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娇是傅家名门贵女,傅家世代忠于赵氏皇族,声名显赫,地位超然,傅家家主傅谴也官至兵部侍郎,早已是皇城中贵族们拉拢的对象。
由于家族的关系,傅悦娇作为女眷经常跟随祖母、母亲出入宫闱,参加宫廷晚宴。皇后其实对她并不陌生,早早地留意她,现如今见她出落的亭亭玉立,越发喜欢她,在得知她与赵玺年岁相仿时,这门亲事已经在皇后心里盘算着了。
中秋皇帝赐宴群臣,晚宴上,傅悦娇和赵玺在宫中相遇,觥筹交错之间,无人注意晚辈,赵玺悄悄喊她出去,和她一起在太液池边赏月,两人越聊越发觉得投机,最后仆人寻她才依依不舍地告别。此时的傅悦娇心中,是心悦赵玺的。
回到府中,傅夫人问她是不是喜欢赵玺,傅悦娇脸红的样子,傅夫人心中便有了答案,其实皇后已经询问过傅夫人的意思了,只要傅悦娇也心悦赵玺,那就可以着手这件喜事。
傅悦娇不确定赵玺的心意,因为赵玺从来都没有表达过对自己的好感。她去派人打听赵玺的行踪,只听回报的小厮说,赵玺这几日一直流连于春风阁,那种声色犬马的地方寻欢作乐,放浪不羁。傅悦娇心寒了一半。赵玺不是什么长情之人,对自己也只不过是滥情中的逢场作戏而已。
后来宫中赐婚的传言越来越少,傅悦娇其实没有死心,在她的观念里,如果能做赵玺的正妻,其他妻妾也不是不可以有。她是大家闺秀,家族从小就培养她做豪门贵族甚至是皇族家的正妻,容人之量她还是有的。
赵玺拒绝了这门亲事。当傅悦娇亲耳听到从父亲傅谴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心中寒意刺骨,才明白自己的真心错付,到头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郎无情,妾有意罢了。
几个月后,太子奏请皇帝,为傅家嫡女傅悦娇和太子的第三子陵城郡王赵睿赐婚。赵睿和赵玺虽然是叔侄关系,但是年纪相仿,赵睿和傅悦娇也算是帝国书院的同窗,两人之前也是不错的朋友。
此时的傅悦娇心如死灰,无心考虑自己的婚事,如果不能嫁给赵玺,那么非要加一个人的话,嫁给赵睿也不算太坏的结果,于是就答应了。
在一个良辰吉日,陵城郡王赵睿娶兵部侍郎的嫡女傅悦娇,满城欢喜,张灯结彩,整个长安分外热闹。
赵玺在春风阁喝着闷酒,展红姑娘是他之前游历江湖时认识的朋友,二人投缘,因此展红就去长安投奔春风阁的江湖组织。她算是红颜知己,展红姑娘高雅脱俗,他们二人没有什么出格之事,而赵玺流连春风阁也只不过是迷惑众人的假象罢了。
赵玺娶傅悦娇,他不是没有想过。傅谴是太子一派的人,是太子的心腹,他们联姻本就是铁板钉钉的事,自己何必要淌这浑水?若是强求,太子定会怀疑赵玺的不轨之心,此时的赵玺,明哲保身才是头等大事。
傅悦娇性格执拗,若是赵玺承认和她两情相悦,那么不明真相的傅悦娇一定会和家族心有隔阂,是家族破坏了她的姻缘,她是名门贵女,家族利益是首位,她会照做,但不会心甘情愿。为了不要带给她麻烦,那么这个恶人负心汉就由赵玺去做。
傅悦娇成亲后,在长安除了父皇母后之外,赵玺再无牵挂,这时太子要求他戍番的事已经交由门下省审议了。
他戍番的地方是富裕的江东一隅,但这时的大周十分头疼这个地方。虽然富庶,但势力错综复杂,地方豪强家族世代雄踞一方,不容得外人插手,这里的节度使早有不臣之心,只是等待时机,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太子让赵玺去这里戍番,也有意借他人之手除他而后快。这几年朝廷派去的宗室和大臣暴毙而亡的不在少数。
赵玺只能接旨,他去江东的头等大事就是先好好地活下来。
临别之际,他回到宫中,紫宸殿的父皇已经老迈,半月前旧疾突发,在榻上卧病不起。身旁的皇后侍疾,扶他起身,他睁开眼看了半晌,才看清远处跪着的是自己的幼子赵玺。他老泪纵横,呼唤赵玺近前回话。
赵玺忍住眼泪,听着父皇母后叮嘱他的话,皇后拥住他哭个不停。他真的想多看自己老迈的父母几眼,他这一去,这辈子都无法与他的至亲再相见了。历朝历代都有明令,戍边的皇子无召不得入京,否则以谋逆论处。他也不奢望自己嫡亲的皇兄能发慈悲,在父皇大行之后,传召让他在灵前守孝。
收拾好行囊,就要离开这个他既不舍的,又想逃离的长安。
他和他的侍卫们一人一骑,后面的侍从负责行李,马队浩浩汤汤地出了城门。
赵玺扬鞭打马,率先出了城门,他扭转马头回首望去,这高大威严的城墙显示着帝国的不可侵犯,令人望而生畏。城门上赫然显示着“长安”两个大字,这帝国的权力中心就在这个皇城。
他心中暗暗发誓:“今天我走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回来。”
随后,扬长而去。
【前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