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尤曦摆了摆手,荆戈负剑走近,刚要开口却被许慕辰拦下,只听他说:“曦儿的人,自是比本王的人要忠心有用得多。只不过,这京城偌大,百姓若是都死光了,今后谁来做本王的臣民?”
尤曦挑了挑左眉,笑道:“原来王爷问的是这件事。曦儿不过是看京郊花田的土质好,便借来养一养宠物罢了,谁曾料到你们渝国的百姓,呵,身子皆是如此单薄。小小的毒液都经受不住,这可是曦儿没有料到的。”
“是吗?”许慕辰缓缓睁开双眼,眼底滑过一抹精光,而这精光也被尤曦看在眼里。
“王爷难道还不许曦儿养几只宠物吗?”
“当然不会,只不过宠物就应该养在身边逗趣,放养在野外那便不是宠物了。曦儿,还是早些把那些毒蝎子收回来吧,免得被皇上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许慕辰这句话,说得还是比较坦然平静的。
尤曦却眉骨一紧,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转了转,低声道:“怎么?王爷连曦儿这点小小的爱好都不肯包容吗?”
只听许慕辰长吐一口气,锐利的眼光扫过尤曦的脸庞,沉声道:“本王可以包容曦儿所有的一切,但不包括拿本王所有渝国百姓的生命去给你当蝎毒的试验品!”
“王爷!”尤曦好像想解释什么,却见许慕辰欺身而上,垂着黑眸,一字一顿地说道:“若公主殿下不想被本王遣送回炙国,最好还是按本王说的做。否则,曦儿是知道本王的手段的。”
尤曦垂下目光,心中有些愤懑:你终究是猜到了,可我不过是要了你渝国百来条低贱的人命来试毒罢了,至于这样吗?若我率炙国精兵铁蹄踏来,杀了沐彦深,助你夺了皇位,你还会这般反应吗?还是说,到了那时那刻,我便真就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待在你身边了?
“本王想着,曦儿你总是不愿意跟本王两地分离的,不是吗?”许慕辰坐回长椅上,又恢复了那张浅笑的脸庞,仿佛刚才散发着戾气的人突然就蒸发了一般。
尤曦抿着唇,没有做声。在这场没有意义的对峙中,自己永远都只能这样处于下风。
“王爷这么说,将我们殿下置于何地了?殿下千里迢迢赶来相助,王爷竟这般相待!”一向少言寡语,对尤曦唯命是从的荆戈这时候竟站出来为尤曦鸣不平。
许慕辰似乎没有听到荆戈的声音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尤曦朝荆戈微微摇头,示意他退下,随即浅笑着抚上许慕辰的前胸,道:“曦儿听王爷的。王爷既然心疼你未来的臣民,那曦儿便另想个法子去养这些宝贝就是了,王爷可还恼着曦儿?”
“呵,”许慕辰嘴角一勾,搂过尤曦的纤腰笑道,“怎舍得恼曦儿?”
此时,许恪又带着什么消息前来上报。尤曦识趣地从许慕辰腿上起身,那许恪尊敬地向尤曦抱拳行了礼,便俯身对着许慕辰的耳朵说了几句。
“本王从来不觉得女人的事会是麻烦事。”许慕辰幽幽地说了此话,便扬长而去。
白天里,京城的街道总是热闹非凡。
赤阳宫门前,一群人围在皇榜之下,是斗香大赛的皇榜张出来了!风以筝拨开层层的人群,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来,心中想着,终于要到决赛了,妈咪,就看我拿了香魁保住你洛紫香的配方吧!
“小姐,你看,决赛在六天以后,果然又跟上一场间隔了七天!”一旁的秋棠仔细地看着皇榜,嘴里念念有词,“夺得斗香大赛决赛第一名的炼香师,除了能被授予香魁的称号,还能获得洛紫香的半副配方,还要负责接下来一年宫内的供香呢!”
皇榜上还写着这样一行字:夺香魁者,若为未婚适龄男性,则招为驸马;若为未嫁适龄女性,则纳入后宫。
看到这些话,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听说这句话是权相针对所谓的“夺香魁者得天下”的谣言专门在皇榜上加的一条,而这背后究竟有什么意思,大家心中都是各有各自的想法。这一次进入斗香大赛决赛的选手里头,只有三位女性,而且皆是适龄未婚,才貌双全的佳人。听闻皇上在献香大典上就对着炙国那美艳公主公然逼婚,想来这条附加的条款里加注的私心可是昭然若揭的。
“小姐,这可怎么办呀?”秋棠面露难色,她可希望风以筝拿香魁了,可是这一届怎么莫名其妙就多出了香魁得被赐婚的规矩了?
风以筝刮了刮下巴,盯着这行字,一番沉默。想来,这句话确实是为了遏制“夺香魁者得天下”的谣言散播而设制的。然而,风以筝还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这谣言真是谋反者散布的,且想要用这话来奠定一个舆论基础的话,那么添加这条规矩的人一定是洞悉了谋反者的意图,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昭告天下:夺“香魁”者,始终会是英明神武的天子,因为这里的“香魁”指的是获得香魁之名的那个人,夺得这个人来为自己效力的人,显而易见就是皇上。这样说来,夺香魁者得天下,到成了有理有据的真理了。
可是夺了香魁,真的得嫁入后宫吗?她可不想嫁给沐彦深那个中年大叔!
秋棠见风以筝闷而不答,默默地转头继续看那皇榜的后续,这里写着斗香大赛决赛的题目。可是,秋棠发现她看不懂,于是瞪着眼睛又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还是看不懂。于是,秋棠拉了拉身边人的袖子,问道:“小姐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要比什么?”
问了半天,身边人还是毫无反应,秋棠转过头来,吓了一跳!这,这怎么是个敦实的彪形大汉站在身边啊?小姐呢?小姐跑哪里去了?!不是刚刚还站在这里看皇榜吗!
秋棠一下子急红了眼,只见身后这人山人海地都在往皇榜处涌,她自己却只能被人潮推来攘去,风以筝的半个影儿都瞧不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