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晚,阿静在我的叙事中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今晚她央求说:老公,你的故事很有趣,听着听着就会入迷,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所以以后每晚都要给我讲一段你以前的故事,就当是催眠药吧。
我笑道:哈哈,看来我的故事还有治病的功效啊。
那当然了,你本身就是一个神奇的医生。
她躺在我的怀里,我打开记忆的相册,开始讲述那一段段有关于青春的往事。
2003年的九月初,刘子、汤子、鹏哥和我四人怀揣着梦想与期盼,告别亲人踏上求学的火车,我倒没有什么悲伤,更多的是闯荡外面世界的兴奋,想亲眼见识一下素有“天府之国”美称的成都。汤子和刘子则显露出不舍与伤感,毕竟是女孩子离家千里,就像要出嫁外地的女儿,不知多久回到父母的身边。妈妈送我进站台,紧张不安的等待着火车。到成都给妈打个电话,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妈妈嘱咐道。我点头默应。虽然我现在已是一个小伙子,可在妈妈的眼中我还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我。
我和鹏哥等人的结识是机缘巧合,考上大学那年,家里为我置办酒席,无意之间听说鹏哥也考取了这所学校,几经联系,我便和鹏哥等人结伴而行。汤子、刘子、鹏哥是同学,小刘个子不高,戴副眼镜,眼睛滴溜溜的转,好像打着什么鬼主意,说话没理也要占三分,一阵唾沫星都能把人淹死,扎着跳动的小辫子,尽显精灵劲儿。为什么她长的那么矮?都是被心眼坠住的,这话是有根据的,妈妈经常这样说。汤娜圆脸,看上去很文静,不太喜欢说话,与小刘比起来淑女多了。她和我读的都是中文专业。鹏哥个子不高,身体干瘦,头发很短,但前额头发直挺而出,显的精神十足,待人有礼貌,沉稳大方。在大学的四年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热心帮忙,我打心眼里感激,又因他年长一岁,所以亲切的叫他鹏哥。我有什么事都找他商量,有什么话都向他倾诉。我呢,就叫我洲子吧,一米七多一点的身高,书生般秀气的外表,经常会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眼神中时常会流露出一些迷茫与忧郁,欢快时会咧嘴大笑,郁闷时会沉默寡言,但更多的时间是在孤苦中度过的。生活的磨难没并有把我锻炼坚强,却让我越来越彷徨。
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忽有忽无,如同我对未来大学的憧憬,不知接下来的日子会发生怎样的事情,让人无法琢磨,火车渐行渐远,故乡被静静的留在了身后,妈妈或许仍然翘首以盼,远行的儿子长大了。长大的人就像小鸟一样离开父母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离开故土亲人,即将在一块陌生的土地上开始四年的生活,未来谁也无法预知,只有哐当的车轮声在耳畔回响,夜幕降临,似乎把思绪遮盖住了,我们四人歪歪斜斜的睡着了,梦中我好像看见了学校宽敞明亮的教学楼、还有漂亮可爱的川妹子……
过郑州的时候我们有幸亲睹黄河,宽阔的河面浩浩荡荡,浑浊泛黄的水流奔涌而去,它卷走了太多的英雄故事,这就是我们的母亲河。是它孕育了五千年的历史文化,繁衍生息出一代代中华儿女,那时我的心中涌起阵阵的自豪,甚至是荣耀。可当我大二暑假,再次路过时,我却向它撒了一泡尿,那时我接触到了许多西方文学作品,推翻一些崇高伟大的东西,什么母亲河,什么中华文明的发源地,都是瞎扯。如今它只是卷走泥沙的家伙,水土流失,断流干枯的老人,我们没必要再把它捧上天,过去的辉煌毕竟一去不复返,没有必要再崇拜,只能鄙弃它而后再重新改造。如今的社会就是这样,很现实。如果一个百万富翁破产,沦落为乞丐,我想应该没有几个人像从前一样尊重、附和他,最多也就是怜悯,给他一口饭吃。
记得我们四人在火车上闲聊时曾谈起恋爱之事,刘子冲我一笑问道:“上大学后打算找女朋友吗?”
我欢喜的答道:“那是当然的了,高中没谈过恋爱大学可不能错过机会了。”
我顿了一下,反问道:“那你呢?你会不会跟我想的一样呢?”
“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啊,我是一切随缘。”刘子不屑的看看我。我转而向鹏哥使了个眼色,“你呢?鹏哥。”
“我不打算交女朋友,认真学习将来考研究生。”
“真是有志青年啊!”我心里默叹道。
最后我又笑嘿嘿的盯着汤娜,汤娜有点不好意思,掩嘴一笑,摇一摇头,看来就属我求爱心切,自惭不如。然而,说出来的事情不一定会实现,不说出来的事也许会成真。
山涧的流水哗哗的淌下来,巍峨的青山映入眼帘,此时我想起了那首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夏季的河水湍急的奔涌,列车像一条长蛇在蜿蜒的大山中穿行,在秦岭的隧道中历经着蜕变,每一次穿越都如一个黑夜的降临,而后变得豁然开朗,我的心也一阵紧一阵松的。快乐与兴奋让我们忘记了疲劳,三天的列车生活已经让四个人彼此走近了解,一路上打着扑克牌,有说有笑的。再加上东北人的善良与真诚,从此我们结成亲密的伙伴,在以后的岁月里相扶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