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支援已赶到,计划已经失败。”重装士兵将残余的轻装士兵赶进道口,自己最后往外看了一眼。“这么快?”指挥官将手重重地垂下,他现在十分懊悔:自己竟如此轻率地用掉了一张好牌。但他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制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短暂的思索过后,命令下达了:“不,不许撤退,就近待援,我们即将全面进攻,会有部队来接应你们。”正等待撤退命令的士兵全都愣住了,但很快他们便回过神,准备继续作战。
“对方已经离开了,你们上前探查。”两个士兵从身后跃出,小心地朝前方走着,却忽然被击中倒地。“还在。”凯特爬到正在指挥的涉水者小队长身旁:“敌方有身披重甲的士兵,请做出应对。”小队长看了他一眼,有点不屑又有点无奈:“我只有这些能怎么办?”说着拍了拍手中的步枪。“朝那口子来个手榴弹或枪榴弹不行?”“没给!”对方不再看他,转头对下属命令道:“这个通道恐怕抢不回来了,回去向上头要几支铅笔。”下属收到命令,转身离去。
“司令,您去哪了?”“没去哪,陪这位后辈聊聊天罢了。”厄斯笑了笑,向士兵摆摆手,“我有些事要处理,下次再聊吧斯普林。”“好的。”厄斯与士兵渐渐地走远了,直到厄斯看不见斯普林时,他笑了:“我真喜欢那个年轻人。”“嗯,为什么?”“因为他单纯。”厄斯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喜欢单纯的人不是因为单纯的人可爱,而是他能给人一种安全感。”士兵也笑了,一面笑,一面轻摇着头:“那他和您说了什么?”“这……是个秘密。”
埃德看了眼站在身旁的福斯特,又望着逐渐浮起的朝阳。“福斯特。”“嗯?”“我们是什么啊?”“呃……人?”“不,我们是行走的货币。”埃德给枪上了膛,扎进了街道中。不到十分钟,小队便碰上了敌人,敌人似乎没有觉察到他们。“老样子,三队:突击,支援,警戒。能不过路就别过。”低沉的嗓音飞快地将命令下达了。“砰”一发子弹从手中的R22中出膛,将哨兵从楼梯上击落,随即,两个小组便冲入楼房,一支小组冲进房间时,领头的士兵突然被击中倒地,尽管开枪和突入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但棕灰士兵的反应也极为迅速,朝队员们不断射击。但好在随后突入的士兵将对方击倒了。终于在付出两人阵亡的代价后,这栋建筑被清空了。“你们用了几个M67,M98了?”“没数。”福斯特有些无奈,转头询问:“埃德先生,现在怎么办?”“继续突击。”埃德深吸一口气,“在对方反应过来前将他们打懵,为主力突出制造机会。”福斯特有些担忧,却见埃德的脸上满是坚定,也深吸了一口气:“是。”
黎明的光芒落在城市中,2连夺下了一间又一间房,敌人失去了夜色的庇护,暴露在队员的枪下。“地面西侧,敌人来犯,数量不明。”“什么?!”指挥官有些愕然,他有些不安地抓了抓满是皱纹的手:“调两支重装队,绝不能让他们干扰总攻。”几名身着灰白色盔甲的士兵将棕灰色的友军抛下,迈着沉重的步子赶往前线。2连的一个支援小组又一次将一栋屋子孤立起来,支起步枪警惕着街道。“组长,这是第几栋了?”“不知道。”这时街道上,几个身影一晃而过,“嗯?”士兵将眼睛贴上瞄具,将准星落在了对方头上,“砰”“解决……嗯?”中了枪的士兵踉跄一下,转身就朝敌人藏身处扫射,头上的头盔只留下了道浅浅的划痕。周遭的轻装兵一同跃出,向敌方投射火力。
“他们对自己的装甲这么有自信?”埃德提起手中的FR23,平静地说。此时,突击组的尖兵朝最后一个房间掷出了手榴弹,沉闷的响声一停,队员进入了房间,满目狼藉的房间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打扫干净了,代价——一枚M67。”组长轻松地说。这时一具“尸体”突然颤动了起来,双手伸向身边掉落的步枪。尖兵冲上前,将枪踢开,拔出了挂在腰边的手枪。“呵,呵……”棕灰色的士兵干笑几声,放弃了抵抗,组长推开几名士兵,走上近前:“有什么话要说?”“你们,赢不了。”组长笑了笑,随即严肃起来。“呃,组长,支援组那边有麻烦,先去支援吧。”“有那个必要吗?”
眼见对面没了动静,几个重装士兵互看了一眼,同时起身,准备突入正前方的废墟。然而随着最后一个人步入道路的正中央,一连串轰鸣的枪声响彻街道。子弹落在他们的装甲上,只留下些许的划痕,最大的影响不过是减慢了他们的速度罢了。意识到对方的窘境,重装兵们纷纷悠然地射击那些仅有轻兵器的敌人。“砰”一声与众不同的枪声划破了空气,一枚合金***从炽热的枪膛飞出,经过不足千米的路程,落在了一名重装士兵的面罩上,纷纷扬扬的金属碎片迸溅开来,歪曲的弹头虽然减速,但却依旧致命。“目标倒下。”福斯特握着手中还是崭新的AIR(S),有些不满意地舒了舒肩膀。“感觉如何?”“还行吧。”
走在前头的士兵吃了一惊,但比起穿过空旷的道路回撤,冲到可以寻求庇护的房屋之间似乎更合适。于是纷纷提枪冲向前方。“射击!”支援组和警戒组组长下达了命令,几支FR23伸出了掩体。瞬间几道火网在人群间织了起来,一千发以上的射速配合特制的弹药,即使是如钢铁一般的重装士兵也难以承受。“记住啊,只准点射,不许连发。一定别连发!”子弹落在装甲上,像烟花般灿烂地绽放开来,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低头咬了口压缩干粮,3连连长满心痛快地听着愈发响亮的枪声,一个夜晚的激战让他手下不到一个组了,但脚下的敌人似乎也动摇了,不知何处了。“真让我撑到了。”他的脸上绽放笑容,“所有人,准备突破。”
“清扫完毕。”传令兵的报告令所有人精神一振,埃德来到福斯特身边:“看来他们还没学会过马路。”“接下来怎么办?”“继续。”零星的枪声不时响起,在经历这次失败,损失了数名灰白士兵后,他们似乎胆怯了。许多街道和房屋就这么拱手相送。突击组又一次突入房屋,所有人贴着墙壁,警惕四周。这时,一扇门被踢开,一个人影瞬间进入视野。尖兵立刻调转枪口,食指压向扳机。“等等!”组长长舒一口气:对方是早已失去音信的3连士兵,他走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还好扳机够重,不然你就完了。”“是啊……”对方无不感慨地说。
3连连长在同僚的陪同下走到埃德面前。“管理员先生。”他激动地简直要丢下手中的步枪。“别着急,先说说,你们遇上友军了吗?”“没有,话说,什么友军?”听着对方将全部经过和盘托出,埃德由一开始的欣喜转而担忧起来。“好了,你先去休息吧。”他转头对福斯特说:“赌赢了,没完全赢。”“啊?”“确实如我所料,有人在和那些入侵者对抗。”“可没有枪声。”“对,但是……”埃德从残破的阶梯上站起,掸了掸身上的灰:“如果是你,会选择在什么时候登陆?”“呃……晚上吧。”“嗯,但他们选择了白天。”埃德笑了笑,“如此暴露地显现,如果是我,只有两种情况。”“哪两种?”“一是有解决不了的对手需要增兵,一是引诱敌人。”福斯特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可如果是后一种呢?”“啊,所以才叫赌局啊。”埃德收起笑容,望着灰暗的墙壁:“既然他们能迫使敌人增兵,一定是有实力的作战部队,这样我们才能打开缺口。引诱敌人,他们却不出来作战,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指挥官不是个胆小鬼,就是在底下藏了什么东西。”他摆了摆手,示意停止谈话,“好,继续前进吧。”
“西面战线被突破,对方即将威胁到正在准备的主攻部队。”指挥官立时站了起来:“主攻部队?重装部队呢?他们干什么去啦?”“……一支被全歼,一支被重创,敌方部署了反轻甲部队。对了,战区发来命令——撤出战斗。”指挥官狠狠地撕扯着皮肤,他不清楚一旦撤出战斗自己的下场,但正因为未知才显得可怕。“为什么?”“战区上说是因为奇袭已经失败,部队受损太大,没有作战价值……”他瘫坐回椅子上,回顾几天来的作战,他将手臂上贴着的“雪花”撕下,重重地扔在桌子上:我果然还不够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