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想起来了,她的故事。
有关于她的男朋友,那是她的大学同学,他们是在大学的一次联谊会上认识的。
然后慢慢接触,彼此也心生了好感,最后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两人都学的是师范专业,毕业后一起来到了当地的高中学校教书,再后来,她的男朋友就死于一场车祸了。
原来这就是自己的故事。
初晨趴在能看见老槐树的窗户上,看着外面葱绿色的风景,细细回想着他的男朋友的模样。
随后迷茫的摇摇头,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初晨疲惫的闭上了双眼,脑海里却不合时宜的浮现出那个男孩的脸,他曾经说过他叫尔樊。
这个名字怎么既熟悉又陌生。越想越深刻,脑海里他的轮廓就越清晰。 好像是经历了千年万年沉积的钻石,却仍旧熠熠生辉。
初晨心好累,她的精神比肉体更疲累。
远处的街道上,远远地站着一个少年,静静地望着初晨,夕阳落在他的肩上,显得温暖而又疏离。
初晨趴在阳台上微眯了一会儿,却浑然不觉得有人正在悄悄看着她。
这俩人各有各的心事,谁也没有发现谁。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夜幕如瀑布般低垂,少年人默默隐匿了身影,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斗篷缓缓落在了初晨的肩上,外面呼呼的风声戛然而止,蚊虫亦不知所踪,正是一派静谧之时。
少女缓缓睁眼,拢了拢身上黑色的斗篷,眼里噙着笑,看起来柔情似水。
她缓缓起身,关上了窗户,将斗篷挂在衣架上,随后躺上床睡觉。
尔樊不知道的是,初晨其实能看见他。
初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少年就那么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可若是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么这件黑色的斗篷是哪里冒出来的呢?初晨骗不了自己,她确实看见了他。
初晨想,难道他认识自己吗?否则为什么他要几次三番的出现,出现在她的身边。
初晨心里有了主意,一定要向他问清楚这件事情。
夜晚在初晨的期待之中来了,她窝在被窝里,空调呼呼的工作着。
初晨起身,拿到桌子上的遥控器,关闭了空调。
夜晚,万籁俱寂,初晨在睡梦之中,突然被子被她踢翻在地。
天气已然入秋,空调不知何时早已停止工作。房间里冷冷的,不一会儿,少女就冷得蜷缩在一起了,并且瑟瑟发抖。
窗外是冷冽的秋风吹,少女似乎能感知到,蜷缩的更加厉害了。
突然,台灯微亮,少年一身冷意,凭空出现在了空荡荡的房间。
尔樊看着熟睡之中的少女,眉头紧皱,他能察觉得到,少女醒着。
却不知暗处的初晨,露出了满意的窃笑。
直到尔樊摸索着打开了空调,初晨才心满意足的醒来。
她从地上爬起来,拽着尔樊的斗篷。尔樊冷冷的看着她,眼睛一眨一不眨,比着手势:“你要干嘛?”
这句手语,初晨并没有听懂。
“看你这次往哪逃。”初晨喊,尔樊怕她把初母招来,急忙捂住了她的嘴。
初晨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尔樊见她乖了,不乱叫了,就尴尬的缩回了手。
一时间空气之中漂浮着难言的暧昧。
“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初晨盯着尔樊,渴望能看穿尔樊的伪装。
然而冥府之主怎么可能是她一眼就能看穿的呢?
于是初晨不依不饶:“你快说,要不然我从窗户跳下去!”
尔樊蹙眉,心道这人怎么又霸道又流氓啊?
他不会说话,这是最大的问题,所以他没办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少年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少女。
尔樊对少女比划:“有笔墨吗?”
初晨这句却是听懂了,“你问我有没有笔?难道你不会说话吗?真是太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帅哥,居然不会说话。”
尔樊被气得差点吐血。‘’
家里是有笔的,初晨松开尔樊,在桌兜里找到了笔,还贴心的找了一张纸。
尔樊并没有见过这种笔,但是毛笔和它形状差不多,他应该会用。
尔樊将纸铺在桌子上,用重物压住,随后像写毛笔字一样,一笔一划地细细写着。
初晨就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尔樊将写好的字举起来,初晨念道:“是,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你。”
随后大惊失色,夸张地说:“难怪你老是出现在我的身边!你这个痴汉!”
尔樊被一惊一乍的初晨给唬住了,以为自己这是不好的行为。
在纸上写:“对不住。”
然后乖乖举起来,让初晨看。
初晨没想到少年居然是个乖宝宝,乐得直不起腰。
初晨问:“你是人吗?”
尔樊摇摇头。
初晨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尔樊没有影子。
即使是在刺眼的灯光之下,也看不见半点影子。
“难怪别人看不见你。”初晨自说自话,“可是为什么我能看见你呢?”
尔樊写道:“因为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初晨搞不明白了,刚要开口问,一阵白烟从眼前飘过,接着她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会儿,门开了,初母进来了,她看见初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嗔怪道:“怎么睡这儿了?也不知道盖个被子。”
说罢,将初晨拖上了床。
随后关上了门,关上了灯。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见,目睹了一切的尔樊。
尔樊站在床边,默默看着初晨,看着这张他思念了几千年的脸。
随后心满意足地隐身退去,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