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抒怡今天一天也没有见到刘志达,那个藏在她心底的人,本地人,年纪轻轻就已当上了一科之长,在他面前莫抒怡会自卑,只敢把他放在心底,后来的几十年,她都在为自己的懦弱而悔恨,为何当初不勇敢一些,哪怕失败也不留遗憾。
为什么时间会倒流回这一年,是太想他了吗?
“你今天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尹倩南感觉到了莫抒怡的反常,前台工作不像别的工作那么忙,她们一直都是坐在前台就是每天上午发发报纸,有会议的时候,去摆摆桌牌,中途倒倒茶水,其余时间都是前台两人的聊天时间。
莫抒怡爱聊天,超爱聊天的那种,她可以一直聊天从早到晚,她们两人又都是同龄人,当然更是有说不完的话题。莫抒怡不知道要跟尹倩南说些什么,这几十年过去了,她早已不再是那个单纯无邪的少女了,她学会了隐藏学会沉默。
“没有,就是头有点疼。”莫抒怡敷衍道。
下班的时间到了,依旧没有见到他,莫抒怡掩饰不掉的失落,倒是碰见了孙茉莉等人,她们也没有理她,张萌跟她们一起,但是她是那种既不欺负莫抒怡,但也不会亲近她,其余的人都对莫抒怡带有敌意。
莫抒怡没来的时候,单位领导还有同事和科室员工,科长都喜欢跟她聊天,办公室主任尤为喜欢她,办公室主任三十多岁的女人,董主任,性格乖张嚣张跋扈,稍微有点点的不如意就大吼大叫,当然了也仅限于比她职位低的人,她不喜欢也看不上比她职位低的,但是孙茉莉却能哄的董主任服服帖帖,虽然董主任也会冲她吼叫。
莫抒怡来了后,情况不一样了,虽然董主任还是那样喜欢她,但是科室员工和科长不再喜欢跟她聊天了,就连从不爱理人的苏阳和张志达竟然也喜欢跟莫抒怡聊天,照顾她;“下班了。”莫抒怡主动向孙茉莉打起了招呼。
孙茉莉愣了一下,回应道,“嗯,下班了。”
虽然孙茉莉把莫抒怡当成假想敌,莫抒怡并没有当她是敌人,就算如此莫抒怡感受到了孙茉莉敌意,也知道原因,可她不是个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别人对她什么态度,她就对那人抱以同样的态度。
这次回来的莫抒怡已经是经历过沧桑的四十多岁女人,她糊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张志达,她不想把精力浪费在其他的事情上,她选择跟孙茉莉她们一行人和解。
在更衣室换回自己衣服的时候,孙茉莉的皮筋找不到了,莫抒怡把自己头上的皮筋扯下来给她,孙茉莉高兴地接过来,以预示这场战斗她胜利了。
莫抒怡还要赶班车,所以不与她们同路,换好衣服就走了。见她走后,吕文婷凑上前去,“她巴结你呢。”讨好的语气对孙茉莉说道,吕文婷,孙茉莉团伙中的骨干分子。短发,长的像假小子一般,可能也正是看出她对自己没有威胁,孙茉莉才会与她交好吧。
“可不是嘛。”孙茉莉知道这场战斗最后的胜利者会是她,只是没想到胜利来的这么突然,不知道莫抒怡受了什么刺激。
坐上班车,回到了住了几年的出租屋,十五平米的小屋,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再无其它,莫抒怡抚摸着出租屋里的这一切,每一寸都是她的青春,她的回忆,现在感觉一切都那么真实,她曾有一刻恍惚着,也许这才是现实,以后的那二十几年才是梦。
晚上莫抒怡没有睡,她怕这一切是梦,睡着了就一切都没有了,她不甘心,还没有见到刘志达,就算是梦,也要在梦里见到他,再见一次他。
早上莫抒怡早早地起床装扮一番,她要以最好的状态最美的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第一个到公司的,公司还没有人来,她有些紧张和担心,她怕这一切真的是梦,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没一会张松就来了,“早啊!”他向她打招呼,看到有人来,莫抒怡松了一口气,即使这个人是他。
莫抒怡冷漠地回应了一声早,张松并没有被莫抒怡的冷淡劝退,反而热络地聊起来,“你喝饮料吗,我去车里给你拿。”
“不喝,谢谢!”莫抒怡依旧客气道,她不想跟之前一样,对他的殷勤和讨好表现出不好意思和感动。
“吃饭了吗?”张松关怀地问道。
“吃了。”莫抒怡不想再跟他说下去,如果说没吃,又会是什么不能不吃早餐,一起去食堂吃点之类的。还是说吃了省事。
张松才不是莫抒怡想的那么简单,“这么早,怎么不在食堂吃呢?”
“食堂的饭有些吃腻了。”莫抒怡真的不想再跟张松交谈下去了,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张松难得见到莫抒怡来这么早,想跟她好好聊会天,只是没想到她的态度这样的冰冷,便也不在继续下去了。莫抒怡看时间还早,拿起抹布擦试前台还有桌子,公司的人陆陆续续地都来了,来的早的去食堂吃饭,来的晚的去食堂拿点吃的,凑合一口。
公司的人来的都差不多了,可是就是没有看到张志达,莫抒怡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的这里,虽然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能去问谁,迟迟见不到张志达,莫抒怡焦虑起来。
“早啊!”尹倩南永远都是上班点的那一分钟才会到,莫抒怡都佩服她怎么做到的,时间拿捏的这么准。“我去换衣服。”因为她每次都掐点到,根本没有时间去更衣室换,她也懒的去更衣室了,直接在厕所完事。
“早!”
就在尹倩南去换衣服的时候,一声早搅乱了莫抒怡的心,她猛然抬起头,那人就在那,他在等电梯,他来了。
“早!”声音因紧张和激动而颤抖着。
张志达没有再说什么,电梯来了,他走进电梯,没有一点点的不正常,跟他以往都一样,可是莫抒怡却一遍遍地回味着那声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