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见初晨还没有醒来,心里十分着急,本来不想告诉初晨母亲,眼下也是瞒不住了,只好给初母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初母来了。
“阿姨,您先别着急,医生说了,初晨只是暂时昏迷,过一会儿应该就能醒过来,您可千万注意身体,万一初晨醒来看不见您,可是要伤心的。”余杭安慰初母。
“我就知道她的病还没好,早知道我就应该时刻守着她,不让她去学校,都是我的错。”初母一边擦眼泪,一边喟叹,心里是不住的悔意。
“阿姨,这不是您的错,说起来都怪我。我不该在她面前提起尔樊,都是因为我说了尔樊的名字,刺激到了她,她才会昏迷不醒。”余杭现在是一万个后悔,她不该多嘴,但是她天生就是这种性格,嘴没个把门儿,拦也拦不住。
“尔樊?”初母也皱了皱眉头,“她这么久也没有放下他吗……可是初晨明明说自己好了……”
这时,医生从病房出来了,余杭和初母二人急忙凑上去。
初母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不太好。”医生摇了摇头,“病人求生意识淡薄,实在是回天乏术。能不能挺过去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初母几乎是要瘫坐在地上,余杭急忙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扶好。
余杭眼泪流成了线:“怎么会?她白天还好好的,她白天还好好的啊!”
医生扶了扶眼镜,似乎很惋惜:“请冷静一下。听我说,病人之前的一场病生的实在是太重了,本来当时就应该有生命危险的,挺到了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也留下了后遗症,积累在一起,这次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医生没有再说话,摇了摇头,离开了她们的视线。小护士将病危通知书交给她们,让她们签字。
初母的眼泪如断线般掉落:“她才二十三岁啊,怎么会这样……”
余杭透过ICU病房的窗口向里面看去,只见初晨躺在病床上,身体插满了管子,还吸着氧。脆弱的像一张纸一样,她深深嵌在病床里,旁边的机器滴滴答答,宣示着她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初母颤抖着手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不忍再看女儿病重的模样。
“哔——”呼吸机发出一阵哀鸣。
初母痛苦的将眼睛闭了起来,一行眼泪滑过眼角。
“妈。”
初母猛的将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趴在ICU病房的窗口上。
那是一声细若蚊虫的叫喊声,初母不会听错的,那就是初晨的声音。
余杭也听见了,急忙去叫医生。
一时间脚步声聒噪。
几个医生冲进了ICU病房,不知在忙碌什么。过了片刻,一个医生走出来对初母说:“恭喜,初晨小姐活过来了。”语气里是不住的惊喜,显然,连医生也没有想到初晨会挺过这一遭。
可是她还是挺过来了,这才是最值得开心的。
初晨很快从ICU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医生说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过去了。
过了大概有三个小时,等到第二天凌晨,初晨终于醒了过来。
她悠悠转醒,发现初母和余杭在旁边守候着,心底安心不少。
“水……”初晨喃喃道。
余杭立刻将桌子上准备好的温水递给她,扶着初晨小小地喝了一口。
初母眼泪立刻下来了:“好孩子,你受苦了。”
初晨病弱的摇摇头,轻轻扯着嘴角,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初晨在醒来之前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片段很破碎。
她带着尔樊去见母亲,母亲很满意尔樊,拉着他的手对他说:“将女儿交给你,我放心,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尔樊点点头,初晨也笑着看向他们。
然后就是一场车祸,一场巨大的车祸。
它带走了尔樊,只留下了初晨一个人。
再然后是初晨重新回到学校,再也没有了尔樊的身影。
最后是一片雾蒙蒙的空地上,初晨大声呼喊尔樊的名字,可是却空有回音,没有回应。
一会儿,如天降神明般,一个身穿斗篷的蒙面少年从天而降,他来了之后四周的雾气皆散去,阳光直射了进来。
他抱着初晨离开了这片空地,与此同时,初晨听见呼吸机滴滴答答的声音,她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