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扬名天下”客栈之时,已是日出中天,秦紫苏叫了一桌子酒菜,待到酒足饭饱之后,便各自回房呼呼大睡。
因为昨日在树林中,二人休息的并不是太好,加之赶了半日的路途,以至于精神很是疲惫。
秦紫苏回房之前,特意命客栈伙计前去扬州城最好的裁缝店,请最好的裁缝赶制两身衣服,并嘱咐他们要尽快完工,银子不是问题。
待到晚上,张小荷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便看到床头放着一件华服,上等的丝绸,摸在手中很是柔滑,针脚细密,线条匀称。张小荷不禁感叹道:"果然是件好衣服,穿在身上一定舒服。"
张小荷起身之后,便来到庭院中溜达。就着月光,隐约看到前方有一个倩影,身穿粉色罗裙,发髻高高盘起,插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珠簪。
张小荷心下暗自思索:这是谁家的姑娘?大晚上不睡觉,跑到院子里做什么?
于是,便忍不住开口道:"姑娘,为何独自一人在这院中?是否也为心事所扰,故此才难以入睡?"
这女子语气颇含幽怨的说道:"小荷花,你连我的身影都认不出吗?"
张小荷听到这女子的语声,不由眼睛一亮,开心道:"呀,小禾苗,原来是你,竟然是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这女子转过身来,姣好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很是迷人,语气幽怨的说道:"你这没良心的家伙,自从离开逍遥岛,从来不曾找过我。"
张小荷挠挠头道:"你这小丫头,两年不见,倒是愈发漂亮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
这姑娘,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从来都是把我当成男孩子看待,自然看不到我的美,你这双眼睛还不如大门口的那个它。"
张小荷挠挠头,到:"他是谁?"
这姑娘,叹息一声道:"一个四条腿,两只眼睛在夜晚还会闪闪发光的家伙。"
张小荷挠挠头,道:"四条腿,两只眼睛在夜晚还会发光?究竟是什么人,竟生的如此神奇?"
这姑娘,不由噗嗤一乐,轻掩小口,眉宇间满是幽怨的说道:"你总是喜欢装糊涂,你,你,你还不如门口的那个它。"
张小荷不由哈哈大笑,紧接着便又挠挠头道:"小禾苗,你别这样子,我有点受不了,你就不能恢复正常?"
这姑娘,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还是你已经开始讨厌我?你这没良心的家伙,从小到大,我救过你多少次?你就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说着说着,幽怨的目光中已有泪花在闪动,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张小荷不由跳脚道:"小禾苗,你赶紧变回来,我受不了了,我要疯掉了,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我的妈呀,谁来救救我?"
这姑娘,眼神不由更是幽怨,看的张小荷心都碎了。紧接着,幽幽的说道:"这世间的人都说:男人是最没良心的动物,甚至连阿猫阿狗都不如,以前我一直不信,现在却不得不信,你这没良心的——家伙。"她将这‘家伙’两个字说的更是幽怨。
张小荷直听得灵魂一颤,激灵灵打了个寒噤,怪叫一声,转身欲逃,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只得怪叫道:"快点醒过来,快点醒过来。"
这姑娘,轻轻走到他的身旁,带起一阵香风,衣袖轻抚了一下他的面颊,掩口轻笑道:"小荷花,这不是梦,你就别叫了,你喊破喉咙都没用。因为这客栈中的人,都中了我的一夜醉,不到天明时分,是不会醒来的。"
张小荷苦笑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这姑娘,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晚上能干什么,你难道会不知?"
张小荷怪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接着,便苦苦哀求道"小禾苗,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这姑娘,脸色一冷,厉声道:"张小荷,这件事由不得你,现在是我说了算。"
张小荷闻听此言,脸色不由惨白,讷讷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你是不是疯了?我印象中的小禾苗不是这样子的,我求求你,求求你变回原来的小禾苗,好不好?"
小禾苗,笑着道:"不好,一点都不好。"
她那半边酒窝依旧很甜,只是在张小荷眼中却显得陌生而邪恶,张小荷只得叹息一声道:"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如果你今天对我做了什么,我想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我也不会原谅你的。小河水也不会原谅你的,我们三人从此以后便会形同陌路。""
小禾苗,大笑道:"我不会后悔的,我想小河水也不会怪我的,你更加不会怪我的,对么?"
张小荷大叫道:"不对,不对,一点都不对,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你快点收手吧。"
小禾苗,大笑道:"你是想催我尽快动手是吗?那么,我就成全你。"说罢,拦腰抱起张小荷走向房中。
张小荷在她怀中大吼大叫道:"小禾苗,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小禾苗,将他轻轻放到床上,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现在放开你了,你满意了吗?"
张小荷,大叫道:"你快点给我解药,快点。"
小禾苗,幽幽的说道:"解药,我是不会给你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等到明天早上,药力自然就会解除。"
张小荷大吼道:"你出去,你快点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小禾苗,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对你那么好,抱着你来睡觉,你怎么忍心赶我走呢?"
张小荷哀求道:"我那么傻,那么笨,良心也大大的坏了,全身上下没一点好处,你就放了我吧。"
小禾苗噗嗤一乐,道:"是这样放过你吗?"说罢轻轻脱下他那件刚刚捂热的丝质华服。语气幽怨的说道"这件衣服,一定是女孩子送你的,因为你从来都不会穿这种衣服。"接着,眼神一冷道"快点说,那个姑娘到底是谁?是不是很漂亮?"
张小荷冷笑道:"说的没错,她是很漂亮,比你漂亮多了,而且笑的还比你甜,你既然知道,就应该立刻放了我。念在我们多年的兄弟情义,我可以原谅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小禾苗,眼神一冷道:"她比我漂亮是吗?"
张小荷点了点头之后,便将头撇向一边。
小禾苗,伸出手臂扯下他一件衣服,甜笑道:"她笑的比我甜是么?"
张小荷又点了点头。
小禾苗又扯下一件衣服,眯着眼睛说道:"你把我当成男孩子是么?"
张小荷刚想点头,却发现身上只剩下一件贴身薄衫,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你是女孩子,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
小禾苗,闻听此言,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小荷观此,不由长舒一口气。
谁料小禾苗的纤纤玉手,撕拉一声便将他最后一件贴身薄衫撕掉。
张小荷不由落下两行泪珠,哭着道:"疯了,真是疯了,想不到我张小荷一世英名,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啊,可叹啊,可怜啊"
小禾苗眼神一冷道:"你哭什么?这下场可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你难道不开心?"
张小荷,哭着道:"我开心,我开心死了,呜呜……我真是开心啊,呜呜……"
小禾苗,大笑道:"你开心就好,说罢就去解他的腰带。"
张小荷绝望的闭上眼睛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禾苗,笑着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张小荷不再哭了,叹息一声道:"你喜欢我什么?"
小禾苗停下手中的动作,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喜欢你的人。"
张小荷苦笑道:"小河水,比我要好的多,你为什么不去喜欢他?"
小禾苗,笑着道:"他再好,可我还是喜欢你。"
张小荷,苦笑着问道:"为什么?"
小禾苗,笑着道:"没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
张小荷试着说服她道:"喜欢一个人,就要顺从他的意愿,强扭的瓜不甜,你收手吧。"
小禾苗,笑着道:"我当然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可是你在我眼中并不是瓜。"
张小荷苦笑道:"我现在不是瓜,又是什么?"
小禾苗,笑着道:"你是莲子,甜甜的莲子。"
张小荷苦笑道:"强扭的莲子和瓜一样,是苦的。"
小禾苗,睁大眼睛疑惑道:"真的是这样吗?"
张小荷急切的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可以保证。"
小禾苗,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保证的事情从来没有实现过,就拿在逍遥岛上的那些日子来说,你曾多次向我保证:以后有危险的事,绝不瞒着我偷偷去做。可是你呢,依然我行我素,害我担忧,害我伤心,你的保证一文钱不值。"接着,眼神一冷道:"我会向你证明,你的保证是错误的,强扭的莲子就是甜的。"说罢便脱下张小荷的裤子。
张小荷怪吼道:"住手,快点住手。"
小禾苗,笑着道:"如果我说‘不’呢?"
张小荷,瞪着眼睛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小禾苗,伸手准备去褪下他那贴身的薄裤,张小荷突然大声道:"花小禾,我爱你,我愿意娶你为妻,等回到岛上我们就完婚好吗?"
花小禾,停下手中的动作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张小荷,恳求道:"当然是真的,你现在放了我,等到我们拜堂成亲之后,再入洞房好吗?"
花小禾看到他可怜兮兮的表情,再也忍不住了,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笑,一边指着张小荷说道:"笑死姑娘我了,哈哈……小荷花,你太逗了,哈哈……"
此时,房外也传来一阵大笑声,张小荷顿时明白了一切。想要发脾气,却已经再也没了脾气,只得叹息一声道:"你呀,太调皮了,吓死我了。"
小禾苗,拿出一颗莲子,轻轻放入张小荷口中。张小荷吃完之后,试着活动了一下臂弯,觉得一切恢复正常之后,便立即穿上衣服,苦笑道:"一个姑娘家,也不嫌害臊,差点将我剥个精光。"
花小禾,笑着道:"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当成莲子一样,剥个精光,然后吃掉?"
张小荷刚想反驳,接着便又叹息一声道:"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吃莲子,甚至连药丸都要做成莲子的味道和样子。"
花小禾笑着道:"还记得岛上那个荷塘吗?每逢夏日,荷花盛开之时,是多么的美丽和漂亮。荷花凋零的时候,亦不会让人觉得伤感,因为荷花凋落之后,便会有大大的莲蓬,莲蓬里面有甜甜的莲子。莲子吃完,仍不会让人觉得伤感,因为泥底还有甜甜的藕,一直到寒冬都会有甜甜的藕。待到来年荷花依旧会盛开。荷的一生,是那么的美好,我想这是任何植物都无法比拟的。"
张小荷挠挠头道:"你从小就喜欢荷花,小时候,只要你伤心难过了,就会跑到荷塘边,所以我每次都能在那找到你。"
小禾苗心下暗道:你可知,我是故意每次都去那里,好让你能够找到我,我的心思,你很少懂过。接着,便转过身对着门外说道:"紫苏妹妹,为何不进来坐坐?"
秦紫苏笑着道:"你们故人重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花小禾笑着道:"你都在门外听了那么久了,何不进来听个仔细。"
秦紫苏尴尬的推开门,讪笑道:"我不是有意的。"
花小禾,笑着道:"我知道,我是故意让你听的,好让你看看你这个哥哥到底有多傻,哈哈。"
张小荷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妹妹?"
花小禾,笑着道:"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和她串通好的,要好好捉弄你一番,哈哈……"
张小荷苦笑道:"妹妹,真的是这样吗?"
秦紫苏嬉笑着点了点头。
张小荷叹息一声道:"你们呐,真是两个小妖精。"
小禾苗笑着道:"我一路找你,今天碰巧看到你和紫苏妹妹在一起喝酒,于是等你们酒足饭饱之后,我便偷偷找到紫苏,告诉她:我便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小禾苗。之后的一切,你都知道的,嘿嘿……"
张小荷苦笑道:"你今天,可吓坏我了,我以为你——唉!"
小禾苗,笑着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到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只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就把你剥个精光,哈哈……"
张小荷不由语塞,讷讷道:"你——你这样,还像个女孩子吗?"
小禾苗白了他一眼道:"你把我当成过女孩子么?"眉头一挑,又道"切,再说了,你那玩意,在你小时候穿着开裆裤的时候,我就见过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小荷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躲一躲,红着脸道:"你怎么什么话都说,紫苏还在呢。"
小禾苗,笑着道:"想不到,你小荷花也会害羞,真是难得啊。"
张小荷苦笑道:"算我怕了你了。"
秦紫苏,笑着道:"真羡慕你们的友谊。"
小禾苗抓住她的手,说道:"紫苏妹妹,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姐姐会帮你的。"
张小荷撇撇嘴说道:"你这样也配当姐姐,我看你还是做她哥哥比较好。"
小禾苗,闻听此言,不由柳眉倒竖,指着张小荷说道:"你说的什么混蛋话。"接着便舒展眉头道"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又念在你刚刚哭过,所以不和你计较。"
张小荷闻听此言,不由指着她道:"你——你——我,我。"
小禾苗,笑着道:"什么你你我我的?哭过就是哭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
"怎样?"
"我,我……"
"哈哈……"
秦紫苏看着他们在那斗嘴,不由舒心的笑了,眼神中满是羡慕。
她羡慕他们的友谊,羡慕他们的无话不说。她在想:如果小孟在这里,又会是怎样一副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