中的黑暗。
敌人无声无息,甚至没有在雪地上留下脚印。
战士们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浓雾上,隐藏在黑暗中敌人,未知的恐惧,让人心中有强烈的不安感。
那位死去的北防军战士躺在雪地上,离众人一步之遥,他忽然睁开眼睛,眼睛里一片血红。
死去的战士猛然扑向身边的同袍,嘴里发出野兽般嚎叫,他一口咬在同袍的脖子上,凶残至极。
其他的战士赶紧拉扯着死去的战士,死去战士咬着同袍的喉咙不肯松口,很快咬断了同袍的喉咙。
刑颠抢过身边战士的长刀,一刀斩断死去战士的脖子,头与身体分离,身体倒在雪地上,头依旧挂在同袍的脖子上,死死咬着他的喉咙。
第二被自己人袭击的战士也倒在雪地上,全身开始出现一道道黑气在筋脉里游走,很快蔓延到整个身体。
刑颠仔细观察第二个受害的战士,他面无表情地举起长刀,斩断这位同袍的脖子。
刑颠把长刀丢给身边的战士说:“是幻魔,安烨曾经和我说过,被魔毒感染的人会变成嗜血的野兽。你们如果有谁被感染了,我也会亲手割下你们的头颅。如果我被感染了,你们也要割下我的头颅。明白吗?”
剩下的三个北防军战士看着刑颠,忽然感觉脚底有一股寒气,瞬间冲到脊梁骨,他们沉默地点点头,眼睛里浮出一抹哀伤。
刑颠说:“跟紧我,寸步不离。”
刑颠唤出八阶斗兽望月犀,它全身泛着青玉一样的亮光,鼻子上长着一根月白色的独角,一双小眼睛警惕地望着浓雾。
“去吧,把幻魔找出来。”
刑颠与望月犀灵魂相连,望月犀视线里出现的任何东西,刑颠都能看到。
望月犀对着刑颠点点头,它庞大的身躯猛然冲出去,发出咚咚咚的脚步声,战士们感到地面在脚下震颤。
望月犀蛮横地撞断身边高大的树木,到处寻找幻魔的身影。
轰隆、轰隆,大树倒塌的声音不绝于耳,掀起一阵阵雪尘。
如果找不到幻魔,望月犀会把整个树林夷为平地。
打草惊蛇,刑颠只能用如此蛮横的手段。
刑颠手中拿着黑色的战锤,对着浓雾大喊:“出来吧,幻魔,我已经看见你了。我们公平一战,今天谁也别想轻易离开。”
白雾背后隐隐看到一个高大模糊的黑影,他的身高超过了刑颠两个头。
黑影拨开层层白雾,缓缓接近刑颠等人,三个北防军战士摆出攻击的姿势,他们弓着腰握着长刀,眼睛凶狠地盯着黑影。
终于,黑影来到在众人面前,浓浓白雾下环绕,他那具压迫感的身躯,终于进入刑颠等人的视线里。
幻魔的全身长着甲虫一样的黑色壳,外表看起来坚不可摧,他的肩膀、手肘和膝盖处都长着粗大的黑色尖刺,简直就是一个武装到全身的人形怪物。
刑颠仔细打量幻魔的样子,他的脸竟然和申徒恭一模一样。
“申徒恭!”刑颠不敢相信地说。
申徒恭愤恨地说:“因为你们我才变成这副鬼样子,安烨、安道明还有你,我要把你们撕成碎片,方解我心头之恨!”
刑颠说:“把你变成这个鬼样子的人是神使,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神使就是幻魔,就连银月城里的大祭司也是魔族。”
申徒恭说:“你胡说!大祭司怎么可能是魔族!”
刑颠说:“难怪神使说你人头猪脑,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被他利用。”
申徒恭说:“我怎么跟一个死人说这么多,拿命来吧!”
申徒恭身体化作一团黑色的虚影,嗖一声,带动着身边的雾气,眨眼间来到刑颠面前。
申徒恭双手化作旋转的尖刺,插向刑颠胸前,刑颠举起战锤挡住申徒恭的攻击。
申徒恭使劲把尖刺向前推,刑颠用力顶住申徒恭的双手,俩人面对面,眼睛里的杀气好像电流在滋滋作响。
僵持了几秒钟后,申徒恭忽然大吼一声,双臂上好像有十几条长蛇在皮下蠕动,胳膊猛然涨大成原来的两倍。
申徒恭突然增强的力量,让刑颠措手不及,他被申徒恭推着向后倒退,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雪沟。
砰一声,申徒恭把刑颠顶到一颗大树下,背靠着粗大的树干,申徒恭手中的尖刺压下刑颠手中的战锤,尖刺一点点刺到刑颠的眼睛前面。
申徒恭笑着说:“我不会让你这么痛苦的死去,我想看看你变成猪头的样子!”
申徒恭猛然一脚踹在刑颠胸口,刑颠口吐鲜血,撞断身后的大树,在雪地上滑行了十几米才停下来。
刑颠躺在雪地上说:“你这只死蟑螂力气还行。”
三个北防军战士看着副帅刑颠受伤,他们急忙冲了过来。
刑颠大喊道:“你们退下!现在去军营,不要在这里碍眼。”
战士们在刑颠身边不肯走,刑颠恼火地说:“你们除了送死还能帮上什么,给我滚!”
三个北防军战士对刑颠说:“我们不走!”
申徒恭嘲笑说:“不愧是北防军,这么忠心手下真是难得。你们不用走,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片树林。”
“呸!”刑颠吐出一口血沫说:“我这辈子最讨厌蟑螂!尤其是话多的死蟑螂。”
申徒恭一步步朝刑颠走来:“嘴硬!”
刑颠站在雪地上笑着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三个北防军战士看到一道青色幻影撞在申徒恭身上,申徒恭好像被一座大山撞到,他的身体飞了出去撞断几颗大树,最后停在一个大树下。
申徒恭被一个月白色的独角穿心而过,钉在树干上,双脚离地,独角的主人正是望月犀。
黑色的液体从申徒恭胸口流出,望月犀咆哮一声拔出独角,一次又一次地刺穿申徒恭的身体。
申徒恭胸口上很快多了几个大洞,他被望月犀踩在脚下,看起来很虚弱。
刑颠走过来,抡起战锤砸向申徒恭,砰砰砰几声,申徒恭的双腿和双臂被刑颠砸断。
刑颠掐住申徒恭的脖子,把申徒恭提起来说:“你真的很丑陋。”
申徒恭嘿嘿笑着说:“你不敢杀我,杀了我申徒家不会放过你,大祭司也不会放过你。”
刑颠说:“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谁会说你是申徒家的人,你如果出现在银月城肯定会被申徒家主烧死!”
申徒恭说:“家主他老人家会治好我的!”
刑颠说:“不要做梦了,你现在是魔族,谁也救不了你。”
申徒恭诡异地笑着说:“谁也救不了你,战神刑颠。”
申徒恭手臂断裂处忽然钻出一条条细长的黑色魔虫,魔虫好像黑色的潮水爬上刑颠的手臂。
刑颠感觉整条胳膊好像泡在冰水里一样,阴寒无比,刑颠惊慌地抓住魔虫使劲向下扯。
魔虫刺破刑颠皮肤很快钻进刑颠血脉中,直到渗透进刑颠的五脏六腑。
申徒恭的脸一阵扭曲波动,很快变成了一个美人的脸。
女子咯咯笑着说:“刑颠,我在南方等着你,你的好兄弟安烨也在那里,你难道不想他吗?我们一起宰了他怎么样!”
刑颠愤怒地大叫:“魔女,你到底想干什么?放了我!”
“哈哈哈!”美人的身体化作无数条魔虫爬上刑颠的身体,好像一张黑暗之网,把刑颠紧紧裹在其中。
魔虫在刑颠身上不停流动,很快刑颠就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茧。
刑颠在黑色的茧里不停地挣扎扭曲,他愤怒地咆哮着,感觉自己在深渊里开始下坠,黑暗和阴寒包裹着刑颠的灵魂,他越来越惊恐,直到彻底陷入黑色的深渊底部。
几分钟过后,刑颠停止挣扎,两米多高的黑色魔茧立在雪地上,茧上有一个个诡异的黑色图案,好像是邪恶的眼睛,又好像是巨大的漩涡。
望月犀不停地哀鸣,它用独角使劲顶向黑色的茧,一次次徒劳无功。
三个北防军战士跑上前来,他们颤抖地声音叫道:“副帅,我们来救你了。”
三个战士举起手中长刀,猛地砍到魔茧上。
“铛铛铛!”
刀与魔茧相撞竟然发出金属碰撞声。
战士们惊讶地说:“这,怎么比钢铁还硬!”
战士们叮叮当当砍了半天,知道手中长刀断成几段,他们终于停下动作。
三个北防军战士开始商量对策:“怎么办?”
“去军营找大帅解决!”
“对,我们去军营,只有古大帅能解决。”
“你们两个人留下,我去军营。”
一个北防军骑上望月犀向军营狂奔去,其他两个北防军战士绕着巨大的黑色魔茧急得团团转。
两个北防军战士用尽各种方法,石头砸、火烧、体内的元气斩,魔茧依旧毫无反应。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两个战士瘫坐在地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找点吃的吧,我实在太饿了。”
“累死了,这、这里哪有吃的。”
“吃点雪,解解渴吧。”
两个战士抓起地上的雪,胡乱塞进嘴里解渴。
就在战士们聊天的时候,魔茧忽然轻轻地晃动了一下,接着魔茧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扭动。
两个战士站起身来,他们兴奋地大喊:“副帅是你吗?你还活着,大帅很快就感到,我们会来救你的。”
一个战士靠近魔茧,双手贴在上面侧耳倾听,魔茧裂开一道缝隙,一条黑色的触手钻出来,刺穿战士的脑袋。
魔茧表面裂出几十道缝隙,十几只黑色触手插进战士的身体里,鲜血顺着触手抽进魔茧里,战士的身体在快速地干瘪。
很快,战士的血肉被吸取一空,只剩下一具干巴巴的皮囊,好像风干多年的木乃伊。
北方吹来,战士的身体化作粉末,撒在雪地上。
看着同袍无声无息的诡异死去,另一个战士吓得拔腿就跑。
“砰!”
一声巨响,魔茧爆裂,碎片飞上天空,四处散落。
强劲的气流向四周滚动,把周围白雾挤压到一边,以魔茧中心出现一片清晰可见的地方。
刑颠在魔茧里重生,他全身赤裸,身体比以前更加高大强壮,皮肤是一条条粗大的筋脉覆盖全身,筋脉里奔腾流动的是黑色的血液。
刑颠看着逃跑的北防军战士,眼睛里毫无情感波动,只有无尽的黑暗。
刑颠瞄准战士的后背举起右手,他的手化作一条黑色的触手,快速地飞向战士。
“嗖嗖嗖!”
破空声传来,战士回头一看,触手像黑色长矛一样射来,马上就要追上自己。
下一秒,冰冷的触手就会插进他脆弱的身体,把他钉死在雪地上。
战士眼睛里只有恐惧,他无助地高喊:“副帅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