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许慕辰松手的空档,诡香一使内力,将许慕辰从床上推开,反手摸出三根银针就射了出去!
“蝶香针?”许慕辰胸口中针,浑身一怔,紧接着痛痒感从胸口蔓延开来,他拔出银针丢在地上,“你,果然是风以筝!”
“非也,呵!许慕辰,我是你当年下令杀害的风家大小姐,风籽鸢!烧了我风家,杀了我风家几十口人的幕后指使,是不是你!为了夺我风家洛紫香,你到底干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
一字一顿,带着嗜血的恨。
许慕辰这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诡香与风以筝很像,可是感觉又不是同一个人,原来是侥幸偷生的风籽鸢回来找他报仇了!
果然是他!诡香早该想到的,她说的话,许慕辰没有否认。
原来许慕辰才是那个毁她风家的罪魁祸首!诡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可是眼泪竟然不争气地淌了出来。她咬咬牙,一阵黑烟从诡香袖中溢出。
许慕辰惊觉不对,立即跳窗而逃,速速唤来宫中巡夜的侍卫,捉拿刺客诡香!
当侍卫冲进忘忧台时,已是人去楼空。
许慕辰烦躁地躺在龙榻上,接受太医施针解毒,脸色黑得吓人。
“启禀皇上,没有找到!”一名侍卫匆匆来报。
“找!翻遍整个皇宫都要给朕抓到她!”
许恪得到消息,立刻进宫觐见:“皇上,臣刚刚查到,这诡香是从炙国进入我渝国边境的。”
“什么?!”许慕辰突然起身,太医的针直接扎进了最深处。
“皇上恕罪!”太医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都下去!”许慕辰遣散了宫中所有伺候的奴才和太医,不敢相信地确认道,“从炙国入境?!”他忽然想到那日多瑙国来使北宫曾说,炙国近来出了位有名的毒香师,名叫诡香,难道,真的是她?
“属下怀疑,这个诡香是炙国派来的奸细。尤曦公主对皇上的恨意,这些年来恐怕有增无减。她知道您当年为了娶风以筝,不惜将她诱入沐彦深的陷阱,她定是对您恨之入骨,这才找到一个跟风以筝一模一样的人,来蛊惑皇上!”许恪转念一想,有说,“这个诡香很可能带了一张人皮面具!”
一语中的,许慕辰逐渐冷静下来。
当年那个风籽鸢早就被凌钰杀死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而风以筝又是自己亲手取的性命,亲手抱进了棺木,更不可能还活着。
没错,那个诡香定是用了极为高超的易容术!
“务必在天亮前把诡香抓到朕的面前,决不能让她逃出宫去!”
晨光早早地照亮了大地,皇宫中一夜不得安宁。许恪带着大队的侍卫一个一个宫殿地搜查,都没有抓到诡香,反倒把各宫的主人得罪了个遍。
宫中守卫突然严密起来,诡香潜逃了一夜都没找到机会逃出宫去,实在无奈,只好悄悄躲进了尉迟媛的婧月轩。
却不曾想到,这一大早,李玉琴就来给尉迟媛请安了。
“媛姐姐,不知筝姐姐可有在这?”李玉琴直奔主题,声色有些焦虑。
尉迟媛摇摇头,道:“妹妹怎跑到我这里寻人?现在诡香可是皇上钦点的要犯,妹妹还是明哲保身要紧。”
李玉琴拘谨地点点头,便匆匆退下了。
“看来这琴妹妹倒是真的关心你。”尉迟媛端起一杯茶水,对着空气道。
诡香也不躲藏,直接现身道:“多谢姐姐庇护。”
“你不惊讶我如何知道你躲在我这婧月轩中?”尉迟媛放下茶杯,看着诡香这一身狼狈,摇摇头道,“来,换件宫女的衣服吧。”
诡香点点头,道:“诡香知道娘娘武功在我之上,想必早就察觉我躲在这里了。”
换了一身干净的宫女衣服,诡香又道了声谢。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尉迟媛不会出卖她。
“你信我?”尉迟媛问道。
“信。”
“为何?”
“感觉。”
尉迟媛笑了,走到窗前,背对诡香,浅浅道:“我不是帮你,而是帮我自己。”说着她回过头来,道,“魑魅曾留下过话,若你有难,让我务必助你脱险出宫。”
“魑魅?”诡香难以置信地看着尉迟媛,道,“你是魑魅安排进来的?你不是尉迟将军的女儿?”
“我当然是尉迟媛,只不过,我和你一样,进宫只是为了寻仇罢了。”尉迟媛显然不愿多说,只说了些如何掩护诡香出宫的话。
诡香应了,便独自躲在屋中。
这次,是她莽撞了。自从她恢复了风籽鸢的记忆后,她就不像原来的诡香那么沉稳了。没有风籽鸢记忆的诡香,说到报仇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没有恨没有怨的时候,仅仅只是听师父的话而已。可有了风籽鸢记忆的诡香,却生出了深深的恨意。
更别说,她知道了许慕辰就是害她家人的凶手!
由于大内侍卫没能在天亮前搜出诡香,许慕辰龙颜震怒,传令下去要在整个京城贴出通缉令,上面用的就是煜阳给诡香画的画像。
“皇上,诡香可能用了易容术,用此画像会有用吗?”许恪提醒道。
许慕辰皱了皱眉心,便撤了此画,而在通缉令中加了一条:身有异香。
通缉令很快被贴满了全城,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
陆扬在去医馆的路上,恰好路过一处通缉令,这墙上原本只有夏铭辰一个人的悬赏通缉,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张。陆扬细细看了看,心中一惊,这是胡锦儿最近总挂在嘴上的那个诡香吗?
陆扬匆匆赶回客栈,与胡锦儿说明原委。胡锦儿一听,惊讶地跳起来,道:“走走走,赶紧去银云堂!”
挤过拥挤的人群,穿过繁华的街道,胡锦儿跌跌撞撞地往前冲着,看得陆扬心疼极了。
“哎哟!”胡锦儿又不小心撞到了人,一股清新的药香钻进她的鼻腔。
“锦儿,你没事吧!”陆扬焦急地伸手稳住胡锦儿。
“姑娘,你没事吧?”一名妇人关切地问道,同时她也发现这位姑娘看不见。
胡锦儿定定神,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大娘,撞到你了,我有点着急。”
妇人摆摆手,道:“不碍事,姑娘你这眼睛原本挺漂亮,怎么就失明了呢?看样子,是被歹人害了不是?”
胡锦儿挑挑眉,惊讶道:“大娘何出此言?姑娘我天生是瞎子,哪有被人害。”
“喔?那是大娘眼拙了,姑娘别放心上。”妇人见胡锦儿不愿说实话,便转而道,“既碰着了,大娘就向两位问个路。你们可知,银云堂怎么走?”
胡锦儿和陆扬双双一愣,这个大娘要去银云堂做什么?
她该不会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吧?
“两位知道吗?”妇人见胡锦儿和陆扬的表情,显然他们是知道的,可却没有立刻回应。
紧接着,胡锦儿连连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没听过。”说罢,便拽着陆扬匆匆要走。
妇人却放话道:“若两位能带我去银云堂,我便在七日内,治好这位姑娘的盲眼。”
一听这话,陆扬挪不动步子了,立马转身道:“此话当真?”
“决不食言!”
“好,我带你去!”陆扬斩钉截铁。
胡锦儿赶紧扯扯陆扬的袖子,小声埋怨道:“说什么呢你,不准带她去!”
“锦儿,这事听我的!”陆扬少有的坚定语气,非常认真地看着胡锦儿,“他们个个身怀绝技,不会因为一个妇人怎么样的。反倒是你,难道你真想一辈子都瞎下去吗?”
“不要!万一……”
“没有万一!”不等胡锦儿把话说完,陆扬举起手刀打晕了胡锦儿,扶住她转身对妇人道,“希望你言而有信!”
银云堂。
“浔大哥,浔大哥,在不在!”陆扬抱着胡锦儿冲进银云堂,焦急喊道。
独孤浔从内堂稳步走出,见此番情景,还以为胡锦儿出了什么事。
“浔大哥,烦请你转告夏公子,街上贴出全城捉拿诡香的皇榜来了!听说诡香为躲避追兵,逃出皇宫了。”
独孤浔脱口而出道:“好事!”
“什么?”陆扬不明所以,却见独孤浔一脸平静,甚至脸上还有一丝喜悦,便知道诡香必定不会有事了。
“陆公子,你先带胡姑娘进去休息吧。”
陆扬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随即转头道:“银云堂,我给你带到了,答应我的事,你可别忘了。”
独孤浔也注意到了那个站在门前的妇人,只听她用中气浑厚的声音答道:“必不会忘。多谢公子引路。”
“呵呵,却比想象中来得晚了,白前辈!”独孤浔上前去迎,分明看出了妇人脸上掠过一抹异色。
“这位壮士恐认错了人,我乃水镜宫掌事,隐姑。此番前来,是为了照顾我家宫主江南月,烦请壮士替我引路。”隐姑如是说。
独孤浔也不点破,只道:“原来是隐姑,失敬,在下独孤浔。”
两人穿过银云堂正院,来到西边厢房。独孤浔打开其中一间厢房的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