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对!所有的事都是她干的,跟这男的没有关系,大人不要打宋云。”
跪在旁边的牛珊珊也急了。
虽说亲眼看着宋云守护江溪让她既心酸又嫉妒,可她是真不舍得让宋云挨打呀。
“江溪是因为救我才被牵扯进来的,要打也是先打我,怎么能打她!”林翠花也不是个怕事的,是他们一家牵连了江溪,有什么惩罚她自然要为江溪担着。
“娘子若不是为我,也不会被牛珊珊所困,最应该受罚的人是我!”
郭星南皱眉起身,大壮和二壮也跟着站了起来挡在众人面前。
“父债子承,我家跟牛珊珊的过节,我们自己承担,大人不该连带别人!”
刘疆一听,顿时被气笑了。
这一个个的,简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本大人还没开始找你们的霉头,你们倒是自己站出来了。既然如此,那就全都一起吧!来人,堂下除了牛珊珊,一个不落,给我狠狠地打!”
刘疆咬牙切齿,抢过冯县令手里的惊堂木重重拍在了桌案上。
“打!”
“大人!你既然觉得主谋是我,要打的人也是我,那便动手就是了。不过被人激将几句,就把他们也一块打了,如何算得公正?朝令夕改又岂是贵人所为?!”江溪临危不惧,神色清冷地仿佛将要接受的也不过是片叶轻羽。
一身凛然正气,让刘疆更是上火,“好一个朝令夕改非贵人所为!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妇人的骨头是有多硬!”
刘疆一挥手,让衙役们把其他人都强行拖开,登时就要对江溪动手。
可宋云几人都是身具武艺,又岂能轻易屈服。几个衙役摁了半天也没把几人降伏,甚至还有两个想要去动江溪的,直接被宋云踹飞了出去。
“公堂之上岂容尔等放肆!如今,本大人若是还不打你们,岂不是对不起这高堂明镜!”
“刘刺史如此行事,就当真对得起明镜二字了?!”
刘疆愤怒之下,拿起桌上令箭刚要扔出去,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句厉喝。
一位身着绣雁紫袍的中年男子拾阶而来,身后跟着的正是简荼春和徐泽,其华贵庄重瞬间让只身孤影的刘疆相形见绌。
刘疆被人打断本想开口骂人,可看清来人后,又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默默咬下了银牙。
他虽身处刺史之位,可毕竟还是从五品官衔,徐怀之即便被贬为齐河郡太守,也是正四品。
有官位摆在那,他这个监察刺史见了徐怀之,也不得不低头行礼。
冯县令在两人面前都是人微言轻的存在,反应比刘疆还要快一拍。
一看到徐怀之就噌的一下从桌案边窜了出去,跑到徐怀之身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下官叩见太守大人,都尉大人。”
随着徐怀之沉着脸越走越近,刘疆十分不情愿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躬身道了句:“太守大人,都尉。”
他不喜欢徐怀之,在朝中的官场占位上,两人也是对立的,可当下自己面对徐怀之却是无能为力,奈何不得。
“不知太守大人今日怎有这般雅兴,竟从郡中跑到仲宫镇来了?难不成是上次徭役之事,冯县令还有什么没处理好的?”
刘疆不知道徐怀之突然来这是干什么的,但他只想让这人有事快办赶紧滚蛋,别耽误了他的事。
看刘疆如此耐不住性子,徐怀之反而轻笑了一声,“徭役之事,已然过去了。本官今日来仲宫镇,本是跟内人一道去灵鹫寺上香,一时兴起这才想过来听听冯县令断案,图个乐子。”
“冯县令也不必拘束,本官新到齐河,很多事情尚需了解学习,不会做那越线之举。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坐上属于你的位子,好好审案。”
徐怀之说的字字清晰,表面上谦虚谨慎恨不得把自己降成隐形,却句句都在打刘疆的大嘴巴子。
可刚才的事说穿了,刘疆确实不占理,也只得打落了牙和血咽,生受着徐怀之的讽刺。
两个人在明争暗斗中终于落了座,冯县令狠狠拿起惊堂木,可向右看看,是淡然自若的徐怀之,向左看看,又是怒火中烧的刘疆。
哪边他都得罪不起呀!
冯县令嘴上的胡子抖了两抖,只得又把惊堂木轻轻放下。
“大胆刁民,竟敢扰乱公堂!继……继续用刑!”
冯县令强作镇定,可话语刚落,就听徐怀之身后有人十分嫌弃地叱了一声。
“啧!这审案怎么一上来就刑讯逼供呢!比我这武人还粗鲁。”是徐泽。
“额……”冯县令急得用袖子去擦额角的汗。
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说什么当他们不存在,即便太守大人不说话,单是一个都尉也够他受的呀!
“我们大晋最是注重儒雅,凡有案情皆要以证据为重,冯县令不会不知道吧?”徐泽拧眉抱臂,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压得冯县令喘不过气来。
“是是是,都尉大人说得对,是下官鲁莽了。”冯县令紧张地挠着他的胖肚子,欲哭无泪。
“太守大人,都尉大人,还请您为小民等人主持公道!”
这徐怀之,江溪虽是第一次亲眼见,可其名荡荡,早在她穿书之前就已存在于在她的脑海之中。
他可是牵引着宋云彻底黑化的幕后操纵者,也是从京城贬来的齐河郡新太守,当日被宋云从卧虎山群狼口中救下的人。
虽说自己也不想借人之便,可谁让刘疆非跟徐怀之不对付呢!
“我就说吧,刑讯逼供要不得!你看,百姓不服,喊冤了吧?”徐泽皱着眉头,看向冯县令的眼神中满满都是孺子不可教。
“冯县令也是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官位,做事情可不能这么糊涂啊!断案当实事求是讲证据,怎么能跟个土匪似的,随便打人呢!我看冯县令长的……也不像这种人啊,难不成,是刺史大人逼你的?”
“……”
冯县令:就是他逼得我,我也不敢说呀!
刘疆:我逼……等等,他长的不像那种人,难道我长的就像?
“呵!没想到徐都尉不仅有一身好武艺,还长着这么一副蝇粪点玉的利齿!徐都尉是何时看到本官逼迫他打人了?!”
竟然拿他帅气的长相开涮,刘疆没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