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烟心里微动,面上没有表现,淡淡地说道:“摄政王如此聪慧,难道还猜不到哀家要做什么吗?”
“虽然本王聪慧,但也不是太后肚子里的蛔虫的,怎能事事都知道呢?”姬惊寒嘴角带笑地看着她。
陆锦烟翻了个白眼,这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她敢夸,他就敢认。
“不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么!顾小姐是姬殊心上的人,在外人眼里哀家和她不也是情敌关系吗!就近了解一下不行吗?”陆锦烟仰着脸满是天真无辜地看着他。
不过,姬惊寒可不觉得她说的是实话。
只是也没有深问下去,而是转言道:“顾大人可真是疼爱顾小姐啊!为了顾小姐冒着被降罪的危险,也要给顾小姐出气。”
听了他的话,陆锦烟又想起了顾景然方才那狠厉的样子,现在想想他当时是故意装傻,明明是想借机弄死自己啊!
陆锦烟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见此,姬惊寒眼里闪过一抹玩味的笑,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说道:“顾大人和三殿下是同窗好友,今日的事情相信很快就会传到宫外去,太后同时将顾家和三殿下都得罪了,不会是......”
说话说一半,最是让人难受。
“不会是什么?”陆锦烟皱着眉追问道。
姬惊寒忽然靠近陆锦烟,凑近她耳边道:“太后如此做不会是为了想要换种方式,去吸引三殿下的关注吧?”
温热的气息打在陆锦烟的耳边,让她有些不适,微微后退一步。
“摄政王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陆锦烟这次直接对着姬惊寒翻了个白眼,她还以为姬惊寒是看出什么来了呢!
结果他既然还以为自己是为了姬殊才这样做的,她是脑子有病才会为了那个人渣这么做呢!
不过陆锦烟也没有解释,而是提醒姬惊寒说道:“有这猜想的时间,摄政王还不如好好的查案,距离宴会上的刺杀已经过去许久了。”
姬惊寒站直了身子,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才道:“本王自然会尽心调查,不过,顾家两袖清风,最是清正廉明,表面上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是吗?摄政王也说了是表面上的,这等小事这么久还没有结果,让哀家不得不怀疑摄政王的能力,是不是连姬殊都不如?”陆锦烟眼神闪了闪,故意提起姬殊来刺激他。
姬惊寒手上的动作微顿,漆黑的双眸冷了下来,看向陆锦烟语气里带着讽刺:“怎么?太后是不相信本王的能力,也对,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对方是坨烂泥,想必太后也是欣赏的。”
陆锦烟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这一眼,姬惊寒却没有放在眼里,嘴角反倒是勾起了一抹笑意。
看到这一幕,陆锦烟转身走到姬澈的身边,不准备再理会姬惊寒。
在陆锦烟转身的那刻,姬惊寒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时初冬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才打破了有些沉默的气氛。
“给哀家吧。”陆锦烟走到床边,冲着初冬伸出了手。
“娘娘,还是奴婢来吧。”初冬犹豫地看着她,娘娘千金之躯怎么能亲自照顾一个奴婢呢!
“无事,她也是为了保护哀家,才会受伤的,喂个药而已无碍。”陆锦烟摇了摇头坚定地接过了药碗。
初冬见此,只能上前帮着将人扶起,好方便她喂药。
在喂药之时,陆锦烟暗暗地打量着脸色苍白的宫女,长得确实不错,不算艳丽,却也是小家碧玉。
借着喂药,陆锦烟悄悄摸了一下对方的手。
对方手心粗糙,有薄茧,一看就是经常干粗活的手。
心底对一开始的怀疑,放下了两分。
不过,脑子里却忽然闪过姬惊寒方才夸奖她的话,无缘无故他真会夸奖一个宫女?
若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的话,谁信?
就在陆锦烟有些走神的时候,姬惊寒忽然开口道:“这宫女的运气也是好,虽然现在生死垂危,但能得到太后如此精心的照顾,也是她的幸运。”
听到他这话,陆锦烟冷笑一声:“若是摄政王能够出手的话,她也用不着遭这份罪,哀家也不会无故多出一个恩人来。”
“太后是在怨本王不尽心吗?那可真是冤枉本王了,本王也是为了万全,才会如此做的。”姬惊寒言辞诚恳,换做他人听了也许会相信。
但陆锦烟可不想相信,他真的是像说的那样尽心,可明知他说的是假话,她也不能拆穿,因为她此时没有更多的筹码,也拿捏不住姬惊寒,所以才处处受限。
陆锦烟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一声,就不再开口。
一旁的姬澈,皱着眉看着两人,看到太后的脸色不好,上前关心地询问道:“太后可是刚刚受到了惊吓?不若让王太医帮太后请个平安脉,亦或者开些安神的药?”
听到姬澈的声音,陆锦烟才想起自己方才忽略了他,缓和了情绪,才柔声道:“哀家无事,陛下不用担心。”
说罢,看了看门外的天色,折腾了这么久,天色也不早了。
见姬澈还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陆锦烟对他温柔地笑了笑,在抬眼的时候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对姬惊寒道:“时间也不早了,陛下还有事务没有处理完,麻烦摄政王陪陛下回太和殿处理事务吧。”
被人这么指使,姬惊寒也只是多看了陆锦烟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太后言重了,一点也不麻烦,本王正好也顺路。”
姬澈并不想离开,不过见陆锦烟还有事要忙,就没有要继续留下。
看他乖巧的样子,陆锦烟没忍住,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脸。
目送着两人带着一群宫人离开,陆锦烟才转身走回到偏殿内。
初冬上前低声劝道:“娘娘,奴婢守着就好,您还是回宫休息吧。”
陆锦烟摆了摆手:“不用,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时候我就算是回去也放不下心。”
见她如此坚持,初冬也没有再劝。
转眼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月亮高高地挂在了夜空。
亥时三刻。
陆锦烟靠坐在一旁的软塌上闭着眼睛浅眠。
床上的人渐渐地睁开了眼睛,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下一秒,就传出了嘤咛声。
“唔,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