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非所愿的德佛:你们说这姐们是不是唱歌剧的,她怎么声音那么大呢,我的耳朵呀耳朵,它就这么英年流产了。
小菊花妈妈课堂的黄老师:哎我说她这个班长当得可真快,而且适应得也忒快了,同学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她就开始跟大家一同进步,还有这班长有什么好的,又不是高中,同学也不见得听她的吧,她咋就第一节课这么高调抢着当了,难道真是天生就有一颗乐于助人的心?
玩完的晚婉: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就我收集得资料来看,在上课时跟这种教授处理好关系非常重要,考研可不是高考闷着葫芦考,而是一场信息资源战,这些教授的同学,学生所构建起考研时的人脉,去帮助新的考研学生,这些考上研的学生以后成了高校老师又建立新的人脉网,人脉搭人脉,绵绵不息。
德非所愿的德佛:这也太黑了吧,人脉有那么重要吗?而且我真不懂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想考研,拼了命地也要往里边挤进去,就那么香吗?
玩完的晚婉:你哪懂啊,考研很多专业是自命题,复试的又是本校导师面试,都知道名字的,熟人分就给高点,可操作空间太大了,总之考研有层关系,直接上涨二十分都不过分。
大刚老师点了点头:“这位班长很不错啊,刘慧玲是吧,好我记住你了,你考哪个学校?什么专业?”
“老师你好,我考南京大学的马克思主义,希望能得到老师的帮助,我也会加倍努力的。”
“南京大学是吧?挺好的,有勇气啊,这个研可不容易考,我好像以前有个同学就好像现在这个学校当马克思主义老师,回头我帮你问问,不过我丑话也说在前头,你现在做了班长就得好好表现,以后考上了也别忘了老师我。”大刚老师一副云淡风轻的装模作样,人倚在讲台上,不忘又多说了几句:“你们这个培训班的校长当时请我来这里培训请了好久,很多消息我知道你们校长都不知道,我平常为人,怎么说也算情商还挺不错的,一些老同学啊,我带的一些学生都挺喜欢我的,愿意跟我互相帮忙,那我在这里也说了,我看到你们觉得特别可爱,你们跟我搞好关系,我助你们更上一层楼,你们如果就硬要跟我抬杠,那也不好意思,我呢可能不但不会因为你交了钱就惯着你,还就会想着你在面试的时候我就去揭发你的为人,就不要去祸害我的那些老同学了。”
德佛听了心里一阵反胃,这是学校还是官场啊,他生平最痛恨这一副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样,不禁翻了个白眼,一手撑着头不屑地往下窗外。
大刚很敏锐,眼神灵敏捕捉到了德佛的表现,走到旁边,笑道:“这位同学,你是不是对刚刚老师的话有什么想法呢,像你这种我就不会帮忙的,还有这比较吊儿郎当地样子如果我是你的考研面试官的话我肯定不会收的,你这种表情管理不管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不合格的。”
班上起了哄,针不插在自己身上都好看。德佛气急了,他不就翻了个白眼,至于就被诅咒考研就突然考不上了,他可是来这里交了钱来集训的,敢情交了钱,交了定金,就从顾客变孙子了。德佛书一搭:“老师你干嘛呢你,我不能就眼睛累了翻个白眼吗,你有被迫妄想症呢,你那番话不就想要人人巴结你吗,拐弯抹角什么,你以为你天王老子啊,我考研,就要公公正正,清清白白,谁的帮助都不要,不要用你龌龊的思想衡量每一个人。”
十一
大刚老师气的脸都绿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们这种教授的知识分子不怕蠢人,不怕莽夫,就怕他这种没上进心的,但还是要保持微笑:“不听话的学生真是年年都有啊,你年轻你有资本闹,等你将来想想你现在就后悔着啊,我以前对我带的研究生也是,你听话,你按我给的题目我的安排来,我帮你毕业,但有些譬如你这种学生说话阴阳怪气,节假日也不来点问候搞好关系的,我嘴上不说,就晾着他,我把他晾到死,他毕业论文就自己慢慢搞去,没有点本事还不去圆通那就是蠢。每年啊,这个读研的学生,就都有跳楼的学生,要我看就是他们太脆弱,娇生惯养,太跟你一样自以为是,一点论文都写不出来何必考这个研,所以我也劝这里有些学生认清自己的位置,你是无欲无求我奈何不了你,但你就等着碌碌无为一辈子吧。”
德佛哪受得了这气,扑哧一下起身,晚婉急得直接拉住他,他动了动也没出手,他终究是大学生,不是高中生了,打架吃的亏他心里清楚,不能再如高中那般无所谓的冲动,想了良久,他又从愤怒的表情变为微笑,“老师,我不走,也不打您,您是长辈,到时说不定还要讹我,我就留在这里,我让您天天见,使劲膈应您。”
大刚老师瞧见他的激将居然没用,胸口一闷,他小瞧这小子了,又望了望旁边晚婉拼命拽着的手:“咱们走着瞧,还有人拉你啊,你什么朋友啊,近墨者黑,这小姑娘,眼光不行,为这一不负责任的男人,葬送自己前途。”
晚婉自然听出这老师话里有话的暗示,笑道:“老师,您真不像个老师,我为你已经三十多岁的人生感动悲哀。”
旁边黄筒筒故意拉长着声音道:“我看这老师没个皇帝命还想当皇帝,殊不知自己是个太监,我看您别当老师了,直接去剧组当群演吧,头发都不用剃,毕竟挺秃然的。”
班上细细嗖嗖地笑声,都不敢笑的太放肆,犯不着为几个素未相识的同学得罪这个小心眼老师。
大刚见自己第一天就被一群不求上进的学生这般炮轰,心里憋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以前不是没遇到过,但没有帮凶,只要孤立逼他退走就好。眼下越想心越喘不过气,径直甩了桌子走人,只是说道,“专业自己看着办选,我看你们这届学生不怎么样,先自习,待会会有人给你们安排上课。”
气走了大刚,德佛小声嗷呜了一声,被旁边的刘慧玲一个冷刀,他差点忘了他旁边的这个可是跟大刚一个鼻孔出气的。
好在只是一个鼻孔出气,德佛万幸旁边这人没对他动手,趁着自习下课他拍了拍晚婉的肩膀,“你刚刚干嘛帮我,我是不想考研了,可是你想啊,下次你真别跟那秃子刚对着刚了,我一人做事一人担责。”
晚婉吹了吹头发: “没事,你可是我的姐妹,再说了,这老师是个人都看不过去,他以为我们还是那被压迫的一代,现在我们新星00后不能再接受这样的打压了。”
说到是个人的时候,旁边的刘慧玲明显头偏了一下。
晚婉察觉说错,一时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解释,眼下的这个班长正是她的室友,今天上午来学校收行李的时候打了个照面,但没来得及说话,这不会还没住一起,就开始舍友不和吧。
“行了行了,既然是你姐妹,那咱一起去上厕所。”德佛瞧见气氛尴尬,只得动用终极尿遁,旁边的黄筒筒一副恶心的样子,“晚婉,你看看德佛,要把我的厕位都抢了。”
“哈哈哈哈哈。”一阵欢声笑语,三个人追着赶着跑出了教室,冷不丁得德佛撞上了邢墨:“嗨。”
德佛尴尬打了声招呼,良久弥补尴尬:“你在这个班啊,咋没出气呢。”
“你气出得挺大。”邢墨头也没抬,只是话一下扎进德佛心里。
晚婉和黄筒筒还不知道两人根本没打架的事,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处于重组家庭,以为他们两个剑拔弩张,紧张二人再次动手,于是两人一把把德佛揪了出去:“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到现在还在阴阳怪气。”
德佛冤枉:“我哪有阴阳怪气,我就跟他开个玩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我们班。”
“你怎么可能知道,而且你们又不熟,怎么会开玩笑?”
德佛急了:“谁说我们不熟啊,我们……”差点说漏嘴,话语又一转:“我们打着打着熟了,不打不相识啊。”
“贫嘴。”
德佛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我给你们看样东西,看看这是什么?”德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机,你怎么藏得?不是收走了吗?”
“你是说那个啊,动动脑子,那手机是我特意花钱从网上买的个模型,你们要有小爷我一半聪明也不至于现在这么无聊了。”
晚婉叹口气:“收起你的聪明劲吧,我们可不想这么颓废,考研就得认真考,认真复习,手机给我们我们都不要,你说是吧,黄筒筒。”
黄筒筒看了看晚婉,又看了看德佛:“德佛,你手机模型哪买的?”
晚婉:“……”
漫长无聊的政治课一定要配上漫长无聊的抠手指,漫长无聊的英语课一定又要配上漫长无聊的玩头发,漫长无聊的自习课一定要配上漫长无聊的睡觉……
但是在慢慢长夜中,有一个人,正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刀光剑影间你能见他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来回滚动,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燃烧,再打一枪,再打一枪,再……
“够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再度划破这个寂静的教室,当一天出现两回时,大家从惊吓惊讶转变到不约而同的安静吃瓜。
德佛甩甩脑袋,刚刚口水喷到了他脸上,他抬起头,张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似乎有预感到这火是冲他发的。
“上自习的时候不能带手机你知道吗?”刘慧玲眼睛瞪着,仿佛要戳穿德佛一般。
“so?”
“你不仅带手机,你还玩了一天,你不上进你回家玩!我还要学习,别打扰我!”
“我?滚回家?我又没发出声音,怎么打扰你?”德佛一脸不解。
“你一直亮着屏幕玩游戏不是打扰人吗?”
“那是你想玩吧,我不明白,我就安安静静玩游戏还诱惑到你了不是你的事情吗?那如果你说我抠手指会影响你心情那我是不是连抠手指也不能抠了?”
“胡搅蛮缠!总之你玩手机就是不对!”
“好好好亲爱的班长,退一万步,玩手机是我不对,那你不能小声跟我讲,大不了我不玩,你现在闹这么大声,你打扰别人跟搞学习,是不是你不对,孔子怎么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私下跟你说,你这个没礼貌的人,上午敢跟老师吵,中午跟你那狐朋狗友阴阳我,晚上呢,故意现在又气我是吧,你就是看不惯老师,所以也看不惯老师选的班长是吧。”
德佛后仰一步:“天地良心,班长,您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啊,我也算懂了,你是秃头刚的狗腿子,我欺负了秃头刚,你转过头来埋汰我对吧,好忠心啊,就好像进校门的那条,那条……”
“滚——”刘慧玲气的声音扭曲。
“这是我座位,是你受不了,不是我受不了,要滚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