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依在正殿中失神,刚才尤雪识的话还回荡在耳际耳边,杀了施珍怡,她怎么会那么相信自己?多年的王府生活,施珍怡狡猾像一只狐狸,自己杀她哪是那么容易!
瑾依伸出双手,看着自己那苍白消瘦的手掌,一抹艳红出现在自己脑海,尽管它早已经沾满鲜血,自己又怎么可以杀一个没有深仇大恨的人。
失神间,清颜笑嘻嘻的从殿外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拨浪鼓,一脸天真的微笑,后面跟着泪珠,两人打闹着进来,殿内瞬间充满了欢声笑语,见到瑾依就忙跑过来,叫道,“瑾依姐姐”
瑾依把她揽在身边,看着她额头上的密函,微笑道,“热不热?”随手帮她拨了拨额间的头发,泪珠可爱的摇摇头,笑着从清颜手中抢过拨浪鼓。
左右摆动,拨浪鼓发出儿时的声音,打破这正殿中的冷清,泪珠走到瑾依身边,小手放在瑾依肚子上,摇着拨浪鼓,说道,“弟弟,听见了吗?”
瑾依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笑了笑,又见她抬手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瑾依,问道,“瑾依姐姐,你说弟弟能听见吗?”
瑾依温柔又像她一般认真道,“当然能听到了,泪珠马上就能见到弟弟了”
说道这里,瑾依心中微微一怔,按照日子来说自己应该没有几日了就会临盆,在外人看来自己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可是自己心中清楚,这个孩子会提前出生,心中竟有些许的害怕,这种无人依靠的感觉瞬间让她觉得无助,普通的女子这时候应该会有娘亲或婆婆的安慰,可是自己,一无所有!
又一声清澈稚嫩的声音,“等小弟弟生出来了,我就把这个拨浪鼓送给他”
瑾依温柔的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微笑着说道,“泪珠真乖”
司眀羽进殿就看见这样一派和谐温馨的画面,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滑过自己的内心,或许是亲王府太过冷清了,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瑾依见他进来,微笑道,“下朝了”
司眀羽笑着点点头,在她旁边坐下来,温柔道,“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
瑾依微微一怔,随即便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想不到他这样的心细,淡笑道,“挺好的”
“要不要请个大夫把把脉?”司眀羽拿起桌上的喝了一口,宽厚的手掌附上她的肚子,眼神更加温柔。
瑾依有些不自然道,“不用了,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呢,再等几天吧”
“看来是我太心急了”,司眀羽有些无奈的笑笑,怎么说自己都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却不想对这个孩子竟是这样的期待,将耳朵轻轻贴上瑾依的肚子,感受到那小生命微微动着,有些欣喜道,“我儿子动了!”
瑾依看着他欣喜的样子,挑眉道,“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我当然知道了,这儿子就是跟他父王亲,你没感觉到他动了吗?”司眀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脸上满是骄傲。
瑾依故意冷哼一声,撇嘴看着他,“孩子无论男女都是跟娘亲!”
“你没生过孩子你不知道”司眀羽说道,还不信,有机会证明给她看一下,这儿子就是跟老子亲
“难道你生过?”瑾依极快的反击道,一脸讥笑的看着他
司眀羽起身,并不生气的看着她,伸手挠她痒痒,瑾依最怕痒,咯咯的笑,投降道,“我不说了,好了,我不说了”
司眀羽看着她微笑的样子,没有了那种泠漠,原来这样的她竟是这样的柔美,看着她脸上泛出红晕,说道,“瑾依,做我的侧妃吧”
瑾依看着他有些不解,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升自己官了,脸上还有未散去的笑意,“为什么?夫人与侧妃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父皇与母妃才是相配”,司眀羽说道,要是瑾依是夫人,那孩子叫她便不能是母妃,这样做即提升了她的地位,以后孩子的地位也提高了。
瑾依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他看这个孩子竟看得这样重,可是自己要做和已经做了对不起他的事,眉间一种不明显的愁容。
按照礼制,册封侧妃虽不需要行什么大礼,但还是需要瑾依去正妃那一趟,也就是简单的听听训话,以示恭敬与尊卑。
清颜私下里还跟瑾依说过,上一次册立侧妃就不是去的朝阳殿而是怡颜殿,正妃平日里不怎么问王府中的事,更不愿与施珍怡针锋相对,体弱多病,像这样的事有时就让施珍怡代办了。
瑾依想不到施珍怡竟然嚣张到这种地步,怪不得尤雪识如此恨她,自己要去像她行什么册封之礼?
“施珍怡不死,你还是得死!”尤雪识这句话依然回荡在她的耳际,瑾依眸子中迷雾重重,脑海中思索着,烦乱着,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像是坠入冰窟的人,一时间四壁都是冷冰冰的墙,没有一个出口,自己是完完全全被困在里面,自己不想伤害别人,虽然她不是什么清纯的小姑娘,可是杀人自己真是没有想过。
“怎么了?”司眀羽有些疲倦的看着怀中的她,看样子是有什么心事,那眉头上竟有含上了淡淡忧伤,抬手像是抚平纱绸一般抚平她的眉,瑾依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
司眀羽收回手,他对自己终究还是拒绝的。
看见他眼中的些许失落,瑾依有些牵强的笑笑,说道,“我在想孩子叫什么名字”
司眀羽颇有意味的看着她,大半夜的想这个事情?一孕傻三年说的是她吗?笑道,“皇室孩子的名字要么是父皇赐名,要么是父王赐名,你抢了我的活”
瑾依看着他,他嘴角带着些许的邪魅,像是嘲笑自己般,便说道,“我就不能起一个吗?”
司眀羽想想,“也不是不行,你想叫他什么名字?”
瑾依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说道,“子澈,好不好?”
见司眀羽皱眉说道,“澈,清澈,像是山间泉水一般,没有任何杂质,就那样自由的顺着山的沟壑一泻而下”
司眀羽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竟是那样的知足,一点都不贪恋世间的俗物,说道,“是个好名字,那就叫司子澈!好了,睡吧”,为她提了提锦被,重新将她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