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颜殿内,女子的身子如银鱼一般,夹杂着声声娇喘像是这黑夜中的蛊毒,疯一般的侵蚀着人的耳膜,窗外冷风呼啸,像是凌厉的寒剑,司眀羽努力的闭上眼睛,不断加重的手间的力道,似是发泄一般。
从未有过的烦乱,心如坠入火中的干柴,噼里啪啦的烧着,也像那样生生的痛着,像是这黑夜里凄惨的叫声。耳际不断回放着那个声音,平静如秋水一般,却也同样的冰凉彻骨,‘司眀羽,我们之间并不是爱对吗?’
司眀羽摇头让自己的脑海清醒,身下的女人还在娇喘连连,但是却让人觉得像夏蝉一般聒噪,低头,看着那容颜,恍然间如隔世,昔日那个影子又出现在眼前,这不是她吗?
是她,司眀羽低头轻吻着那滑润如美玉般的肌肤,又是一个转身,一段白绸在空中舞的如莲花盛开,是她,一脸精致的妆,两瓣血红的唇,像是人间至灵般动人心魄。一阵心痛,牵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司眀羽,我们之间并不是爱对吗?’
眉头紧皱,连唇上的力量都加重着,“啊,疼”,施珍怡再也忍受不住那疼痛,失口叫出来,如玉的皮肤上是块块淤青。
如梦初醒般,司眀羽一双如夜鹰般深邃的眼看着身下的女子,她不是她,也不是她!
薄唇轻抿,起身,伸手用那白玉腰带将身上有些冷乱的衣服潦草的系上,阔步走出怡颜殿,没有一点留恋,那冰冷深邃的眼神让人看了胆顫。
身上的衣服凌乱着,胸膛出露出些许光滑精壮的皮肤,像一只性感撩人的野豹出没在黑夜中,秋夜的冷风像是凉水一般灌进他的胸膛,他却感觉不到一丝丝寒冷。
由刚出来时的坚决到后来的彷徨,第一次,司眀羽在这偌大的王府中迷失了方向,自己该去哪里?自己明明是那里都不想去,想来也是可笑,自己的女人多的都快能开一个妓院了,自己竟不知还能醉倒哪个温柔乡!
秋日的清晨是这样的寒冷,像是偷了冬天的温度一般,尽管是披着厚厚的棉披风,瑾依还是不由的在寒风中打颤。
看着在木质吊椅上熟睡的司眀羽,那漫天黄叶像是快要把他埋没。此时的他像是一直流浪街头的猫,带着令人心痛的痕迹在寒风中熟睡。可他不是流浪猫,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啊!
想起那时也是在这个地方,不过那时是漫天的淡紫色桐花,他说,‘瑾依,你也应该当是恨我的吧’,爱恨纠葛,爱是一种情,恨亦是一种情!可是司眀羽,我要怎么爱你?又或是要怎么恨你?可就是无爱无恨,你才是最心痛的吧!
解下那浅蓝色凤尾蝶锦绣披风,轻轻为他披上,看着那一脸倦容自己实在不愿意叫醒他,那低垂微卷的睫毛看似是那么的安详。
带着熟悉的温度,一种极为熟悉眷恋的淡香,司眀羽似乎是回到了正殿,他还是那样将她揽入怀中,在她熟睡时轻轻一吻,然后像是一个得到糖的孩子带着微笑安然入睡。
睫毛微动,司眀羽有些乏累的睁开眼,模糊中看见那依稀拖地百褶裙,抬眼,又看向那张精致的面容。她像自己看着她般看着自己。起身,身上的浅蓝色披风滑落,依然带着她的温度,自己何曾在一个女人面前这样狼狈过。
带着微弱的坚定,瑾依看着他,眼神中更是没有那种坚定,说道,“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她的声音像是夹杂在寒风中的暖流,那有些疲倦的眼看似也并不是安眠,带着丝丝沙哑,司眀羽的声音性感的让人发狂,看着她又似是嘲笑自己,说道,“是为了爱上我,还是为了忘记他?”
瑾依心中像是被划了一道痕,看着地上那卷黄的落叶,有些狂躁的风竟然还能让它们像蝴蝶般飞舞,良久,她开口说道,“先忘记他再爱上你”
司眀羽听着那虚无缥缈的声音,若是她还在,自己会忘记她然后再爱上眼前这个女人吗?忘记、爱上,痴情的人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让它们走一个轮回?他起身,拿起那披风细心的为她系上,又看看天上的残星,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是那紧靠的两颗星,如何能拥抱在一起呢?声音极其乏累道,“我们之间不需要爱”
瑾依看着他的背影,与其选择失望,他宁愿从未有过希望,自己的承诺能做什么呢?让他一直等待,无尽的等待?那便不如没有承诺。
瑾依回到正殿时,司眀羽已经去上朝,进殿就看见立着一面屏风,远处看像是水墨画,近看才发现是刺绣,那白色的牡丹花开的正艳,盛大的花朵像是天成的美玉,不禁感叹这是谁的绣工这样好?
清颜见瑾依回来,微笑着说,“这是正妃送来的,是她亲手秀的呢”
“想不到正妃的绣工这样好”,瑾依上前伸手抚摸着那白玉般的花瓣,平滑如玉琢,真是绝品。又听见清颜又说道,“正妃说一会让您过去一趟”
瑾依的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防备,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自己与正妃接触不多,府中也是人人尽传正妃待人宽厚,自己总觉得这王府中的女人勾心斗角,个个都非善类。
瑾依命人将屏风抬到里殿去,在凳子上坐下来,看着满桌的饭菜也是没什么胃口,唯有那桌上一碗清粥还是稍对自己胃口,抬手端起那碗粥,却只觉的指尖一滑,碗就直接摔在了地上,瑾依看着指尖明晃晃的油,又看看地上洒的粥。
抬手拔出头上的一支银簪,轻轻点点那残粥马上变成的乌黑色,清颜在旁边吓得不吱声,眼神满是恐惧的看着瑾依。看着这都是设计好的,即在饭中下了毒又不想让自己喝,这到底是什么用意?单纯的这只是吓唬自己,瑾依看看那幅‘牡丹花开’眸子中生起一丝阴霾。
看来这正殿自己是非去不可,瑾依虽不知道尤雪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但她一定不会像那白色牡丹一般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