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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由头

他俩跟出院门,就见宁悔没有原路返回学院,而是借着月色一头扎进了山里,看着他萧瑟的背影,就知道他心情还是没好,又要独自一个人静静了。

好在他们都知道宁悔把这紫阳山都爬遍了,熟悉的就和自己的后花园一样,所以也不担心,只是一同无奈的叹了个气,便也走了。

“哎,怎么会这样啊。原本以为就凭宁哥的实力,这种比赛还不是手拿把攥。还是太天真啊,我们俩竟然就相信了这太阳能打西边升起。”齐楼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此事。“我还指望着将来宁哥飞黄腾达带我们鸡犬升天那,这可好,东西得不到,还把自己恶心的不行。”

“还有更糟心的那,我都没敢说,说出来那才好看那。”于义话音刚落,齐楼就转头望着他不解的问道:“还有啥,能比这还糟心。”

“你知道我现在正追方敏那,这方敏和宁哥喜欢的那个王玉瑶是最要好的闺蜜,从方敏嘴里我无意间听到一个大秘密。原来王玉瑶和向野竟然是青梅竹马的娃娃亲。”猝不及防之下齐楼竟然被于义说出的话给镇那了。

望着目瞪口呆的齐楼,于义继续说道:“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和你一样震惊,可这就是真的。王玉瑶的父亲是咱琅琊太守,和向野的父亲向辉是同年战友,关系相当要好,可以说是八拜之交。

虽然王玉瑶比向野大两岁,可很受向辉的喜爱,向野一出生两家就定了亲。两年前王玉瑶就破海成功了,之所以一直没毕业,就是在等向野那。

你说我要是把这个事给宁哥一说,他会不会直接绝望,跑到紫阳台上跳下去,好摆脱这个无情的世界啊。”

“肯定不会,宁哥心思重着那,他才不会为了女人丧失理智。”齐楼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一脸的不信,但话锋一转,恨恨地对于义说道:“你个王八蛋,把这事告诉我干嘛。你不是不知道,宁哥心思重想得多,现在你不告诉他,将来要是让他知道了在想歪了,那咱俩和他的交情可就到头了。”

听了齐楼的话,于义停下了脚步,认真的想了想,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他也知道宁悔心里受过伤,特别讨厌别人欺骗他,之所以朋友就剩了他俩,也是因为骗过宁悔的都被他从心里封杀了。

想到这点,于义一咬牙做了决定,紧赶两步一把拽住齐楼说道:“你讲的对,走,咱现在就去找他,把这事告诉他。反正长痛不如短痛,早知道早解决。”

一边说着一边拽着齐楼钻进了山里。

今天是月底,只有一弯残月挂在夜空,但出奇的是今天的残月却是格外的明亮,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要是放在平时,在这样的月光下,漫步山间,宁悔一定会心情舒畅,可不知怎么的,这皎洁的月光不仅没能驱散他心底的不快,反而让他越来越烦躁。

就像是几年前的那个雪夜,心底积压的所有委屈,不甘,不平,不忿等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都一一的浮现在了心头。

家境不好的人不是没有脾气,而是没有承担宣泄脾气而造成的后果的能力。所以,宁悔一直都是冷静的、理智的。隐忍和退让并不是他的天性而是无奈。就像现在,他感觉自己烦躁的都快要崩溃了,可还是不得不强压下这些情绪,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

漫步山间他靠的不是眼睛,而是本能。这时要是有人在他正面就会发现,那双锐利的眼神现在是多么的空洞无神。就像是被抽离了灵魂只剩下了躯壳,沿着本能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山间。

这种状况在这几年中已经数不清出现过几次了,每当事遇不顺,宁悔总是在这紫阳山中游荡,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宽慰自己。

正是靠着这种自我调节,宁悔才没有被现实打垮归类于茫茫众生,也没有丧失理智自暴自弃迷失自己。

他也知道这是自欺欺人,虽然他没有停止努力进取,可看不见希望,一直这么过下去,他知道,早晚有一天,现实会彻底磨灭自己的斗志,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

“你个蠢货,干嘛非要今天告诉他啊。你说就说吧,还非得爬山不走正道,你以为你是宁哥啊,天天围山转,闭着眼都知道那是哪。现在好了,迷路了吧。这可怎么办啊,我这大好的青春怎么能浪费在这鬼地方。”齐楼一屁股坐在一块山石上抱怨道。

在山里转了半天的两人和傻子似的没考虑到自己是几斤几两,结果迷路了。

“尴尬啊。”于义站在原地也是一脸无奈,这紫阳山他也和宁悔爬过几次,觉得道都熟悉,没想到晚上来,还真是分不出个东南西北。

“对了,我怎么把它给忘了。”于义突然眼前一亮,从怀里掏出一个符来。

“这是啥?”齐楼从石头上爬了起来好奇的问道。

“这是纸鸳鸯,是一种符。不是什么高级货,是画着练手的小玩意。一张符分两半,能够在短距离上寻人。就是说,两个是一对,分别放在两个人手里,只要用了就能使自己手里的符飞向对方,有气感的人调动灵气一催就动。”于义一边解释,一边就要催动符纸。

“别急啊,说,这好东西哪来的,你说是这符分两份,另一半在谁手里啊。”齐楼贱贱的问道。

“啊,这个,当然是在某人手里了。”说着话那,就见于义右手两指夹着符纸,凝神运气一催动,那符竟脱手而起在空中闪出光芒,一下变成了一只鸳鸯,调整了一下方向,扑闪着翅膀向山顶飞去,于义赶忙拉着齐楼跟了上去。

好在那鸳鸯飞的不快,两人不紧不慢的就能跟上,一边走齐楼还一边问:“某人,这也就是说不是方敏喽。好小子可以啊,脚踏两只船,你不说你是一波不平一波不起吗?怎么改性了。”

“别瞎说,就是方敏,你可别败坏我的名誉,我可是正经人。”于义狡辩道。

“正经人,我呸,看你那心虚的样子,就知道你撒谎那。告诉你,好东西见面分一半,给我来上十对,我就把这事烂肚子里。”齐楼不依不饶的勒索道。

“去你的,我就这一对,还是上次在宁哥那抢来的,是他卖货有人给的添头。你要要找他去。”于义回道。

“我不信,你小子嘴里没一句实话,等见到宁哥我就问问他,要是你骗我,看我不给你抖出来。”齐楼还没说完就“砰”的一声,撞在了于义的后背上。

“干嘛哪?怎么停下了。”

“嘘,小点声,你往那看。”齐楼顺着于义的手看去,就见宁悔正站在山边的一块巨石上呆呆地往下望那。

齐楼还没说话于义就又开口了:“你看这场景是不是很熟悉啊!你在听听、能听到啥。”

齐楼侧耳一听就听见“哗哗哗”一阵阵的流水声,再仔细看了看周围,顿时眼前一亮,刚要惊呼出声就被于义捂住了嘴。

就听于义色色的说道:“真没想到啊,宁哥也好这口,他不一直标榜自己是正人君子吗?咋也开始干这事,走,咱悄悄的过去,逮他个正着。”

原来在紫阳山上有一处地方,不知怎么形成的,山体上凹进去好大一块,在山上形成了一处山谷似的裂缝,并且在这山谷上方有一眼清泉飞流直下,在谷底积成了一个水潭,潭前还有一大片翠竹,景色极其优美。

这么好的地方当然不会有人错过,学院枯燥,这就成了不可多得的谈情圣地,好多小情侣,都会跑到这小竹林里谈情说爱,情到浓时还会整些羞羞的事情,这也引得一些品行不端的不良人士站在高处窥视。这不,齐楼和于义就把宁悔当成了偷窥狂。

于义和齐楼从左右两侧悄悄地走近宁悔,突然暴起一人一边抓住了宁悔的手腕和肩膀,并且压低声音异口同声的阴阴贱贱的开口道:“宁哥,干嘛哪?”

但出乎意料地是宁悔没有反抗,也没有回答,仍然呆呆的望着底下像是丢了魂一样。好奇之下他俩松开了宁悔,站直了身子探头向下望去,顿时惊了个目瞪口呆。

原来谷底潭边正站着两人忘情地拥吻在了一起,借着今晚皎洁明亮的月光,他俩一下就认出了两人,竟然正是向野和王玉瑶。

天哪,真是无巧不成书,也许真是天意,这都不用他俩,就让宁悔知道了一切。

他们不知道谷底的两人是什么时候来的,都进行了那些项目;也不知道宁悔又是何时站在了这里,到底都看到了什么,只知道现在宁悔的初恋单相思已经彻底崩塌了,就是不知道这事对宁悔到底打击有多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丧失理智做出什么傻事,只好紧张的看着他。

疯狂的举动并没有出现,只是返回的一路上,宁悔没有说一句话,三人静静地离开了山谷,穿过了校区,登过石阶来到了书馆旁宁悔的小屋。

宁悔机械的掏出钥匙,打开锁头却迟迟没有开门。好一会,盯着锁头的头才慢慢抬起来,开了口:“我没事,他们怎么样是他们的自由,我无权过问。我心情确实不好,但我不是小孩子,不会做傻事的,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回去吧!”

说完稍一停顿,便推开了屋门,并再次开口道:“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的好意,但这‘龙门赛’我要参加。”说完人已进屋,没转身,而是直接就关上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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