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郡府。
刘备坐于高堂之上,左右文臣武将依次而立。
刘备高声道:“各位,据汉中阳平关吴懿处报,曹操部将夏侯渊、张郃率军五万,意欲全据汉中,望我巴蜀。我意已决,决定亲自率军前去迎敌,那位将军愿与我同去,灭曹贼于汉中。”
众将皆出列,道:“我等愿随使君共灭曹贼。”
刘备站起身来,拱手道:“多谢众位将军,众将士听令。”
“还请诸葛军师总理益州后方军粮补给,张飞、马超,你们率吴兰、雷铜各率本部兵马先行发兵进攻下辨,我、法正与赵云、黄忠、魏延起兵三万,进发阳平关。”
“是。”张飞等拱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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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府,后宅。
吴夫人正在指挥丫鬟为刘备收拾行囊,刘永从门口探出脑袋,“娘,我爹去哪儿?”
吴夫人撇了一眼刘永:“听说你爹去汉中打仗呀。”
“哦,舅舅不是也在汉中么。”
“对,你舅舅上次来信,听说夏侯渊率军五万,局势很紧张,阳平关可能守不住了。”
“夏侯渊这么厉害!”刘永吐了吐舌头。
“对了,娘,我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呗。”
“你说,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娘,您求求我爹,这次去汉中,也把我带上呗。”
“嗯,嗯?”
吴夫人眉毛倒立。
“你个贼娃子,不到六岁,就想上前线,屁股又痒了不是,老娘打死你。”
刘永连忙走为上计,边跑边喊:“娘,我给你说了啊,我这就去求爹去。”
一个鸡毛掸子准确的扔到了刘永的脑袋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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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堂。
刘备与一位黑脸大汉、白脸大汉同塌而坐,相谈甚欢,法正含笑作陪。
“翼德、孟起,好久不见。”刘备举杯。
张飞呵呵大笑一饮而尽,马超含笑也是喝下一杯酒。
“本次你们未随我们主力部队前行,主要负责佯攻,待到局势有变,你二人回首攻之,共退夏侯。”
“哥哥放心。”张飞笑道,“我这便宜舅子夏侯渊,打仗有两把刷子,可天生谨慎,畏手畏脚,不足为虑。”
原来张飞的夫人是夏侯渊的亲妹子,刘备在许都曹操麾下时,两人在一次踏青中相遇,从而成亲的。
刘备笑道:“翼德你不说,我还忘了,说到底,这次打仗还是甥舅之战啊。”
众人哈哈大笑。
忽然,有侍卫入内禀报。
“启禀使君,永公子求见。”
刘备怒道:“竖子,没见我和他的几位叔父痛饮吗?这时跑来做甚?”
张飞哈哈大笑:“哥哥不必见外,我正好也没见过侄子,快呼上堂前让我见上一见。”
“翼德,也就是你爱惯着后辈,那就让他上来拜见各位叔父。”
一个白甲少年走上堂前。
众人看去,只见白甲少年面目稚嫩,但双眼明亮,炯炯有神,身形修长,双手过膝,齐齐暗喝道:“好一个少年将军。”张飞更是喜欢,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
刘永不卑不亢,依礼向堂前各位叩拜。
“永儿,你来此做甚?”刘备问。
“回禀父亲,孩儿特来贺喜。”
“哦,何喜之有?”
“父亲此次出征必得胜而返,特来贺喜。”
刘备哈哈一笑,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竖子,你年方六岁,知道什么,就学人家进献阿谀之词吗?”
众人大惊,只见刘永不慌不忙。
“父亲有三胜之说,孩儿不敢妄言。”
“哦,你且说来听听,若无道理,就将你赶出去。”
“汉中为益州咽喉,距蜀近,离中原远,气候山地利于我蜀中步卒,此地利也。”
“父亲亲率大军,携蜀中锐士,勠力同心,同仇敌忾,此人和也。”
“我又闻,曹贼之所以灭张鲁后,身遂北还,不趁势入蜀,非其智力不足,定是许都出现内忧,此天时也。”
“此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备,父亲此去,必定取胜。”
话音刚落张飞笑道:“说的好。”马超亦是颔首。
刘备道:“你这三胜,虽是巧言善变,但终究有些道理,你给你叔父们敬一杯水酒,就下去吧。”
刘永不接侍从手中的酒杯,再次下拜:“孩儿有事求父亲恩准。”
“你且说来。”
“孩儿也想随父亲去汉中。”
刘备大怒:“胡闹,你一个孩童上什么战场?”
“父亲容禀。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成都虽好,但不是男儿长待之地,孩儿不愿在父兄的羽翼之下享受安乐,意舍去一身荣华,以此身重现我汉室容光。”
刘备不语,马超见状,道:“永公子,你毕竟是使君之子,不必如此冒险。”
“孟起打扰,我有父亲,那父亲大人手下的健儿们,也都有父亲啊,他们可以去死,我为什么不可以?”
众人震悚。
刘永又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恳请父亲带我去汉中。”
刘备面色阴沉,法正道:“使君,永公子有意去前线长眼界,不如跟着我,我也好随时指导一二。”
“既然如此,刘永,你就去孝直帐下听命,要记住在汉中,你不是什么公子,只是一名小卒,护卫好你师傅,不可胡乱闯祸。”
刘永大喜拜倒:“多谢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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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张飞府邸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