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的教学分为文课和武课,一天上一科。文课的基本知识基础课,药草课,阵纹课。知识基础课顾名思义学的是知识基础,识文晓字。而药草课学的是药草的辨别分类,阵纹课学的是基础阵纹的绘图。
武课则学的是修行吐纳和武术练习,而不管是文课还是武课,每一届学子从入学之后,九年期满,都得经历大考。那些文课基础扎实,而没修行天赋的,经历大考之后会成为文书,药童,绘图师;那些有修行天赋,但修行天赋一般的,文学基础又差劲的,则会成为军官,护卫,修士。 而只有文学课与武课全部满足要求的,这些天之骄子,将会进一步进入国子监进修,成为炙手可热的炼丹师,阵法师,高阶修士。
今天上的是文课,文课对于过目不忘的方天绝来说,那些药草的辨别,复杂的阵纹,都了然于心。此刻站在讲台上的李老师,三品炼丹师。听着李老师讲解着药性之间相生相克,时不时还会教一些炼丹小技巧,方天绝如获至宝。虽然先前李老师也会讲解,但那时自己没有修炼 天赋,也就意味着自己走不了炼丹师的路,此刻自己能修行了,心思也就活络起来了。
“关于药草的使用,大家要慎之又慎,很多药草长相相似,药性却不同,一旦用错,后果不堪设想,有哪位同学可以举例说明一下的。”李老师询问式的审查着台下的学生,结果看着一个个逃避式的低下头,心里不由得暗叹了一声。审视了一圈,见没有人举手回答,看着角落里的方天绝,心里暗自嘀咕着,好在有一个省心的。
“方天绝,你起来给同学们说说。”无奈之余李老师只能点名。
“好的,关于药草相似的例子其实有很多,就比如我们村里平时常见的三种野草,大家平时路过田间地头,会发现一种类似竹子的野草,但老一辈的人有一些人说能吃,有一些人却说能入药,更有一些人说有毒。”
“其实他们说的都对,这三种野草分别为节节草”、“木贼草”和“问荆草”。节节草的别名叫做土木贼、锁眉草、笔杆、土麻黄等,是木贼科木贼属植物节节草的全草,高20-60厘米。它喜近水生,节节草是中草药,具有疏风散热,解肌退热的功能,但其全株有剧毒,牛吃了都得抽搐。”
“木贼草,相较于节节草来说,很多地方都看不到它的身影,木贼草的别名叫做千峰草、锉草、搓草、笔头草、笔筒草、节骨草等,是多年生直立草本,高0.5至2米。也喜欢生长于河滩,溪边等潮湿处。木贼草也是中草药,不过效果和节节草不一样,有疏散风热,明目退翳的功效,主要用于风热目赤、迎风流泪、目生云翳。”
“而最后一种它是问荆草,也是中草药,以全草入药,有清热、凉血、解毒、利尿的功效。主治吐血、衄血、便血、倒经、咳嗽气喘。兼有止痛消肿的功能。它是野菜,问荆的早春幼嫩枝的尖端可作蔬菜炒食,含胡萝卜素及丙种维生素。但其实它是一种害草,生长于田间地头,极易难除,相信大家平时农活的时候,都吃过它的苦。”
“可不是嘛,那草一拔就断,拔它费劲。”
“不止呢,那破草的根还深,草一拔就断,根就留在地里面了,最后又长出来了,苦命的我,又得去拔草。”
方天绝以平时大家见得到的药草为例,顿时得到大家的共鸣,纷纷踊跃讨论了起来。而就在方天绝还想举例说明的时候,文老师出现在门口,和李老师打了个招呼之后,向着方天绝招了招手。
“好了,方天绝有点事情要处理,我们继续,还有哪个同学愿意来举例说明的呢。”
“我知道,我知道,有一种很像马齿菜,但叫地锦草,是野菜更是“药王”,活血止血还解毒.......”
方天绝听着背后的讨论声,有点心痒痒,难得遇见感兴趣的课题,却被文老师喊了出来。有心想问一下文老师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可见文老师,只是在前面领路,并不准备和自己解释,方天绝只能老实的跟在文老师后面。
奇怪的是文老师既不是往校外去,也不是往办公室去,而是去了图书室的顶楼。推开顶楼的门,看着眼前的几人,方天绝压制住心里的异动,连忙低下头去。
对面的几人看见文老师和方天绝,为首的一人向身后的几人颔首授意,身后的几人就带着一人走到前面,也不多言,直接拿起佩刀斩去那人的一只手。
“文大家,那天行动为首的就是他了,四品化神监察使,断他一臂,至于他规下的那几位,挑断经脉,废去修为。你要的交代,我给了,你可满意”为首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文老师和方天绝。
文老师眉头一皱,这一刀颇有杀鸡儆猴的意味,但此刻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冲着为首的那人抱拳说道;“张副殿主客气了,我文某人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既然张副殿主为我这学生做了主,那我仅代表我学生代张副殿主表示感激。”
“哎,文大家客气了,既然殿主大人定下了不可扰民,伤民的规矩,这不开眼的,破了规矩,就得受罚,不然殿主大人回来之后,该责罚我等了,想必文大家身后的就是方同学吧!”
“正是我的学生方天绝,张副殿主可比青天,能为百姓做主,是百姓之福啊,小天过来见过张副殿主!”
“学生方天绝,谢张殿主,明察秋毫,为学生做主!”方天绝连忙作揖,对着张副殿主感激的说道。
“哎,方同学客气了,张某身为钱塘镇神监殿副殿主,为百姓办点事是应该的,方同学你节哀,这是一万抚恤金,是神监殿对你做的一点补偿,还请你一定要收下。”
“这...张殿主已为学生做主,学生怎可再收钱财,还请殿主大人收回。”
“你且收下,终究是我管理不力,方同学,你不收,我可就生气了!”
“这.....那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谢殿主大人为小的做主。”方天绝做一脸感激的样子接过这一万抚恤金,紧紧的抓在手里。
“这就对了嘛,那文大家,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去忙了。”张副殿主很满意方天绝的态度,对着文老师说了一声,就带着手下离开。
文老师看着低着头沉默的方天绝,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道:“在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这是自然法则。公道在人心,可想要讨回公道,得靠自己的拳头,可惜你不能习武,老师的实力有限,只能帮你讨回一些。你也别想太多,向前看,好好学习,总会也一番作为的。”
“老师,我明白的....”方天绝低着头回到,可还有半句话,却藏在了心里。
而此刻张副殿主一行人,带着断臂的那人走到了校门口。张副殿主看了断臂的那人一眼:“要怪就怪你办事不利,殿主留下的规矩,你既然破了,就不该留下活口。”
“属下该死!”
“行了,这文大家,虽与我同为五品炼神境,但听闻他本为六品还虚境,因为一些变故掉落五品,这才心灰意冷回到这钱塘镇当了老师。且与殿主相交莫逆,前些年游历,更是认识了不少人物,暂时不与他为敌。”
“至于那个学生,见他颇为识趣,就放过他了。你也受苦了,回去把手接上,去领十万慰问金,再给你放十天假。”
“是,属下定为殿主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普通村民一年的收入也就几千,城镇的居民生活好点,也就一年一万左右,十万,对于一个四品化神境的监察使来说,抵得上半年的收入了。不得不说,张副殿主在收买人心这一方面有一套。杀一个人普通村民,在文老师的施压之下,才给了一万,断了一只手臂,却给了十万。也从这一方面,说明了,普通老百姓的性命在他们的眼里不值一提。
宋国首都,开封府
是宋国京都官吏行政、司法的衙署,如果说钱塘镇是一座雄伟的城镇,那么开封府是一座雄关,一整座钱塘镇还不如开封的皇城大小。就是这么一座雄关,本该是热闹非凡的街上,今天却有些萧条。而皇城上更是拉上了白色束带,城墙上的卫兵,手臂上也环上了黑纱。
而此刻,宣德殿外,宋国的皇帝正悲切的看着躺在棺中的太子,丝毫不管跪在旁边窃窃私语的朝中重臣。
宋国皇帝赵觉明,子孙不盛,生有三子三女。其中长子,也就是前太子,颇有贤明,可在前太子十八那年,身染重疾,不治身亡。而此刻躺在棺中的正是二子,虽没他大哥那样有贤明,但也有领兵只能,可也在十九之际,同样身染重疾。而三皇子却是个痴儿,智力宛如三岁孩童。
“这这,你说可怎么办啊,大皇子,二皇子先后不治,总不能把江山,交给三皇子吧,这..这是要亡我大宋啊!”
“可不是嘛,三皇子神智如三岁孩童,怎能统领我大宋江山。”
“要我看呐,赵文惠王可继大统,赵文惠王身为皇上的弟弟,德才兼备。”
“哎,话不能这么说,要我看呐,还是得从宗室里面,挑选一个聪慧的,过继给皇上,这才合礼数。”
宋国皇帝赵觉明,听着下面的窃窃私语,再看着躺在棺中的儿子,顿时勃然大怒:“够了,朕还没死了,尔等就开始安排,你们能的啊,要不朕把皇位让给你们坐坐?”
“臣等不敢,臣等万死!”感觉到皇帝的愤怒与悲切,那些窃窃私语的人,顿时吓得不敢再言,老老实实的完成丧礼。
“罢了,礼部祀祭清吏司何在!”
“臣等在!”
“太子的丧礼,一切按礼制来办,不可有任何马虎。”
“遵旨!”
“行了,都下去吧,让朕和太子说说话...”
“诺!”
赵觉明扶棺而立,看着退去的众人,人心难测,这些人里又有几人忠几人奸,这些都不重要了,只是痴痴的看着棺中的儿子,一直待到深夜。
“陛下,严大人求见。”大太监躬身姚公公进来禀报。
“哦,他深夜来干什么”赵觉明思虑了一会儿之后。
“告诉他,什么事,明天再说。”
“陛下,老奴原先也不想让严大人打扰,可严大人说有四皇子的消息。”姚公公听了宋帝的吩咐 ,顿了一下,咬了咬牙,跪下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宋帝不可置信的看着姚公公,生怕自己听错了。
“陛下,老奴说严大人有四皇子的消息。”姚公公整个人趴在地上,再次复述了一遍。四皇子是当年宋帝酒后宠幸宫女所得,后来因为一些宫斗,在一些有心人的护送之下,雅妃带着年幼的四皇子,逃出宫中,流落民间。这些年,宋帝一直在寻找,可一直了无音讯,可见宋帝对四皇子的关心。
一旦情报失误,难免会让宋帝失望,从而迁怒自己。可今天那些朝中重臣说的话,真要成真的话,一朝天子一朝臣,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自己就要失势了,在这宫中,失了势,也就离死不远了。 严大人是当朝一品大学士,一心向着皇上,他说的话,怕是有几分可信度。与其等死,还不如赌一把。
“快,快,快传严卿家。”宋帝收起悲伤,要真如姚公公所言,迎回老四,便可破当下之局。
很快,龙图阁大学士便走了进来,姚公公带着场中的所有人,一起退了下去。当晚宋帝和严大学士的交谈,世人也不得而知了。更不会有人知道,就在当晚,严大人手下的护卫张昭带着一众皇城司密探,连夜离开了开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