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池宁顶着黑眼圈来到了学堂。果然天下没有藏得住的心事,所有东西全在脸上表现出来了。
“不是吧,你昨晚去偷狗了?黑眼圈都快到下巴了。”
“你闭嘴,再说话小心本公主把你拖出去砍了。”
“唉,真是伤心,从小到大的情分公主就这样摒弃吗,真是寒了我李某的心啊。”
“别说了,夫子来了。”池宁推了推在旁边笑的东歪西倒的李简。
“夫子好。”
“昨日为大家布置的作业,大家完成的可好?”
“什么,怎么还有作业?”
“傻眼了吧,不然你以为本公主为什么会有黑眼圈。”
夫子看见池宁与李简嘀嘀咕咕说着话,眉头一皱。
“永宁公主与李公子似乎准备的很好了,那老夫就看看你们背的如何,李公子先来吧。”
“呃……呃……”见李简呃了半天也没呃出一句话来。旁边的池宁忍幸灾乐祸,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呀你呀,李丞相学识渊博,为人正直忠厚,老夫极为敬佩,可没想到竟生出你这么个天生纨绔,丝毫不把学问放心上的儿子,真是造孽啊造孽啊。”
李简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不劳烦夫子替我爹担忧,我家造不造孽也用不着你来说。你这么担心丞相府,要不你来做这丞相之子?”
夫子听到这话气的站都站不稳了,指着李简的鼻子骂到,“你……你真是目无尊长,冥顽不灵,我老夫也教不好你这样的学生了,你给我出去站到下学。”
“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尊敬的?”说罢,李简拂袖而去。池宁知道李简是想起了他那已经不在人世的娘,他一直将他娘的死归咎于丞相,这么多年,父子两人形同陌路。
李简的娘名唤玉珍,刺客将刀架玉珍的脖子上来威胁李丞相交出水利图,丞相左右为难之时,玉珍自己撞向了刀口,于此同时刺客也被射穿了心脏。
李丞相小心翼翼地抱着玉珍,“夫人,大夫马上就到,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都怪我,要不是我是丞相你就不会死。”李丞相的脸上挂满了泪水,滴落在玉珍的脸上。
“不怪你,我不想看见你为难,你能当上丞相是皇上和百姓对你的信任,你若是今日将水利图交了出去,我才要怪你,国和家自古就难以两全,下辈子,我们一起做老百姓你再弥补我,好不好。”
“好,好,我答应你,你等我,我下辈子一定去寻你。”
自那以后,丞相每日变得郁郁寡欢,皇帝知道此事后便给他纳了几房妾,虽然丞相不好拒绝但也并未宠幸那些女人,只是将他们养在了丞相府。可这在正值叛逆的李简看来,就是丞相辜负了自己的娘,他与丞相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大。
池宁不忍心李简一个人,便跟着跑了出去。也不管夫子如何叫她。
“反了,真是反了。这俩人注定成不了大器。”夫子还在后面气的吹胡子瞪眼。
“李简,等等我呀,走那么快干嘛。”纵使池宁一路小跑也比不过李简的人高马大腿还长。
“你出来干什么,不在里面听课?”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朋友当然是要同甘苦共患难的啊。我们可是有着从小到大的交情的。”
“谢谢你,池宁。”李简看着身旁的少女,明明是个公主,却很少有公主的架子,从小到大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也只有李简知道,池宁其实什么都懂,她只是不愿意去管不愿意去计较。
“要真想谢我就等我出宫的时候请我吃一百只聚福楼的烧鸡好了。”
“吃这么多,小心从池渊第一公主变成池渊第一胖公主。”
“你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两人打打闹闹了一会儿,估摸着要到下学的时间便溜回了学堂外面站着。夫子一出来便看见了令他头疼的两人,朝着他们冷哼了一声便气冲冲地走了。
两人在学堂门口道别后,也就各自回去了。
许是前一天晚上背诵功课熬太晚了,池宁用过晚膳倒头就睡。
“等我,宁宁。”
“这天下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我吗?”
池宁这一晚睡的很不踏实,梦里有人一直跟她说话,有时温柔,有时又十分暴躁,这个声音她似乎在哪儿听过,她想看清是谁,可是她动不了,浑身无力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