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贯钱是什么概念?
区区百贯钱应该不多,这百贯在那个时代的意义则完全不同。
几个铜子钱就可以吃一顿饭,两三贯钱就可以撤一件衫子,普通的一家农户一年的收成算下来不足百贯,你说说百贯钱是一个什么概念?
绝对是一笔巨款!
董成龙家怎么这么有钱?
区区一个小屁孩身上竟然随身携带着百贯钱!
不管怎样,我和李铁拥有了这一笔“巨款”。
过了几天后,董成龙那边似乎没了消息,估计是在家养伤了,这件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我担心的一些事情没有发生,没人找我约谈,也没人因为这件事情找我的碴,就连董大锤也没大露面,不过,学屋里的一些小痞子见了我脸上似乎都变得“恭敬”了几分,甚至有几个主动的在学屋的食堂和我打招呼,我都没有理他们。
傻大个应该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没有不通风的墙,于是傻大个对我开始加倍的热切,见了我一口一个“哥”喊着,你一个堂堂五年级的学生管我这三年级的叫“哥”,这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谄媚”让我觉得实在是没劲透了。
不管如何,我和李铁慢慢的确定了,这百贯大钞真真切切的属于我们了。
对于这笔横财的到来,我和李铁表示一定要稍微庆祝一下,心情好,胃口就好。
当天晚上,我和李铁在学屋食堂吃了一顿十分丰盛的晚餐,当然,是用的朱老师给的剩余的饭票,那百贯大钞暂时还舍不得拿出来使用。再说了,这可是一张完整的百贯大钞,我和李铁直接拿出来使用很不符合“情理”,大喇喇的拿出来很是扎眼惹人注目,做人还是低调的好。
在学屋食堂,我破天荒的吃了一个粗面的馒头,还顺手在李铁的菜盆里夹了一筷子肥肉片子,感觉真是一般,油腻且腥,不晓得李铁为什么吃的如此快乐幸福。
尽管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味,我吃完吧嗒吧嗒嘴,觉得也不过如此。
感觉还好的是那个粗面馒头,那股纯正的麦香的味道和糙米饭拌菜叶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好吃,的确好吃。
忽然想起李烟花的白馒头,应该会更好吃吧?
我看着李铁大快朵颐,出筷如风,菜里的大肥肉片子被他尽数收入腹中,我很欣慰,唉,做哥哥的尽管苦命,需要照顾弟弟,但是也很有乐趣的。
……
晚上和弟弟吃完饭,回到我们的蜗居,弟弟摸着油水满满的肚皮打着饱嗝傻笑,一副很没出息的德性。
“哥,这是钱吗?钱上怎么那么多人?。”弟弟惊讶道,手上拈着那张大团结,接着昏暗的墨水瓶“油灯”反复的查看。
李铁自然知道这百贯钱的价值,摸着这百贯钱对于他来说便是一种极大的享受,自然要反复摩挲,爱不释手。
“放好了,回家给爹娘。”我懒得解释那是百贯大钞,要是见到前世的面值千元港币还不知道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弟弟李铁不贪心,山里的孩子能吃饱就行,要是顿顿有大肥肉片子就心满意足,弟弟很开心的开始四处找藏钱的地方。
“哥,这钱放到什么地方才保险啊?”李铁忙的直喘粗气,这笔“巨款”简直成了他的心病,当然,也是他幸福的源泉。
“塞到你身子底下就行。”
“那让人偷了咋办?”
“那你就带着吧。”
李铁焦急的说道:“那也不行,要是丢了可咋办?”
我笑了:“那可不管,这百贯钱可是交给你了,你爱放哪里放哪里。”
李铁不做声了,“淅淅索索”的做床上不知道鼓捣什么,终于,舒了一口气。
“可要藏好了,要是丢了找你算账。”我打趣道。
“放心,绝对保险,嘿嘿!”李铁笑的很是开心,黑暗中听到他发出一声幸福的叹息。
突然,李铁一本正经起来:“哥,你怎么能打的过董成龙?”
我笑笑:“你哥在村里打架什么时候输过?”
的确,村里的柱子和大宝号称实力派的小屁孩都败在我的手下,他们都知道我力气大,这些李铁是知道的。
“据说,董成龙练过,他家是开医馆的。”
“开医馆咋啦?不都是人吗?”
“哥,你力气真大。”
我苦笑。
“哥,我想跟你学?”
我一惊:“学什么?”
“学打架。”
“好啊,来打我吧!”
“我不敢。”
李铁确实不敢。
“想学打架就得动手,不然怎么教你?”我激李铁。
李铁伸手,“啪……”一拳打在我胸口。
“哎呀哦,疼。”
李铁一拳打在我的胸膛上,抱着拳头直喊疼。
我笑了,老子这种怪胎不是可以学习的,叫我如何教你呢?
……
闹腾完了,在宿屋里,我和弟弟躺在一张竹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这样的日子我们兄弟已经经历了三年的光阴,很简单,甚至很单调,没有电灯,只有一个“墨水瓶”油灯,煤油很稀罕,我和弟弟都舍不得点,就在黑夜里摸着黑。
黑夜有时会产生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这是我前世体会不到的,那个时代依然是灯红酒绿,与周国天壤之别。
我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静静的回忆“前世”那些记忆。
严格来讲,我并没有完全“复制”了前世的记忆,只是一些碎片,这碎片让我看到了一个人的人生,而那个人,就是“我”。
我在想“我”。
在前世的那个时代,节奏似乎太过浮躁,灯红酒绿的香港是很有诱惑力的,相对而言,我还是喜欢我现在的生活,尽管穷。
这一辈子,我有着秘密,有着再世为人的人生,这已经足够精彩,我很知足。
一个人可以独自品味自己的多样人生,岂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翻个身,竹床“咯吱咯吱”表示不堪重负。这间宿屋是学屋里为我和弟弟破例腾出来的,其实也不是完全为了我们两个,以前还有几个住宿生,随着各种情况的发生以及各种原因,他们都陆续的离开了学屋,最后,我和弟弟还没来得及和他们相熟,就各自相继离开。最后,就只有我和李铁。
几张竹床,破旧的屋顶,有几个地方一下雨就漏水。
很简陋,很简单,但这是属于我和弟弟的天地。
室内,仅有的一床被褥铺在弟弟床上,我在竹床上塞了点稻草,然后铺了一块算是床单的布片,还找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破马鞍充当枕头。马鞍子是皮革缝制的,应该是牛皮的,黑黢黢的散发着皮革特有的硝制的味道和膻味,不过很舒服。
已经很不错了,比家里还要好。想到这里,忽然想起老爹老妈,他们在家里还好吗?
“快放暑假了吧铁子?”
“嗯,快了哥,快见到爹娘了。”
……
我继续翻身,竹床继续“咯吱咯吱”响着。
“哥,你说李烟花俊不?”
“和你有关系吗?”
“嘿嘿,我就是觉得她长得真好看,和洋娃娃似的。”
“别想这些,你娶媳妇还早呢?惦记这个干嘛?”
“谁说娶媳妇的事儿了?我就是说李烟花长得好看,比朱老师还好看。”
“睡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