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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为他们买单

易没有留下和春做永远的朋友,从此春再也没有见过易。挑个梦想的约定自然作废。

春去了一所普通的二本学校读书,四年大学生活,她走过的地方,经历过的事情,谈过的恋爱,还有交往过最后又几乎全部被她抛弃的朋友,当她走出大学校门的时候,这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回忆,然而她喜欢上忘记,喜欢上了一无所有的感觉,所以从来都不回忆起这些。她假装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那样她才觉得一切才有点儿意思。她忘了从哪里看到过一句话,却把它当做座右铭,只有简单的六个字:别回头,往前走。她喜欢这六个字的倔强,她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但是她知道,只要回头,就肯定会流泪,肯定会哭到就算有人扶也爬不起来。

春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没有熟人,只有她自己。她在一家辅导中心找了份工作,给小朋友们教舞蹈。她把自己关在一扇门里,很少说话,跟孩子们在一起,是她目前能找到的唯一可以和这个世界心平气和相处的方式。如果可以,她想一直这样生活。

不过她忘记了一个道理,你若不报生活以微笑,生活便也不会对你笑脸相迎。

上班三个多月后,春开始失眠,有时候直到天亮,她都没能睡上一觉,精神也因此渐渐变得恍惚。有一天,她去上班,爬楼梯爬到一半,突然眼前一黑,从楼梯上滚落下来,造成左腿粉碎性骨折。

春在医院醒来,已是晚上,窗外漆黑一片,病房里只有孤零零的她一个人,她再也忍不住,在被子下面哭得稀里哗啦。手术的那天,春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想象自己死在手术室里,等到灯熄灭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也将随着她消失,她激动地哭了。她的医生笑着问她,是不愿意相信他的能力吗?她说是她不愿意相信自己。

一个月后,春痊愈,走出医院的时候,看着其他痊愈的病人,鲜花家人,一样不少,她露出了浅浅微笑,其中却写满辛酸意味。回到住处,收拾好行李,她买了当晚的车票,不是回家,却是去了那座她早已斟酌过无数遍的尼姑庵,在另一座城市的深山里,她觉得自己归心似箭,已到了最后的时刻。

第二天清晨,春站在尼姑庵的门外,望着郁郁葱葱的松林之上,湛蓝的天空中丝丝缕缕的白云,回望来时的路,干净的石阶,退回到了哪里?她轻叹一声,转身迈步。

一位师太正在院中清扫落叶。

“你要出家?”师太问春。

“是。”春点点头。

“都了了吗?”师太抬头看向春,她的目光很温和。

“了了。”春回答,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一低头,冰凉的泪水砸在了手背上。

“施主。即使人世间痛苦万千,但也有平静美满。入空门,渡的是人性痴妄;步红尘,消的是前缘债偿。这都是修行。贫妮看你心中仍有挂念,应是佛缘未到,不如下山去,了了再来吧。”师太念一声佛号,继续扫地,黄叶随她的扫帚而去,纷纷归于大树的脚下。

“师太,这落叶归得可是自己的根?”春失神问道。

“当然不是。多数而已。”

“那没有归去的该怎么办?”

“贫妮不知。”

“怎么不知呢?”

“不愿知。”

“不愿知是什么意思?”

“随缘。”

“缘果然存在?”春像即将溺死的人,在拼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师太却呵呵一笑,收了扫帚,自顾走去了。春立在院中,呆呆望着,一阵凉风袭来,黄叶再度飘然,它们在空中旋转几番,落在树脚下,落在地上。春伸手接住一片翻飞的树叶,将它送回到原来的大树脚下,回头离去。

姑姑家的孩子已经上了小学,胖嘟嘟的,很可爱,走路的时候,她的两根小辫子在肩头一颤一颤的,像在跳舞。姑姑右手牵着女儿,左手牵着春,很是开心。

“你看,璇儿长得和你小时候很像,是不是?”姑姑问春。

“姑姑还记着我小时候呢?”

“那当然。要不是我那时候准备结婚的事,我还能看着你上初中,上高中。”

“那多麻烦,你肯定会烦死的。”

“怎么会?我高兴着呢。嫂子和我说,你回去之后,天天哭,说我不要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姑姑,你怎么老提这事。”春难为情地抱怨,偷偷看看旁边的璇儿,她正盯着她偷笑。

春放开姑姑的手,一把抱起璇儿,假装生气地叫起来,“你是不是都知道了。啊?”璇儿在她怀里哈哈笑着,拿自己的小手挠春,春嘻嘻笑着,抱着璇儿旋转了一大圈,吓得姑姑尖叫起来。

春在姑姑家住了半个月,姑姑上班的时候,她就去学校替姑姑接璇儿,回家的路上,璇儿牵着她的手,跟她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晚上璇儿做完作业,就会坐到她爸爸身边,安静的读故事书。姑姑则会泡上一壶茶,和春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那段时间,春才渐渐静下心来,把自己的回忆打开,认真地和姑姑读上一遍。

天气乍然变冷,刮起寒风来,县城里的树木,都掉光叶子,沉默地站在那里。傍晚时分竟下起雪来,春找到璇儿的棉衣,急匆匆往学校赶。璇儿看到棉衣的时候,嘟起小嘴巴看看周围的同学,任春怎么劝,也没有要穿的意思。走在前面的一个小男生,听见了她们的对话,回头看了她们一眼,随即露出了爽脆的笑声。春被那笑声击中,脑海中猛然闪过了易的脸。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春在心里问自己,低头看看一旁的璇儿,雪正落在她的头发上,像挂了一层白色的绒毛。她笑着告诉璇儿,十年前的一天,雪也这样落着的时候,她交了一个好朋友。

“你知道什么是单亲吗?”春问璇儿。

“不知道。那是什么?”璇儿昂起头问她。

春笑笑,没有回答,只是跟她说:“以后你要是遇到有人说自己是单亲,一定要问TA,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晚上春站在窗边看路灯下飞扬的雪花,问姑姑还记得易吗?姑姑却笑起来,春有些不好意思,僵在那里,很小声地声问姑姑笑什么。

“我记是记得,只是他和你一样,都会长大,遇见肯定不能认出来。”

“也是。”春点点头表示赞同,窗外的灯光渐渐变得模糊。

“不过那孩子竟然还记得我,喊了我一声姑姑,他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我原以为他的一生毁了呢。”

“你见过他了?”春顾不得脸上的泪水,激动地看着姑姑,“什么时候?”

“你回来之前,大概一个月吧。”姑姑递给春一张纸巾。

“哦。”

“你要见他吗?我可以……”

“姑姑,我明天要回村里一趟。”春打断姑姑,抢先说道。

“好啊。回去也好。”姑姑看着她,眼神变得空洞。

“那我去睡了。”春打破尴尬,勉强笑笑,回房间去了,然而她却一夜无眠。早晨姑姑们还没有起床,她已经到了车站,依旧付了五元车费,到达镇上的终点站,下车走了半个小时,遇见村里的一位老人,用电动车载了她一程,她背对着老人坐在小小的车厢里,一边听老人说话,一边张开五指捕捉东边彤红的朝阳,山的阴面还积着些许白雪,裸露出黑色的土地,烧焦了一样,但春知道此时它是湿润的。

春到家的时候,母亲正在喂鸡,看见她,阴沉着脸没有说话,继续咕咕地唤鸡。鸡从枯黄的草丛中走来,翅膀上沾着潮湿,园子里散发的泥土气息,让春忽然生出倒春寒的错觉,想想是否等太阳晒过,明天园子里就会开满粉的、白的杏花。

“你还知道回来?”母亲已喂完鸡,看她呆呆站在那里,语带责备地问道。

“想回来,就回来了。”

“上大学前走得时候,不是说这里从来都不是你的家,永远也不回来了?”母亲蹲下身子,往炉子里折柴生火,看她吃力的样子,真的是老了许多。

“我想通了,那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想错了。”

“一个月前,我接到一个电话。”母亲点燃一团塑料,扔进炉子里,一股白烟带着刺鼻的味道,在院子里弥漫开来,春用手遮住口鼻,浓烟里的母亲继续说道,“你的同事说你要做手术,让我去照顾你。我让你堂哥给我买票,三天两夜的火车,七百多块钱的车费,你怎么不出国呢?你是嫌我身子骨还硬朗,还是我的钱来得容易?村里人动手术,无论大小,邻居亲朋都好吃好喝的带着去探望。你倒好,硬是把自己活成了孤寡,连我看你一眼的机会都不给。”火苗贪婪地窜起来,乞求更多的食物,母亲用手抓起几块碳,丢了进去,起身瞪了一眼春,又拿起屋门口的扫帚,来扫地上的炉灰。

“妈,我来扫。”春接过母亲手中的扫帚,埋头慢慢扫起来。

“饿了吧,我去给你烧碗鸡蛋汤。卧四个荷包蛋。”

脚步声远去,炉灰上落下一滴、两滴、三滴……湿润,如果有种子,死去的灰上大概也能长出嫩芽吧。

春天来的时候,春去城里租了一间房子,开始四处求职。一个午后,倦意昏沉的春走在杨花飘飞的街道上,有人迎面走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轻启朱唇,吐出一个字来:“易!”

“怎么样,去喝杯咖啡提提神?”易发出邀请,平淡的好像他们昨天才分别。

“好啊。”春笑着答应。

喝下一口没有加糖的咖啡,春咂着唇齿间的苦涩,说起高中毕业典礼上的事情,他们的故事得从那里延续。

“班主任让大家再上台做一遍自我介绍。同学们兴致勃勃地照做了,那天每个人都哭得很厉害,大家好像都有很多话说,生怕被忘记,生怕没被了解。姓名,年龄,星座,爱好,家里有几口人,都和谁一起生活……缺陷,优点,梦想……我没想到,我们班竟然有二十多个单亲家庭。”说着说着春哽咽了,

“轮到我的时候,我就跟大家说,我是春,18岁,天秤座,我没有爱好,家里有两口人,我和妈妈,六年级的时候,爸爸和妈妈离婚,和别人的妈妈结婚了……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别人离开我……不要我,我想要有很多很多的朋友,不离开我的朋友,我……”

“别说了。”

“可惜你那时候不在,都是我的错,我那时候……”

“不要说了。”易握住春的手,紧紧地握住。

“不,我要说,我要全部告诉你。”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咚的一声落进杯子里。

“上大学的时候,我和我妈断绝了关系。没有钱,我就打好几份工,我很能赚钱的,我还交了许多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出去玩。你大概没想到,我也谈过恋爱,很幸福的那种,我们说好了毕业后就结婚,可是他们家里人说我是单亲,家教有问题,他就不要我了。其实我当初不喜欢他的,有天晚上他说有个聚会,要带我去参加,我不想去,可是我怕他会怪我,不愿意做我的朋友了,我就只好去了。我们到了一家酒店,他带我上去,里面没有一个人,我说房间里空气不好,我想去外面透透气,他把门锁了不让我出去……呵呵……什么都给他了,想着一辈子有着落了也好,可是他不要我了。从那时候我就知道全世界都在嘲笑我,我不想再看见他们,所以我不再和他们做朋友,不和他们说话,他们都是骗子……最后我一无所有的离开学校……一无所有……”春再也压抑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店里的顾客和店员都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易起身朝大家歉意地躬下身子,绕到桌子的另一边,让春靠着他,夕阳照进窗户的时候,春在易的肩头睡着了。

后来,那家咖啡馆成了他们的老地方,晚上下班,周末,他们都会去那里坐坐,有时一个人,有时两个人一起。有时读书,有时发呆,有时写写东西,有时两个人喋喋不休、天南海北地聊上很久,怎么都好,就是不提爱情。

第二年的冬天,除夕夜的晚上,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春和母亲正围着火炉看春晚,一条语音消息发过来,是易。春告诉母亲,要去上厕所。母亲好像没有听见,并不理她。她踩着院子里的积雪,咯吱作响。

那是一段很长的语音,易在语音里说:“春,如果不是今天我爸妈问起我的婚事,我可能会迟一点和你说这些话,但是现在,趁着我还有足够的勇气,我想和你说,你能和我结婚吗?我知道曾经我做过让你讨厌的事情,对此我并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我只想说那时我还很幼稚,但是现在我和我爸爸一样有担当。我也知道你害怕被抛弃,不愿再与别人建立新的关系。不过你曾经承诺,要做我永远的朋友。现在我也向你承诺,我愿意做你永远的朋友。春,让我们从朋友开始,一起去找寻一段真正的爱情吧,假如它不存在,我也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我会以朋友的名义,留在你身边,呵护你。春,你愿意吗?”

春想不起来自己是怎样回到母亲身边的,在她的心底,一个巨浪已经升腾翻滚而来,将她淹没在了深海之中,她虚无缥缈地坐在那里,好像忘记了一切,甚至连她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新年的烟火已照亮远处的天空,春却坐在那里,僵硬了一般。

“春,我们也去放烟花吧!”母亲在旁边提醒。

绚丽的烟花窜上天空,叫嚣着将雪花迎面炸的粉碎,雪花无声落下,不计前嫌将烟花的尸体掩埋,世界又回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妈,雪落下的时候要是有声音就好了。”

“是啊,冬天太安静了。”母亲把目光从纷纷扬扬的雪花移到春的脸上,“孩子,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答应他了。”

“你都听到了?”春惊讶地看着母亲。

母亲点点头,认真地看着春,“我们是我们,你们是你们,不一样的。你不要为我和你爸的破裂买单,不值得。”

“我知道。”春上前拥母亲在怀里,“只是得麻烦你帮我准备嫁妆了。”

母亲轻轻拍着春的背,笑了。

易为春买下了他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春便从此整天都待在那里,迎人来送人往,闲时也看春夏秋冬,看白天黑夜,看雨雪风霜,还有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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