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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兄妹

待到两位道长离开之后,秦紫苏指着地上的白柔问道:"该如何处置她?"

张小荷淡淡道道:"放了吧。"

秦紫苏惊讶道:"放了?你在说什么鬼话?你不知道她是江湖中人见人怕的魔头吗?"接着便又恍然大悟道:"噢,我明白了,你一定是看她长的漂亮,所以动了恻隐之心,你这个色魔。"

张小荷微笑道:"你要是想杀她,我绝不会阻拦于你。"

秦紫苏疑惑道:"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俺’?"

张小荷大笑道:"不过是个称呼罢了,秦朝以前,街头老百姓都是自称‘寡人’的,只不过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便不允许别人这样称呼自己,只能他自己用‘寡人’这个称呼。我为何又一定要用‘俺’呢?"

秦紫苏突然之间觉得他好似变了一个人,张小荷微笑道:"你要杀她就赶紧动手。"

秦紫苏白了他一眼,回手抽出长刀,对准了白柔的心脏,只是这一刀,却无论如何都刺不下去。因为她看到坐在地上的白柔,正在轻轻啜泣着,俨然已成一个泪人,就像一个茫然无助的小女孩一般。她试着刺了几下,却总也狠不下心来。只得跺跺脚,还刀入鞘。

张小荷笑着道:"你不是要杀她吗?为何又将刀收了回来?"

秦紫苏叹息一声道:"我下不了手。"

张小荷微笑道:"我知道。"

秦紫苏不由气结,指着他道:"你,你,你……"

张小荷笑着道:"你什么你?"

秦紫苏,跺跺脚道:"你是故意的。"

张小荷大笑道:"是又怎样?"

秦紫苏闻听此言,不由跳脚,口中大叫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张小荷大笑道:"气的好,气的妙,气死活该,活该气死,哈哈……"

秦紫苏不由气结,指着他道:"你,你,你……"

张小荷笑着道:"是你自己想杀她的,又是你自己下不去手,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原因,为何要来怪我?"

秦紫苏顿时觉得很是无语,结结巴巴道:"我,我,我……"

张小荷笑着道:"我什么我?笨丫头一个。"

秦紫苏听到“笨丫头”三个字,心脏不由咯噔一跳,紧接着便指着张小荷说道:"好你个张小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个女孩子?"

张小荷轻挑一下眉头道:"是又怎样?"

秦紫苏闻听此言,立马跳了起来,戳着他的鼻子说道:"好你个张小荷,你竟敢占我便宜,竟然还——还——还抱着我,抱着我……"

"抱着你睡觉是吗?"张小荷大笑着道"我还知道你就是絮刀门的六门主,小苏苏。"

秦紫苏闻听此言,不由气得浑身颤抖,拔出长刀大吼道:"我要杀了你这淫贼。"说罢挥刀砍向张小荷的面门。

张小荷不避不闪,只是说了句:"孟依昶,我认识。"

秦紫苏的刀距离他的面门只有一寸,却生生止住。神情复杂的看向他,眼神中不知道是欣喜还是伤心,泪水顿时在眼眶中打转,语气颤抖的问道:"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张小荷伸出手指,轻轻将她的刀夹到一旁,微笑道:"我认识他很久很久了。"

秦紫苏神情激动的问道:"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对吧?而那个地方,就是你那天临别时告诉我的地方,对不对?"

张小荷轻轻点了点头道:"丫头还挺聪明的,不愧是我张小荷的——"说到这里,张小荷住口不言。

秦紫苏缓缓收回长刀,道:"是你的什么?"

张小荷打个哈哈道:"没什么,如果我说:我就是孟依昶,你信吗?"

秦紫苏摇了摇头道:"不,你不是,绝不是。"

张小荷大笑道:"为什么?难道孟依昶就不可以易容成张小荷?"

秦紫苏,喃喃道:"尽管你的身材很像他,现在的模样也是易容的,但是我知道你绝不是他。"

张小荷疑惑道:"为什么?难道你能看穿我易容之前的本来面目?"

秦紫苏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出,这世间也没人有这项能力,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并不是他。"

"你的直觉就那么的准?"张小荷怀疑道。

秦紫苏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接着便又反问道:"无论多么精妙的易容术都骗不了亲近的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张小荷摇了摇头。

秦紫苏接着道:"就是因为感觉,你可以将外表伪装的和那个人一模一样,但是你却伪装不了他的那种感觉。你可以骗得了一时,却无论如何都骗不了太久。故此,易容术在对方的亲人面前,只适合短期使用,并且是很短很短的时间。"

张小荷微笑道:"受教了。"

秦紫苏眼神迷离的说道:"我与小孟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数月来,却与他朝夕相伴,我们每天一起吃饭,一起习武,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望着天上的月亮,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他会给我讲那颗最亮的星星叫什么名字,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尽管那些故事,我早已听过许多遍,却仍是装作不知,要他亲口说给我听……那每一个日日夜夜,我都记得很清楚,他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也记得清清楚楚。他早已融入我的灵魂。"

张小荷叹息一声道:"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秦紫苏摇了摇头,道:"不是喜欢。"没等张小荷问出为什么,便又接着道"是爱,很爱很爱。"

张小荷微笑道:"你想不想知道他的故事?"

秦紫苏急切的点了点头。

张小荷背靠着大树坐了下来,微笑道:"坐下来,我慢慢讲给你听。"

秦紫苏坐在他身旁,淡淡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女孩子的?难道是我的易容术太过拙劣?"

张小荷微笑道:"见到你第一眼,我就发现了,你的易容术精妙至极,绝不会有人看得出。我之所以能够看出来,是孟依昶告诉我的。"

秦紫苏喃喃道:"这个秘密我只告诉过他一个人。"

张小荷微笑道:"你放心,我绝不会泄露你的秘密的,因为你永远都是我张小荷的好兄弟。"

秦紫苏笑着道:"我信你,因为小孟能将这件事告诉你,说明他很信任你,他信任的人,我绝不会怀疑。"

张小荷叹息一声道:"因为他,你才信任我的?唉!"

秦紫苏知道自己失言了,只得赔笑道:"大哥,就算没他,我也一样信任你。"

张小荷用怀疑的目光望着她说道:"真的?"

秦紫苏甜笑道:"真哒,比珍珠还真哦。"

张小荷笑着道:"小丫头,油嘴滑舌的,不就是想知道孟依昶的事情吗。"

秦紫苏被他看穿了心思,只得尴尬的笑笑。

张小荷大笑道:"好说,好说。"

秦紫苏闻听此言,不由眼睛一亮。

张小荷却开口道:"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秦紫苏焦急的问道。

张小荷大笑道:"先让我瞧瞧你的本来面目,如果我瞅着顺眼或许就会告诉你。"

秦紫苏闻听此言,不由从地上跳了起来,伸出纤纤玉手,居高临下的戳着他的鼻子说道:"如果你瞧着不顺眼呢?"

张小荷闭上眼睛道:"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秦紫苏手指点着他的鼻子说道:"张小荷,你不要太过分。"

张小荷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她说道:"小丫头,放着大哥不叫,竟敢直呼兄长姓名,竟然还对大哥指来指去的?看样子不能告诉你他的下落,不然你还不反了天了?"

秦紫苏闻听此言,冷笑道:"我能在一盏茶的时间,易容成三百八十四人,天下间无人能识破,你就不怕我易容成别人?"

张小荷笑着道:"不怕,不怕,因为我知道你的一些小秘密,你要是骗我,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到时你再想找孟依昶,就只能看运气了。"

秦紫苏轻轻侧过脸颊,玉手一挥,便恢复本来模样。紧接着便转过头甜笑道:"大哥,你就告诉小妹吧。"

张小荷仔细的看了又看,神情显得很是激动,哆嗦着说道:"好,好吧,我,我告诉你就是了。"

秦紫苏疑惑道:"按理说,我得知小孟的消息,要激动也该我先吧?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张小荷收回目光,哆嗦着道:"没,没什么,没什么。"接着便又神色茫然的呢喃道"老天爷,老天爷,终于让我找到她了,终于让我找到她了,我的——"

秦紫苏见他独自一人嘀嘀咕咕的,便伸出手臂在他面前挥了挥,疑惑的问道:"你在说什么呢?"

张小荷回过神道:"没,没什么。"

秦紫苏大声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张小荷哆嗦着说道:"好,好的。"

秦紫苏竖起耳朵,只等他开口。

张小荷,果然开口了,他说道:"他现在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秦紫苏闻听此言,不由跳脚,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好你个张小荷,你是不是故意戏耍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你,你……"接着便又哭了起来"呜呜,连你也欺负我,我怎么这么可怜?我怎么这么命苦?张小荷,你个混蛋、王八蛋,不,你不是八蛋,也不姓王,你是张九蛋。你不是人,你是个蛋,你……"她越哭越伤心,骂人的话一句接一句,花样繁多,让人听了哭笑不得。

张小荷,看到这里,又是可气又是可笑,更多的则是心疼。只得宽慰道:"我只是说具体在哪我不知道,又没说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个大概,这样你找起来便轻松多了,更何况有我帮你,你还怕找不到那臭小子?"

秦紫苏止住哭声道:"他不是臭小子。"

张小荷挠挠头道:"他就是个臭小子。"

"不是。"

"是。"

"不是。"

"是。"

"呜呜,他不是,不是……"秦紫苏哭着道。

张小荷打了自己一巴掌道:"好,好,好,他不是,他不是,他是香小子,他是香小子,比花都香的小子,这样总行了吧?"

秦紫苏噗嗤一乐,道:"算你识货。"

张小荷看到她笑了,不由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嘀咕道:"‘货’比‘臭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女人啊,真可怕……"

秦紫苏瞅着他说道:"你嘀咕什么呢?"

张小荷打了个哈哈道:"没什么,我在想香小子现在最有可能在哪里。"

秦紫苏催促道:"那你快点想。"

张小荷打了个哈哈道:"啊,啊,知道了。"

秦紫苏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开口。经历之前那场恶战早已是身心俱疲,此刻渐渐觉得有些困乏,打了个哈欠道:"你慢慢想,我先休息一会,想好了,告诉我一声。"说完,便倚在树干上睡着了。

张小荷轻轻将肩膀递了过去,将她的头轻轻移到自己的肩膀上。看着肩头的秦紫苏,张小荷舒心的笑了,对着月光喃喃道:"妹妹,这些年苦了你了,哥哥终于找到你了。你放心,哥哥定会帮你找到那个臭小子,到时带你去逍遥岛认祖归宗,再替你们俩人完婚,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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