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曦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这让少女微微皱了皱眉。
“殿下,桃盈斗胆向殿下再要一剂残粉。”
“再要一剂?”尤曦转过头来道,“算算时日,这风以筝应该把该吃的都吃了,何须再多吃一剂?”
“殿下恕罪!盈儿前些日子失手将一碗熬了一剂残粉的鸡汤打翻了,不得不向殿下再要一剂。”原来当日风以筝向小桃讨要来送给许慕辰喝的鸡汤,是小桃故意摔掉的。
尤曦媚气的眸子在桃盈稚气的脸上转了转,然后从腰间摸出一小包药粉来递给桃盈:“盈儿,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那女人身体里的宝贝可得小心养着,饿坏了它们,本公主上哪儿再去弄一对来?”
桃盈双手接过药粉便塞进怀里,恭敬地磕了头便匆匆离去。
一连三天,衙门都没有提审风以筝,这让狱卒们纷纷叫苦连天,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输给她了,就差以身相许了。这几日,风以筝在牢中都没有闲着,因为除了赌博,日日有人来探监。
她没想到,第一个来看她的不是许慕辰,而是沐黎玥。
小胖丫头乐呵呵地送来一大盆肉包子,感动得风以筝一时说不出话来,吞了吞口水便跟沐黎玥一起咬起包子来。
“小姐姐,牢里好玩吗?”
“你进来住住就知道好不好玩了。这包子还是上次我们第一次见时候的包子铺买的吧?味道还真不错。”
“嘿嘿,小姐姐,小玥儿问你个事。”沐黎玥睁着圆滚滚的眼睛认真地看着风以筝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大表哥?”
风以筝猛地咬到了舌头,颇为意外地看着沐黎玥道:“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小玥儿耸耸肩说:“大家都说我小玥儿傻,只有小玥儿自己知道,我能感受所有人的心意。小姐姐,大表哥身边有个很漂亮的坏女人,她也喜欢大表哥,你要小心喔~”
“你是说,尤曦?”
沐黎玥点点头,若不是她感受到了许焱对风以筝的心意,她是不会专门到牢里告诉风以筝关于尤曦的事的,毕竟对于大表哥,她从来都不关心。可是,当她感受到许焱对风以筝那矛盾的心意时,她开始跟自己赌气,她不想要她的焱哥哥喜欢别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家园被那个坏女人毁了。事实上,她是对风以筝是有好感的,可对尤曦却厌恶得不行,她觉得那尤曦的眼睛里满是恶毒。
风以筝放下咬了半口的包子,凑近沐黎玥问:“那你能不能感受到许慕辰的心意?他,也喜欢尤曦吗?”
沐黎玥噘了噘嘴说:“其实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没能感受到大表哥的心意。就好像,他是个没有心的人,小玥儿也很奇怪的。”
许慕辰没有心?
风以筝兀自吃起包子来,心想着这个傻姑又在这里胡言乱语了,自己还跟着信,傻不傻的。而且学长跟自己说过了,他和尤曦之间只有兄妹之谊。
“还有,”沐黎玥迟疑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跟你说个秘密。小玥儿最近几天很明显地感受到,大渝国好像会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而这个事情,跟那个炙国公主有很紧密的关系。小玥儿想,小姐姐能不能帮我。”
风以筝漫不经心地回答:“大事?现在最大的事就是斗香大赛。你大概感觉到尤曦会拿香魁吧~她确实挺厉害的。”
“不是!”沐黎玥突然大喊一声,扔掉手里的包子说,“小姐姐!我觉得你能帮我,把她赶出渝国去!”
“怎么赶?我现在关在大牢里呢,小公主,你直接跟你的父皇去说不是更好?”
沐黎玥弱下气势来,喃喃道:“父皇,他不会信我的。”
风以筝在沐黎玥离开后,也一度陷入沉思。她开始怀疑,当日在荒田上追杀自己和许焱的那伙外邦人来自哪里?咬伤了许慕辰的毒蝎子又是哪里来的?为什么那片好好的花田会莫名其妙地荒掉呢?离那不远,明明有一个池塘。当日那些农妇说的,种下的珍惜花种有毒,是花有毒还是那田地有毒!如果真的是尤曦做的,她的目的会是什么?
……
京郊荒田,几日来一连死了十余名花农,花田的面积在逐渐缩小,不少靠近荒田的植被都莫名其妙死掉了。这件事,引起了官府的注意,一纸奏章呈到皇帝沐彦深跟前。
沐彦深却并不在意,随手放下这帖奏折便起驾去了承宠殿。茹贵妃正命人往那洛香琉璃灯里添加香料,整个承宠殿里弥漫着一股幽然的馨香。近几日,沐彦深是越来越贪恋承宠殿里的味道了,还有殿里那个妖娆的美人。整日整日的,皇上留在承宠殿的时间越来越多。
皇后殷氏在栖凤殿是坐不住了。于是乎,徐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光临了衙门大牢。
“哟,徐公公这么高贵的身份,怎么也下大牢呢?”风以筝正靠在墙角,翻着那本《香语图鉴》。
只见那徐公公眉头紧锁,嫌弃地瞥了瞥周遭,要不是皇后命他来看看风以筝的情况,自己才不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他站在牢房外,扬声道:“咱家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带着娘娘的口谕来的!风氏,还不下跪接旨!”
风以筝白了他一眼,跪你妹,于是双腿一并,跪在自己的软床上,然后把屁股压在脚跟上道:“民女风以筝接旨——!”
徐公公也懒得跟她废话,便抓紧时间说道:“风氏乖巧伶俐,秉性良善,本宫相信风氏不会做杀人放火之事,待查明真相放出大牢之日,便封为栖凤宫宫人,帮助本宫料理花草。”
风以筝挑了挑眉道:“这旨可以不接吗?”她可不想一辈子困在宫里终老。
“大胆——!”徐公公瞪起眼来道,“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敢抗旨!”
“除了大胆,你还会说点别的吗?”风以筝躺倒在软床上背对着徐公公说,“帮我回去谢谢你们家皇后,就说这心意我领了。偶尔进宫帮她料理料理花草是可以,宫人什么的就算了。就这样,慢走,不送。”
风以筝气走了徐公公,本打算休息一下睡个午觉,不料脖颈一阵阴阴的寒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