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飘动……”
手机响起梅艳芳的女人花,用某个不着调家伙的话说,牛粪上生长的玫瑰娇艳欲滴,红尘中孕育的女人美艳如花,女人如花,花却不如女人。
“头牌,您要点我吗?哥不做牛郎好多年。”一如既往的不着调,三分流氓,七分地痞,十足的渣。
祝茗紧紧抓住手机,五指泛白,关节处发青,隐约能听到手机的哀嚎。
“我不知道自己在梦中,还是现实,如果在现实,速来我公寓。”
祝茗飞快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
她现在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自己一直在梦里,根本就没有醒过,第二种是自己醒过,只是再次入梦后无法醒来。
不管是那种猜测都指向一点,自己正在梦中无法醒来。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祝茗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发生的一切颠覆她的认知。
对未知的恐惧,吞噬着她的思考能力和判断能力,现在唯一能做的是等待。
因为她知道,无论是那一种猜测,梦境的真实性超乎想象,电话的另一端必会有反馈。
果不其然,来电铃声在空旷的客厅中响起,来电人假哥。
大拇指重重按下挂断键,客厅恢复宁静,只剩下祝茗急促的呼吸声。
手机安静了几秒钟,屏幕还没来得及息屏,手机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是视频,来电人依然是假哥。
这一次,祝茗没有挂断,迅速接起视频,冲着视频里略显错愕的男人说了两个字,“速来。”
……
仇槚看着手机一脸呆滞,这妞去了一趟山区,玩坏了脑子?
大半夜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接视频也不开灯,让自己速去,这是几个意思?做头牌的入幕之宾不太好吧!
仇槚怀揣龌龊思想,一脚油门杀到祝茗所住小区,宾不宾的那是后话,现在入幕最重要。
仇槚正准备按门上的门铃,不想门被直接推开,又是一愣,这妞不会真的想毁我清白?
房间里没有开灯,透过窗外的灯光,依稀可见一个身影蜷缩在沙发上。
这场景咋有几分被人入室凌辱的模样?
仇槚脑中乱七八糟的想着,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试着小声的喊了一句:“头牌,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手摸到客厅灯的开关,正要准备按下,祝茗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不要开灯。”
仇槚终于证实这妞脑子坏了,也不问为什么不让开灯,走到沙发旁,挨着祝茗坐下。
客厅一片寂静,一个等对方开口,一个不知从何说起,两人同时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祝茗的声音:“假哥你是真的么?”
假哥何等天马行空,连入幕之宾都敢想的男人,一时间却被问懵了,假哥到底是假哥,还是真哥?
大半夜,这是说绕口令,还是讲鬼故事?
不过假哥不愧为假哥,瞬间就想明白其中关节,电话里莫名其妙的说现实,梦境,又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这妞一看就是做了噩梦,分不清东南西北,害得自己白担心。
“假哥是你假哥,假哥是真假哥,假哥是如假包换的假哥,假哥是哥,哥是假哥。”
绕口令谁不会?整急眼了来段饶舌绕口令,就问舌头绕不绕,饶不饶。
“头牌,下次睡蒙圈能不能别打哥电话,哥的美容觉很重要。”仇槚有些无助,但又无可奈何,谁叫人家是头牌,自家摇钱树。
“你真的是真的?”
还来,没完没了了?
他很想问,“大半夜说绕口令很好玩吗?”
仇槚也不废话,抓住祝茗的手就往自己脸上蹭,嘴里念叨着:“摸摸哥帅气的脸庞,真皮。”
祝茗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细嫩的皮肤比女人还滑,是真的吗?
心中默默地问着自己,可惜她得不了到答案。
“今天早上我们见面了吗?”
黑暗中,仇槚眉头轻皱,这才感觉到事情不对,这妞不是睡蒙圈那么简单,反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想到不反问不要紧,一反问祝茗激动起来,手剧烈颤抖,指甲掐在他脸上,声音急促而低沉,重复着问题,“今天早上我们见面了吗?”
“没有。”脸上的痛感让仇槚回答得很干脆,同时拉开祝茗颤抖的手。
“祝茗我是假哥,真的。”
仇槚已经顾不上真的,假的,他想明白了一点,祝茗怀疑自己是假的,那么就得想办法证明自己是真的。
“你在收银台下面藏了零食,你去山区的七天,零食被我偷吃完了。”
聪明如假哥,怎么会没有点证明自己的秘密,谁会想到经理藏零食,被老板偷吃?
秘密不需要太大,意想不到才是精髓。
果然,祝茗的情绪得到平复,从颤抖的手可以轻易判断。
仇槚见有效,赶紧爆出第二个秘密,“八号屏风被你不小心推到摔断了脚,是你偷偷找人修复的。”
祝茗的手不再颤抖,指关节松弛下来,显然连续被爆两个秘密,她有些相信身旁的人是真实存在。
仇槚有些小得意,“要不要继续曝光你的小秘密。”
祝茗没有回话,客厅又一次沉默。
过了好一会,祝茗轻声问道:“你真的是假哥?”
仇槚凝视着黑暗中,看不清祝茗的脸庞,但他能想象出她不安的神情,柔声道:“我是。”
“哇……”
祝茗一头扎进仇槚怀中,放肆的嚎啕大哭,宣泄着自己惶恐的情绪,哪怕眼前人有可能是假的,只是一个梦。
祝茗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她累了,也困了,只想在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睡意席卷全身,意识渐渐模糊,模模糊糊中,她看见一个老人,老人慈爱的望着她,轻声轻语:“晚上不要睡得太死。”
“啊……”尖叫穿透黑夜,响彻整幢公寓大楼。
祝茗猛然从沙发上站起,发疯般冲出公寓,重重摔倒在楼道里,彻底失去意识。
不知从楼道何处传来一声钟响,午夜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