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马车不停,窗外的美景也不停,不知不觉中,我和朱天宇就到了京城北边的大山里,也不知他怎么就能找到一个那么破旧寺庙里,然后怎么就找到的这个几近废弃厢房,从这个厢房里的一个柜门,怎么就能变化为了个入室门,我还是没搞清楚的情况下,就和朱天宇穿过这个柜门,又见他小心翼翼的把柜门关好,这样外面的人一点都无法看出来这个通道的存在。才和我下到了一层一层的通道,然后才是一个地下室一样的大房间,也许是地下温度高吧,外面那样的秋风寒咧,这里倒是是十分的干爽,舒服。屋内,只有一个书架,一个方桌,四五把木椅,我看茶杯就摆在一个桌子上,还冒着热气。
一个面相很善,又白白胖胖的六十多岁的老者,正在这里看书喝茶,看到我们进来,一点也不意外,我估计他是早就和朱天宇约好的吧,朱天宇一反平日里在我面前的嘻嘻哈哈,在这里倒变成了一个难得的正经人。因为听过朱天宇说这个高手会天眼通和他心通,我不由的一脸敬仰的看向这位老人家。同时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思维,怕在人家面前出笑话。
朱天宇把手上的一个锦盒恭敬地递给眼前的这个老者:“师父,这是徒弟给你的寿诞礼物。”他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也没告诉过我过。我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老人,师父,本事肯定不得了吧,朱天宇的师父啊。
老人欣然的笑笑点点头,然后看向我:“这位姑娘是你媳妇?”那这话一落地,正在喝茶的朱天宇笑得一口茶没忍住,生生喷了出来,眉眼里全是笑意,看我急于解释又无措的样子,朱天宇哈哈哈这一通大笑:“师父,她是我一个朋友,救过我的命。”
趁老人低头喝口茶的功夫,我暗暗地瞪了他一眼,明白了,这小子又骗了我,他说的这个师父根本没有他说的他心通,至少,在看我这方面,这个他心通的本事就没有灵验啊。
这老人抬着看我点点头,问我,“姑娘,有缘见面,我这徒弟第一次带个姑娘来见我,肯定是你对他有过大恩啊。我这个老家伙,也没有什么见面礼,你都想要什么啊。”
第一次见人要主动给见面礼还问人家要什么的。我真的很想把手伸给这位师父,再和人家说:您过生日,我没带礼品就算了,您的见面礼哪好意思收您的,您是有本事的人,能不能先帮我看看手相算算命,我以后能不能发财,有什么办法能发大财。想想如果我出口问了,朱天宇会对我投来多么鄙夷的眼光,我生生压下了心头这个邪念。还是忍不住对老人开口问:“您会不会易容术或是易声术,能不能教教我?”
“易容术和易声术。”老人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精于此道的?”他慈祥的眼光盯向朱天宇:“你告诉她的?”
“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嘴多紧,我可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朱天宇一脸无辜。
“师父,您不要怪他,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就连有你这个师父,他今天都是第一次和我说。我自己到这里来,突然福灵心至,就脱口而出的。”
“那你为什么要学易容术和易声术呢?”
“我一直觉得,身为女儿家,不能象男儿一样赚钱也不能报国,是一种遗憾。”
“这么看来,你倒是很有见识的一个姑娘,也很大胆。”
“师父,我不是大胆,我只觉得人生很短,不过区区几十年而已,想活得随自己心意一点。”是的,这是我的心里话,我前世两个忘年交的女友,一个吴老师,一个宋老师,都六十多岁了,她们给我说,从少女到了这个年纪,也不过是瞬间如梦一样的快,每分每秒都想按自己的心意活着,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我深以为然。
这个师父点头,半天不语,许久,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你是我徒弟的救命恩人,我和天宇一直情同父子,救 了他也就是救了我,这是两张人皮面具,一张人皮面具的有效期限只有四个月,四个月就会失效,还有一小瓶,这里是两颗变声丹丸,你吃了以后,就会变成男声,每一颗也是只有四个月的时限,你要是心里有梦,希望它能助你一臂之力。”
朱天宇那货一脸复杂的表情,我估计他一准是嫉妒我收到这么一份大礼。在他炯炯的目光注视下,我感激的给师父深深施礼,才好意思把东西收了下来,真的没想到,这次还有意外收获,早知道跟着朱天宇这大少爷混,能有这宝贝,我早就来了啊。
出了山门,上了马车,朱天宇又是慵懒的靠在轿柱上,笑嘻嘻的问我:“董深兰,人皮面具和变声丹丸,才几个月的时效,你那么稀罕,你要用来干什么?”我看他那执着想问到底的眼神,我小心的捂紧怀里刚收到的礼物,想惦记我的东西,没门儿。
“董深兰,让我猜猜,你不会是要在于大公子的成亲的宴席上,去砸场子,直接抢走新娘吧。”
“抢新娘?”我脑袋都晕了,我抢人家新娘干嘛,我只是易容成男人,又不是真的是男人,我要抢了人家的新娘又有什么用啊?又来了,又提那个人,这个朱天宇就是,人哪里痛,又直接拿针扎哪里。经过这段时间专心的习剑和射击,我都快忘记那个人了,他又拿出来说。
“朱天宇,你如果实在不会说些好听的,就闭上你的嘴巴”我恼恨的给他一个白眼儿。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了,无论怎么用,那是本姑娘的自由。
提起于廷益,我想起来一件事还要求他,不由得口气马上变软了,没办法,求人就是这样,咱也不能免俗:“朱天宇,我听说殿试并不是皇上亲自考,我知道你和皇上兄弟感情深,一旦殿试,能不能你给皇上一起打猎或是下棋的时候,提前一下,就随便提一嘴,就说,请他这次一定要亲自阅卷,务求公正。”我猜皇上回来肯定要把拖着的殿试给解决了,我早知道明代的殿试水很深,但以于廷益的性格,不会给任何人行贿的,没别的办法帮他,只能求朱天宇帮忙了,我赶紧一脸讨好的媚笑着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一副了然的样子,讥讽的表情又出来了:“你这心操的啊,这算什么,情丝难断么?”
“朱天宇,你这样的人,懂什么感情,我给你说过了,我已经把他放下了,我现在就是想尽朋友的一点道义。你举手之劳的事,你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就算了。”我气结,这人,不想帮忙就算了,上来就说风凉话。
“董深兰,你知道么,你这女人,一直就是过河就拆桥,吃完就扔碗的性格,怎么就一点不想想自己这样多伤人呢。”他好笑的看着我,一脸坦荡的样子,这人,你这么大一个师父藏这么深,你不也什么都不告诉我么。
“我......”好吧,再不情愿,我也必须承认,这一久,都是我求他的事比较多,除了姐姐的事,这次又想求他殿试的事,还有今天送我这份礼物的人是他的师父,是他带我来的,不承他的面子,我根本收不到这样的大礼,这段时间,多蒙他教我这么多东西,无论是剑术还是射击,是我理亏,我一时低头不语,没底气了,很小声音的说了一声:“朱天宇,真的谢谢你。”
“我听不到-----”我气极,他一个内力深厚的人,就他那耳朵还听不到,有一个蚊子敢他在旁边说悄悄话,他光听声音就能分清是公是母,连人家哪地方口音他都能听出来。
我起身,突然间扑向他耳旁,大声喊了一嗓子,“朱天宇,真的谢谢你----”
他被我这一大嗓门惊到马上起身坐正,一手捂着耳朵,一手用力握住我的手腕,怒气冲冲,冷冷的说:“董深兰,你这个人到底懂不懂温柔两个字怎么写?”
我用力一挣手,急于挣脱掉他握住我的手腕,发现根本打不掉, 这家伙握得很紧,他这练过功的手,腕力本来就很大,抓着我跟抓着小鸡一样,看他怒意未消的样子,我有一点害怕了,刚才的玩笑是不是开的太过份了,这家伙至于这么生气么?
想起前世在网上看到一句话,要是把戚继光这样的英雄给了崇祯,明代末期还会亡国么,一个人的回复是:你懂什么,要取努而哈赤的项上人头易,但是在崇祯面前,想保住自己的人头难。我当时看到就觉得老朱家的人心眼特小,以为朱天宇是一个例外,现在看,压根没例外,小气着呢。
现在,他眼底里全是嘲讽和怒意,用眼睛深深打量着我的眼睛,依旧紧握着我的手腕,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是了,我忘记了,你的温柔只限于对于廷益吧,只要看到他,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怕是他让你此刻就去死,你都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我真的怒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朱天宇这个人到底懂不懂江湖规矩,我承认目前于廷益是我的软肋,那一场用剑逼退他的戏码,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让我心里现在一想起他如刀割一样的疼,时刻让我想起,我是多么的喜欢那个人。但是,用得他朱天宇在我面前这样的反复提起他么,提醒我是多么贱,一直还想着别人的夫君么,这不是直捣人心窝子么,关你什么事儿啊?
一低头,我毫不犹豫地,用力在他握着我的手腕上就狠狠的咬下去了,他负痛,也不说话,也不抽回手腕,就这样沉默着,我自己只好松了嘴,看他的手腕上被我咬过的地方,那被我咬出两排整整齐齐的牙印,都渗血了,真的觉得好尴尬的空气在轿里子弥漫。我一恼恨,把脖子上的玉牌用力一扯,线就断了,玉坠我直接就丢到他怀里,然后恼恨的说:“朱天宇,我愿意为谁生为死,关你什么事儿,你管得着么,你这个小气鬼,这个还给你。”他一怔之中,抽回了紧握着我的手,就沉默了
我才懒得理他,还哥们儿呢,本来开开心心的出去玩一趟,偏要搞得兄弟都没有办法做,我哪疼,他就直接捣哪里。心里一腔羞愤,一分钟也不想和他多待,趁着马车一停,不等他说什么,我就愤愤然下车闪人了。
下了车才想起来,NND,了断的不彻底,身上的深兰色的斗蓬忘记还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