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白冷铁狠狠刺进男子的腹腔,引起了男子一阵濒死的痛呼,伤口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他挣扎着抬起头来,面露狰狞,拼尽最后一口气。
“风江灵,就凭你,就凭你一个女子你想登上皇位?你做梦!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就活该跟你那宫女出身的娘一样,遭万人唾弃!”
“你欺骗皇室,残害长辈,告诉你皇室没有人会放过你的!”
说完猛得吐出一口血来,一双眼睛已经被挖空了,俩个血洞就那般的晾在那,辨不清楚方向,五脏六肺像是已经被混成了泥浆,疼痛难忍。
女子长得清美,一双柳叶眉弱柳扶风,却偏偏面无表情给她增添了几分冷煞,此刻慢悠慢悠的拿起手帕,一点一点擦拭自己的手指上沾染的血迹。
“三皇叔,何必激怒于本公主呢?本公主不过是奉皇上之命来审问你罢了,要是你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了,或许本公主还可以替三皇叔求个情。”
美人不仅长相清冷,就连说话也泛着一股子阴冷的凉意,此刻她眉眼微挑,高高在上。
风企狞笑着吐了一口唾沫,“审问?就是你将本王抓回来的,又何必贼喊捉贼。”
“昂?对哦,本公主忘了,可让本公主想想为什么要抓你呢?”柳眉微蹙,似乎是真的在思考,随即猛的回过神来,惊讶了一番,“本公主想起来了,这不是因为皇叔背叛了大夏,要逃去大华,这才被本公主抓了过来。”
“你放屁!要不是你!皇帝又怎么会下如此狠手!”
看着下方那一双怨恨的眼睛,风江灵漫不经心的将一枚簪子缓缓的插入他的肩胛骨。
面无表情,却下手极狠,风企整个人都快被他弄死了,咬着牙忍着剧痛,但却仍存这最后一口气。
“三皇叔,别挣扎了,你将与大华的通信方式告诉本公主,本公主便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呸!休想!”
“大夏就是该亡了!本王早点寻一个好地处有什么错!也就是你们这一群不知变通之人还死守在这里!
大夏就是下一个大秦!”
风企十分激动,激动到绑他的铁链在这阴暗的牢房里不断的晃动。
“那三皇叔就是不愿意说了?”
“你别想从我……啊!”
一把刀直接捅进了那一颗心脏,鲜血直流,刚刚擦干净的手便又染脏了,脏到风江灵都轻微的皱起了眉心。
只是对上那似乎不可思议的双眸,风江灵缓缓的笑了,“本公主早就说了。”
手里的刀又往里面多捅了一分。
“叛国者,死。”
国家大义,不可触犯,既然执迷不悟,亦不肯将功赎罪,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风企的双眼至死都不曾闭上,直直的倒在了地面,死不瞑目,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但就算是这样了也无人收拾。
风江灵随意的将刀扔到了地上,发出极其清脆的一声声响,阿茶端来了水,又拿了帕子,好生伺候。
站在一旁多时的刑部尚书趁机走了上来,胆战心惊道,“长公主,您看这三皇叔……”
风江灵面不改色,“风企。”
“对对对。”刑部尚书头上抹了好一顿汗,“那这风企,该如何处置。”
“通知礼部,除风企皇族身份,贬为庶人,昭告天下,另外……”风江灵似乎琢磨了一下,嘴边忽而露出一抹渗人的笑容来,“扒皮抽骨,就送给站在门外的那位世子爷吧。”
“长公主好气魄啊,就这骨头本世子可不愿意要,大华的人可别脏了本世子的府邸。”
风江灵口里的世子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戏码,此刻
双手环胸,长剑配腰的靠在门边,星眉剑目,明明是个十八九岁的儿郎,举手抬足之间却是充斥着几分的戾气。
风江灵极其短促的呵了一声,“你倒是会说话。”
叛国贼可不就是大华的人。
“夸奖夸奖。”容亦当然是不管这些的,又继而抬起头来,“但风企死了,长公主就不怕整个皇室对长公主痛下杀手?”
“如今的皇室那他们也得有这个本事,或者换句话说,世子可舍得本公主这么一个旗鼓相当,如此配合的对手。”
说道整个皇室,风江灵的眸子里都闪过几分的轻蔑。
容亦认真思索了一番,“还真是舍不得,毕竟到底是我们到底是谁登上皇位,还尚未有定论。”
牢房里的流动着血气与腐烂,叫人生理不适,偏偏这俩人像是身处什么皇宫大殿,剑拔弩张。
风江灵带着探索的目光毫不遮掩看向容亦。
如今大夏所有的军事,财政,政治都把控在她和容亦手里,虽然他们亦是皇族出身,但是大夏的皇室不谈也罢。
扶不起的烂泥,怎么看都是些没用的家伙。
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们惹祸却又是一把好手。
这无论是对于她还是对于容亦都是极其不利的。
“长公主……”
“容世子……”
不约而同的俩个人同时发出了声音。
容亦难得的多了回男子风范,扬着笑,“不如公主先说。”
风江灵跟谁客气自然也不会与容亦客气,“江南那边有一小座金矿,暂时还没有开采。”
容亦摊手,随即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如今皇室上一代该死的死了,该坐牢的也坐牢了,我们这一辈除了皇帝,便只剩下三皇子,六皇子,九皇子与十一皇子,你说他们暗地里准备卖国的可能性有多大。”
容亦眼底划过笑意,淡定吐字,“八成。”
身为皇室血脉,没有一点家国情怀,是大夏皇室最大的失败。
许是容亦难得笑得这么含蓄,风江灵也扬起了笑脸,“与本公主想得一样,我们任何一个想要登基都得先保住大夏,既然他们不想要,除了他们如何,我们这一回比试的赌注就是江南的那一座金矿。”
空气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被停滞般流动不通,容亦似笑非笑的靠在牢门旁,大拇指上的玉现下在不断的转动,纯黑的眸光里尽是深不可测,就连眉梢都是兴味。
“本世子对除皇室这件事情上没有一点儿问题,只不过这金矿……”容亦顿了一会,“长公主怕是真有那么好心?莫非是这金矿有问题?”
眼前这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占便宜的主。
风江灵知道这家伙谨慎,所以便也从来没想过瞒着。
“你想得不错,这金矿的确有点问题,经过工部勘测,这一座金矿在开采方面有点问题,但据本公主所知,世子底下有一行人是专门研究火药的,或许世子得这一金矿比本公主容易的多。”
对面的女子似乎并不在意他到底有没有答应,现下那一块白色的手帕将那手指擦的快秃噜了皮,面无波澜却又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很厌恶血迹。
这女子……
容亦与她交手多年,却也未曾真正猜透她的心思,悲喜不漏于形色算是被她玩的炉火纯青。
容亦的笑意更甚了,“那就合作愉快?”随后又继续追问,“不过你打算如何做?”
风江灵不答发问,“你觉得呢?”
“后宫。”
对面声线依旧泛冷,但似乎极其愉悦。
“果然咱们心意相通呐。”
俩人走后,躲在暗处里听着这俩位的密谋的刑部尚书瑟瑟发抖。
整就一个瘫坐在地上,心里暗暗惊道,这俩个魔头要联手了,怕是皇室的天都要塌了。
出了牢房便兵分俩路,风江灵回她的公主府,容亦便回他的世子府,容亦一从那牢狱出来,手下四书便立即跟上自家主子的步伐。
有些疑惑,“主子觉得这风江灵长公主的话当真可信?”
“有什么不可信的?”
“主子不是说这长公主手段狠辣,且步步为营,走一步估百步,主子就不怕落入她的圈套之中,况且我们什么时候与她有过合作,就怕有诈。”
显然这位也是与公主殿下交手多了,整个也是一心惊胆战的存在。
但……
容亦的深色的瞳孔黝黑至极,与着这长公主相同的心思,不免弯起了嘴角,稀罕的颇有耐心解释。
“自古以来,兵法有约,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回咱们这位长公主算是被皇室的叛国风气给逼疯了。”
言辞之间,尽是看戏的意味。
他也是没想到将风企的行踪透露给她,居然还能得此一手。
四书总觉得这不像是他主子说说出的话。
容亦面上不可猜测,一根手指在空中轻点,“四书你就瞧吧,这位青华殿下怕是得有好一阵的发疯。”
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就看最后鹿死谁手。
俩个主子那是思路相通,就连俩个下属也是一脉相承,阿茶在宽阔的马车上点了熏香。
“殿下与容世子合作,不是等于与虎谋皮?虽然皇室可恨,可凭殿下的实力,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阿茶不解发问。
容世子这个人她看不懂,她家公主是明着坏,但明着你猜不透路数,但容世子却是在黑暗中悄咪咪的整活,悄无声息的就布了一场大局。
风江灵双目紧闭,语调之间有些虚弱,“可我们缺的就是时间,皇室机密众多,含括了大夏江山的几乎所有的军事,财政,他们多存活一日,都是对大夏的威胁。”
熏香缓缓上升,梨花清甜让整个地方清新不少。
阿茶着实想不到那么高的高度,毕竟这么多年来,也从未想到过最先背叛大夏的居然是皇室。
如此被点醒,当即细细思索了一番。
只是瞧着自家殿下面色似乎发白,不免得担心起来,“殿下可还撑得住?”
风江灵艰难吐字,“尚可。”
可还没过多久,风江灵便面色骤降雪白,雪白又转化为青白,挺拔的背脊瞬间弯曲,连坐都坐不住了,整个人直接从榻上摔下来。
顺带的连桌子上左右的茶具都被挥倒在了地上,碎成一片碎渣,泛白的手死死的攀住桌沿,血色像是褪色般的全无。
整个人宛如从水里边捞出来的一般蜷缩在地面,还不断的发抖,事情的来的如此突然。
阿茶却像是有预料一般当即从袖子里慌慌张张抖出药丸来塞了下去,这才抑制住了发抖。
而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额间已经大汗涔涔,衣襟湿透,皮肉还在慢慢等着抽搐的平息。
此刻马车已经停了,风江灵微微的抬了一眼看向外面。
阿茶当即明白,袖子一挥,“继续,就是不小心碰倒了茶杯。”
听着马车若无其事的又慢慢行驶之后,风江灵绷着的弦整个儿才猛的松下来,和着阿茶的手喝了水。
实际上风江灵服了药后,整个人已经没那么吓人了,只是本就是青衣一徐显得素雅,现在整个人都像是那卧病在床的病秧子。
这事情俨然出现的不是第一次了,阿茶熟练的擦汗,净手,扶着坐在榻上。
“殿下,现在可还行?”
阿茶轻声细语的问候着,生怕下一秒就又出什么事情,风江灵长舒着气,平复五脏六肺的暴动,摇了摇头。
吃了药就好,吃了药就好。
风江灵露出少有的脆弱,捂着自己的心脏喃喃自语。
阿茶心疼可也没有办法,只能一个劲的顺气,而且后边还有一场硬仗,阿茶不免提醒。
“殿下如此情况,可三皇叔已死,回到长公主府,皇帝必定要下旨讨伐,殿下可想好如何应对了?”
私自用刑,越权皇帝圣旨剔出皇室族谱,还亲手杀害皇族长辈,这桩桩件件都是皇帝能找茬的主。
而且那几位皇子,可就真等着她殿下出错呢。
可殿下如此情况,似乎也没什么精力能和她们相斗。
这件事情风江灵自然没有忘记,这就是为什么她也想到从后宫动手的原因,皇帝是人是鬼尚且未见分晓,是否助纣为虐也暂未可知,但必须要剔出皇子们的保护伞是其一。
其二,在这件事情上能找她麻烦的只有皇帝,其余人尚且不足挂齿。
她下手那必然得是给自己留足了后路。
“去,传个消息给丞相,让丞相将水给搅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