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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积怨已久

其实宁悔并没有齐楼和于义想象的那样难过,愤怒,崩溃和失去理智。一连串的事说起来就和针对宁悔的一样,可实际上谁也没有明面上做出来或是直接针对他。

他们做局戏弄天下人不假,可归根结底破海丹是人家的,如何使用那是人家的权利,就算较真也讲不出多少理。

所以当听到于义说的消息后,他虽然愤怒不甘,但本着‘贫者不食嗟来之食’的自尊,他并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只不过这事一下把他积压许久的负面情绪给勾了出来,才会跑到山上散心。

至于撞见的那一幕,确实对他很有影响。虽说有一些背叛和戴绿帽的那种愤怒,但更多的是一个做了好久的美梦,突然间破碎了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现在想想也是巧,向野和王玉瑶是同时在四年前转来的,也就是他和家里决裂的那年,而且他的决裂还和向野有很大的关系。

他还记得那天,初秋时节,过了正午天就开始转凉,在那个春困秋乏的时候,从宿舍懒洋洋的往练武场走去,在杏林小道上第一次遇见了她。

她俩年纪相仿,十二三的年纪,人并没有长开,她还没有现在的惊艳之姿,引不得路人的围观,可的确有一种气质深深地吸引了宁悔。

她是北人长得高挑,可与男子比肩,样貌姣好但并不极其出众,吸引他的是她身上表现出来的温婉、恬静,而且在温婉恬静的外表下有一股贵气和淡淡的傲气难掩其中。

一眼,只需一眼,他便被她深深地吸引了。不过,那时他的问题已经开始浮现,‘天弃者’和家境压得他无心考虑其它。再加上不久之后的决裂,以及‘天弃者’的坐实,让他感到两人之间出现了巨大的鸿沟,这便让他把升起的一丝深情深深地藏在了心底,只是在见到她时,仍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也会在闲来无事和夜深人静时脑补一下“美好未来”。

四年多的梦,一朝打破怎能不使人难过,尤其还是和他的“老对头”。

但也正是这一幕,使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他觉得如果自己在不发泄一下,很有可能会迷失在自己内心的阴暗里。

而且王玉瑶和向野的关系一出使他不禁联想起四年前的那场斗殴,或许现在看来并没有当时那么简单。

紫阳学院是蒙学,教文一方面是学习各种知识,另一方面是树立做人的品行。教武是传授基本知识,以打熬身体破海为主。结业也是以破海为点,只要破海成功迈入武道就能去更高层次的地方修炼。

打熬身体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吃好的把自己补起来,再通过武技锻炼把营养消化掉变成自己的力量,锻炼修行体魄。这其中,如何补看家境,有能力的吃好的,更有能力的还有配方,变着法吃更好的。

但武技锻炼就得靠自己实打实的来了,没破海就没有灵力,高深的武技学不了也用不了,练得都是几千年几万年下来总结出来的基础招式和一些简单的对敌技巧。

宁悔在这上面学的扎实,并且还能够总结出经验看出门道,并能灵活运用。

他虽然吃不起好补品,可身体素质却很好,和那些富家子弟拿钱堆起来的都能抗衡,甚至还要好。在他风光的那几年,凭着过人的身体素质和灵活熟练的武技运用,竟然连年保持着同年龄层第一的名头,就算是对上比他年长的,也没有几人是他对手,直到向野的出现。

向野比他小一岁和王玉瑶是同年转来的,但俩人从来没在一起公开露过面表示出暧昧关系,而且两人的性格极其不同,甚至是相反。

王玉瑶很文静,而向野却极其张扬,虽说他从没提起他是大司马向辉的独子,可处处表现的都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的做派。

这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性子有所收敛,但当时可是相当的跋扈。刚到学校没几天就在私底下搞风搞雨拉帮结派,还扬言要一统紫阳学院。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学校里有人为了学习江湖派头,有人为了抱团取暖,也有人为了共同爱好相互间组成个小团体,这本来很正常,也是一种变相适应社会的学习。而且这种事根本杜绝不了,所以学院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闹得特别过分都不会去管。

宁悔虽然有武力但没有这个心思,所以一直都是一个人,并没有创立或是加入到那一伙,就像是隐士游离在纷争之外。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不出风头却有人想拿他出风头。现在看来当时向野之所以选择他这个与世无争碍不着他事的人,原来是因为王玉瑶啊。

当时他虽然克制只是发乎情止乎礼,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每当见到王玉瑶,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的停留在她的身上。虽然隐藏的很好,可肯定瞒不过有心人,向野定是注意到了他,才搞出了那场斗殴,那场将他打入尘埃的斗殴。

事情来的简单粗暴,没有铺垫没有预谋,在众目睽睽之下挑衅、挑衅、再挑衅直到忍无可忍斗殴便开始了。

紫阳山脚下有一片红枫林,一过初秋就会慢慢转红,直到变成一片红色的海洋,煞是好看。每当这个时候课业一松,学生就会成群结队到这里赏景游玩。其实看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天天呆在山上枯燥乏味的日子过多了,总是回想着做点别的换换脑子。

宁悔并不常来,那天无意间注意到王玉瑶和朋友向山下走去,并说着山下的红枫林,鬼使神差的他也跟了下去。

那时山下人已很多,王玉瑶她们就找了个僻静所在,愉快的赏着景说着话。宁悔并没上前而是躲在了人群之中,可就不知道他是看的景还是看的人了。

无心的宁悔并没注意到人群中还有向野一伙,他刚在那待了没多久向野就带人过来了。

向野那时候小个子并不高,但很健壮,一看就知道是在武道上下过苦功夫的。长得也比宁悔帅点,但看上去坏坏的,尤其是眼睛,不像是个孩子应有的眼神,很复杂,这种眼神让宁悔很不舒服,说不清,但感觉真的不好。

宁悔是一个人来的,而且他不好走动,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这种时候他总是会找个地方坐下,一个人静静地待着。正好他在的地方有一块突出的岩石,他刚要迈步坐上去,向野就来到了他的身边也望向了那块岩石。

一靠近他的身边,宁悔就停下了动作,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多想就要转身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向野一步就跨了过去挡在了他的前面,开口道:“哎,别走啊,一块看上了就是缘分,怎么就走了那。”

声音不大但句句都透着不善,跟着他的两个学生就像两个家仆围在了宁悔的身后,虽然离得不近却也封住了后路。

宁悔是一头雾水,也觉得非常的莫名其妙,两人都互不认识,他真是没算出向野这是什么路数,不知道他要干嘛,只好皱着眉静静地看着他,看看他要干啥。

见宁悔没有搭话,向野像是被激怒了般,眼神变得有些阴寒,再次开口道:“听说你在这紫阳学院是个高手,我这人是个武痴,就喜欢和高手过招,怎么样,手底下走两招。”

“没兴趣。”听到比武,宁悔可没兴趣,和这种人过招最是麻烦,心机不纯输了赢了都是事,说着便侧身绕过了向野。

他并没有阻拦,却跟上了宁悔,宁悔看中一个地方他就抢一个地方,来来回回三四次,可算是把宁悔惹急了。

宁悔虽然出身不好,可实力不俗,凭着一身功夫在紫阳学院也闯出了自己的地位,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刁难他,虽说他不爱惹事,可也并不怕事,这泥人的三分土性要是被激起来,怒火也是相当可怕的。

两人的奇怪举动早就惊动了周围的人,只是他俩并未争吵,所以他们都没搞清楚这俩人到底在干些什么,只是好奇的把目光投了过来。

宁悔止住脚步,又回到刚才的对峙局面,他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而是仍然抑着性子平静的开口问道:“这可不是要切磋的态度,你到底想干啥,说清楚,别玩这种把戏,我没工夫陪你。”

只见向野阴狠的望着宁悔并朝他又走了几步,直到两人之间仅剩了一臂的距离才停下。

但向野并没有开口,只是目光不善的盯着宁悔。

众目睽睽之下宁悔被盯得有些发毛,更有无尽的愤怒,平静无波的脸上也渐渐的露出了怒容。

两人的对视持续了有一会,也就在这会功夫成功的吸引了所有来此地的学生,慢慢的以他俩为中心聚集了一圈又一圈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俩不知道这是要干啥。

就在宁悔怒火中烧,眼神渐渐凌厉气势将要到达顶点的时候,向野却在一瞬间平静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亲和的微笑,但嘴里却蹦出和面相完全不一样的话语:“没什么,就是TMD看你不爽。”话音未落就见他竟然抡起右手,一个耳光就向宁悔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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