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的与温医生的线下心理咨询初晨也取消了,为的是省着点钱花,她现在也算是一个无业游民了,在一些事情上,还是不要铺张浪费的好。
温医生对此表示非常遗憾,因为她觉得初晨是一个很适合交朋友的人,两人光是第一次聊天,就聊了大概两三个小时,可谓是无话不谈。在一些事情上,初晨与温医生比较能找到共同见解,彼此也算是惺惺相惜。
于是,知道初晨不再打算继续治疗,温医生深感惋惜,却也无可奈何。
两人加了微信,就算是彼此相识一场,也能方便以后联系。
初晨回到了家,感觉一切还是记忆之中的老样子,门口那颗老槐树依旧郁郁葱葱,伫立在院子里,只是平添了许多沧桑和巍峨。
此刻正是三月,槐花将要盛开的时节,空气里似乎还有清香的花香味,它直望鼻子里窜,初晨觉得幸福极了。
“真好啊,还能看到你。”初晨趴在窗户上对老槐树低声说。
“小晨,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呢?我可想死你了。”老槐树下,一个胖胖的少女对初晨喊道,她兴奋地直摆手,像个扑腾的企鹅,跌跌撞撞跑向初晨家。
那是余杭,初晨的发小。
初晨朝她挥了挥手,下一秒就看不见她的影子了,初晨无奈的笑了笑,几年不见,余杭还是这么冒失。
初晨将窗户掩上,对卧房的母亲喊了一声:“妈,我出去一下。”然后拿上外衣,匆匆跑下楼了。
最好的友谊大概就是双向奔赴吧。
两人在老槐树下相遇,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就抱作一团,欢呼声雀跃。
惹得老槐树下栖息的猫咪不满地“咪咪”吼叫,她们听到猫咪叫声,也不好意思再喊叫了,便只是偷偷地笑了笑,却抱得更紧了。
“你不是说过年才回来么,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我是真没想到,会现在就遇见你。”余杭语气里全是欣喜,她蹦蹦跳跳的,显然十分开心。
“我也是昨天才回来的,学校出了点事情,我就回来了。”初晨避重就轻,并没有提那些事情,她不想余杭为自己担心。
余杭并没有反应过来,何为“学校出了点事情”,只是傻傻地笑了笑,还沉浸在初晨回来的喜悦之中。
“你一直在家吗?”初晨问。”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学习不如你,脑子也笨,连大学都没有考上,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我现在自己开了个美甲店,生意还不错,也谈了个不错的男朋友。”说起美甲店,余杭的语气里是难得的自豪。“对了,我听阿姨说,你在学校大病了一场,没事吧?”
初晨:“?”
老实说,她并不记得自己大病了一场。
她的脑海里,没有任何关于这段记忆的片段。
“啊,是啊。好多了。”初晨含糊了过去。“不说这个了,我们去你的美甲店吧,我想让你帮我做个指甲。也让我看看你余大美女的手艺。”
“那是,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余杭拍了拍脑袋瓜,露出甜甜的酒窝。
美甲店里。
余杭是这家店的老板娘,自然是不必随时都在店里,手底下也有学徒,众人见她来了,纷纷喊了声“姐”,初晨觉得,这待遇,都快赶得上丐帮教主了。
余杭应了声:“你们忙你们的。”然后拉着初晨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坐吧,你挑一下美甲,看看喜欢哪个。”
初晨被眼前花花绿绿的美甲闪到了眼睛:“你这儿就没有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美甲吗?”
“啊,还是有的,给你拿错了,这些是结婚用的。”余杭深表歉意。
不知道为什么,初晨听到结婚两个字,心底闪过了一丝不一样的悸动。
就好像,曾经也很接近这个词语一样。
初晨选了一副很平常的美甲,裸粉色,衬的她的手嫩嫩的,小小的。
做好了以后,余杭满意地点点头,拿着初晨的手来回欣赏。
“怎么样,还满意吗?本店主亲自给你做的。”余杭在邀功了。
“嗯嗯嗯,是很好看的。”初晨连忙答应。“你刚说,结婚?”
“怎么?”余杭道:“你又想结婚了?”
初晨:“?”
为什么要说又?
“我知道你还忘不了尔樊,可是他已经死了,人要学会向前看,不能老停留在原地,会变得越来越傻的。”余杭一股脑说了许多话,惊得初晨愣在了原地。
“尔樊?”
初晨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打碎了,倒了一地,她觉得这两个字和刀尖一样锐利,划破了她的心。
余杭是个五大三粗的人,看见初晨愣在原地,以为她是真的想不起来,偏偏还要补充一句:“难道不是吗?虽说你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总归是没有走出那一步,一切都还来得及。”
初晨:“谈婚论嫁……”
她突然间想起来那个少年,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少年,那个自称为尔樊的少年。
初晨面露痛苦神色,竟是作双手抱头状,似乎头疼欲裂。
余杭一看见她这个样子就急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再一看,余杭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下来了。
学徒们一看初晨晕倒了,急忙凑上前看,众人手忙脚乱,有人打了120,等了一会儿,救护车总算是来了。
医护人员将初晨抬上了车,众人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