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加急电报把史启治催回M市,他下了火车刚刚来到出站口,就见启家站在栅栏外向他挥着手,他随着人流出了检票口,来到弟弟面前急切地问道:“家里出什么事了?”启家红着眼道:“奶奶去世了。”启治问:“什么时候啊?”启家低声说:“昨天晚上九点。”史启治大声痛哭起,启家哭着对哥哥说:“你往那边跑什么!奶奶不在家里、在医院的太平房呢!”史启治哥俩朝着‘太平路’南段的铁路医院跑去,边跑还边哭着。
他们来到医院的太平房里,只见被白色布单蒙着的高高的床下,阿爸、额娘、启平、润菊、润竹都全身穿着白色的孝袍依次跪在床的左边,宁城的几十个自己能叫上名和叫不上名的男女老少亲戚们站在床的右边正小声议论着什么,这时、李增学叫来史镇石处里的小赵、分别给兄弟俩戴上孝帽、穿上孝袍在他们左臂上钉上红布条,然后一手拉起一个,让启治跪到宋雨苑左边、启家跪在启平左边、然后他到史镇石身边轻声说:“老大回来了,你和弟妹起来吧,咱们去商量商量老人的后事怎么办?”史镇石拉起身边的妻子,随李增学向太平房外走去。启治悄声问启平,你二哥呢?启平轻声说:“去石河接大姑和大姑父去了、我也刚刚从宁城报丧回来,宁城还有好些人没到呢,那边那些都是和我一个车来的。”
李增学领着史镇石和宋雨苑来到副院长办公室,对他的老战友大声道:“荣光、这是史处长和他妻子,他的母亲去世了,在太平房呢,我让她们俩到到你休息休息,再商量一下老人的后事。赵荣光立刻站起来对李增学说:“大炮、我们认识,前年在‘自动闭塞’指挥部我还给镇石当过兵呢!”史镇石道:“增学、荣光是指挥部医疗组组长。”李增学让赵荣光到外面拿来两把椅子,他们都坐下了。当赵荣光弄明白了史杨氏死亡原因后、对史镇石说:“镇石、节哀吧,老人好赖也七十多岁了,有多少四、五十岁的都是因为缺乏营养得了这种病而死去,没办法!”说完他摇了摇头。
史镇石对李增学说:“增学、今天得找台汽车到宁城把我母亲的寿材拉来。”李增学说:“我给吉局长打个电话,你让你们处的小王带车去,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回来了,但是你得让家人带路!”说完、拿起桌上的电话、摇了摇,对总机说:“我是李增学、请给我接吉银沛局长。”一会儿电话接通了、李增学对着话筒说:“吉局、镇石的母亲去世了、”史镇石听到话筒里传出那熟悉的声音:“我知道了、镇石现在在哪里?”“在医院、我和他在一起。”:“让他接电话 ”李增学把电话给了史镇石、“镇石、节哀!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史镇石望了望李增学、李增学向史镇石示意让他直接说、史镇石把捂着话筒的左手拿开对着话筒说:“母亲的寿材在宁城、我需要一辆汽车去宁城运回来。”话筒里:“好、你在医院等着、马上给你派车、还有什么事?”史镇石说“没有了。”双方挂断了电话。史镇石对李增学说:“启国要是回来了让启国去、他要没回来就让启治去、”说完看了看手表又说道:“4360次进站有二十多分钟了、该到了,雨苑、你去看看,要是启国回来了带他到这里来!他要没回来、你带启治来这里。”宋雨苑站起来,朝李增学和赵荣光轻声说道:“您们聊、我去太平房看看去”说完、迈着婀娜的脚步向门外走去。赵荣光望着离去的宋雨苑对史镇石说:“史兄、嫂夫人好漂亮呀!”李增学道:“这是什么时候、还开玩笑!”赵荣光向史镇石道:“镇石兄、对不起!”史镇石对赵荣光摆了摆手,什么都没说。
宋雨苑领着启国来到了赵副院长的办公室,刚刚坐下,就看到一个护士模样的女人领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进来了,那个女人指着赵荣光说:“这就是赵院长、院长、他找你。”说完朝门外走去。小伙子对赵院长说:“我是来找史处长的、听说史处长在您的办公室、所有才让人领着找到您这了”他回过头来对史镇石说:“史处长,这是办公室给我的调度命令,让我去宁城给您运东西、什么时候走?”说完把调度命令给史镇石看了看。史镇石对那个小伙子说:“现在就走。”然后他对启国说:“你跟着这位姜叔叔去宁城、到咱们老家的仓库里、把你奶奶的寿材运回来!”启治说:“那里有两口寿材,今天拉那口?再说我和姜叔叔也抬不动呀!”史镇石对启国说:“右边那口七寸的、左边那口九寸的是为你爷爷准备的、千万别搞错了、小姜、你帮他记着!”小姜说:“天是七寸的、对吗?”李增学说:“小姜、你说的对、要是弄错了你可白跑了!另外、你们到了宁城、先去车站找隋站长、到时候他会派人一起去帮你们的。”小姜答道:“是。”转身带着启国出去了。
天气阴沉沉的、下了一夜的小雨,随然雨停了、天空中仍是乌云密布,在一声声唢呐的哀鸣曲中,史镇石手中高高举着灵幡、启治、启国、启平、启家边走边不停地向空中撒着纸钱,八个人抬着的棺材前面是亲人举着纸扎的黄色的牛和两边纸扎的童男玉女、那些同样穿着孝袍和没戴孝的人们跟在棺材后面,缓缓朝‘四道岭子’方向行进;每隔二十分钟,又有八个壮汉在缓慢的步伐里很熟练地从伙伴的肩上接过木杠,继续朝前走着。长长的队伍在行进中、有许多市民在街道两侧顿足、指指点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