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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效时光

清明节放假前,最后一节课是地理,老师摆烂,课上让我们看《航拍中国》的新疆篇。下课时,人群欢呼此起彼伏如“高猿长啸”,我与弯哥收书包很慢,留在教室里交流了一会里面的背景音乐,这才一同哼着下楼去。

最近这段时间,难以名状的不安正回荡于我所处的任意一个角落。

夜幕降临前,妈妈想带我出去散步,但一时想不起该去哪里好。听到这里,“柳心小区”四个字脱口而出。

疫情管控很严,我们的脸被口罩包的严严实实、各种码被依次检查后才得以进入。

柳心公园是柳心小区的一部分,但二者被一道密不透风的花墙隔开,彼此间的风格与景色也大相径庭。

柳心公园,假期里才去走了好几趟;上次踏足柳心小区,反而还是初三时的事。那时的我,默默哼着《Human legacy》,尾随在父母身后,看着身旁的景观池塘,似乎能看穿碧波看到深处的暗流涌动,内心为将至的中考与志愿所权衡思索的,比现在不知多了多少数量级。

今天小区中很安静,大树的枝干之下一片静谧。现在是傍晚,但天空密布层云,故而只见天地昏暗,没有夕阳,没有霞光。

作为目的地之一的那座景观池塘已经干涸,皲裂的干泥裂痕蔓延至对岸,独具沧桑之美,但难免让人难以置信于这座小区的萧条。

鹅卵石路那边趴着一片混沌的熟悉黑影,走近一看我才知道,这是我曾经拍照留念过的一颗伏地老沙棘树。它的形象丝毫没有改变,以至于一见到它,《Human Legacy》的旋律已经回到了脑海,仿佛它就是个活体U盘,而其密码就是我这触景生情的能力。

第二天一早,想到收假便是月考,我便不打算做作业了。外婆在看电视,我走向茶几。小红书上多了几个赞,而另一面,杨总的微信终于有了动静。

“清明节有空吗?”他没有回答我两个月前的提问,直接开辟新话题,“我有。”

“要一起出去拍吗?”我对此既期盼又抗拒,心里知道这月考节骨眼不应该出去浪。

头已经大了,我从来没想过该如何拒绝杨总的邀请,自然也从未实践过。

“我找了个好地方,巴钢老厂区里面有些老铁路和老车厢,都生锈了,一起去拍?”

“我们清明节结束第一天就要去月考了……”

“啊这。”

“不知道来不来得了。”

“什么时候你有空都可以。如果你能来,会是我妈来开车,我带三个EF的镜头,你也可以用的那种。”

“可能真的得五一节了,抱歉啊杨总。”

“五一?”他发来一个“苦涩”表情,“可是巴钢那块地要被开发商买了,我担心五一节火车头就被拉走了。”

“你去拍吧,抓紧时间哦。”我绞尽脑汁思索如何让这回答不显得那么冷漠,“但是我们这边时间真的紧。”

“没想到你是个这么出色的卷狗。”他过了一分钟才回我,“一个人拍没感觉。”

“你就是最靓的独行侠。”全身细胞知道依旧对不起他,但大脑想不出有用的圆场技巧,“没问题的杨总。”

“那好吧,咱们五一节去碰碰运气。”他静默的时间变得更长,“你也开始变倔了啊。”

“爱你哦杨总,别生气。”

他先是发来一个皱眉,随后是一个呲牙的笑脸。

“mua mua mua。”他回复道。

我看到后,也随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内容皱起了眉头,真不相信能打出这种话,随后二人略有失落地告了个别。

但其实,要是我出去拍的话,或许还是个更明智的选择。

因为,三天过完,返回三中,我心中意料之中的一片空。

想做的,我都没做;该做的,我几乎也都没做。

清明节,虚度了。

月考发到试卷,我的心中直接一沉。做到后面,我甚至渐渐接受了悲剧已经发生的事实。

啥正事也没干,现在我几乎是在裸考。

星期二,最后一科化学交卷后,我只能向所有向我提问的人致以意味深长的苦笑。面对周月婧无中生有没事找事的发牢骚,我只能选择不回答。

弯哥在食堂中与我一同指责语文出题难度的变态,我便借机向她倾诉语文或许只有七十来分,她回复一句“不至于吧?”便不负责任地匆匆离去,腋下夹有两三本作业本。

陈融昊住校,听上去他比我考的更糟糕,也因此成为我仅剩的倾诉对象。我与他一同呆在他的宿舍中,相互安慰相互勉励,一同听音乐,看窗外的风景……

心情恢复的挺快,到了晚上吃饭时间,心中剩下的只有无力,无力回天。

“帮我个忙酵母菌。”陈融昊手扶饮水机,“求求周月婧帮帮我。”

“你的崔萧雨考的也很好,可以帮你。”

“哦。”

“嗯?你采纳了?”

“嗯。”

食堂排队时,我们的目标是一家面食店。

“我其实吃不下东西。”他要了个白面馒头,“这次月考让我倒胃口。”

“我也一样。”

剩下的时间,我们似乎都再也无法恢复活力。

使耳朵结茧的旋律再次响起,细若游丝,“我爱你,你爱我,我们再也找不到借口……”他百无聊赖之时轻声哼唱,在我听来这首歌就连旋律都是油腻的。

“啥歌啊,看你天天都在哼。”

“《我又初恋了》,你也去听吧!”他低头望向我,“很洗脑的!”

“今天还是算了。”

“总之,你以后要找音乐什么的,来问我,我都知道。”

“咋不去那个什么……开门大吉啊?”

“去过了。”他的脸色重归自信,“当时太怂了,只赢了3000块钱。”

见我满脸的经讶,他显然满意无比。

当话题从月考中被支开,似乎世界上的一切都重归可爱。

与他相比,我唯一需要多操心的,便是如何向父母解释如此严重的事件。事实上,我一个晚自习都为此花光了心思。

成绩很快出来了:我年级排名在109,比起上次退步了刚好100名。

丢脸事小,但丢脸事大。

写反思时我自己都为自己的脑残而动容:语文文言文得了0分,生物班级倒数第一69。

回家后,我在父母眼下保持了一个星期的谦恭,每夜返回都虚心在他们的注视下寻找我已经明了无比的丢分的细则,就算不厌其烦,也只好硬着头皮干下去。

对于语文的惨状,爸爸自有计划。从通话录音可知,他打电话联系了张阿姨,询问语文文言文的学习方法,但张阿姨直接提出让我去找她,她会与我当面交流。

这两天,他情绪一直不好。倒也不是指暴躁,总之从早到晚冷冰冰的,我也当然知道其缘由是什么。今天总算见到一分起色,对我而言便意味着宝贵的希望。

压力随之而来,刚刚调整好的心态在此之后再次崩塌。

“你那个文言文,肯定已经不是积累不积累的问题了。”周四下晚自习回家后,一进家门他便向我板着个脸。

“也不是完全没有理解……”

“诶,我还是觉得你这几天都没有挖到问题根源。老师都讲评了吧?”

“哦哦哦,都讲完了。”

“那就糟糕了啊。”

“呃……我还会继续练,到时候就肯定知道了……”

“我一直怀疑这个清明节你有没有做该做的事啊。”

“呃……确实是不应该……”

“张清尚阿姨说了,你可以去她那里找她聊聊。”

“聊?”我必须假装事先不知道。

“不是补课!就是聊聊学习方法,当然也会顺带传授一点技巧。”他表情依旧严肃,“明天星期五,下午放学你就去吧。”

“她的办公室在哪?”

“她说你可以直接去她家,她会在你们班门口等你。”

“那,但……”

“确实是太麻烦她了。”他按开手机看看时间,“所以,你明天下午不要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啊,表示个尊重嘛!”

“肯定,不会的不会的。”

按照惯例,我会对这样即将发生的社死行为言辞反抗,但以现在的气氛,如果不服从便是死路一条。

“你前几天还向我说什么韩毕月,”他用力打开书房的门,“对比对比看看吧。”

“和她?”

“对的。到下次月考这段时间,你该……呃,就是……卷一下了。”他看向我,“说到她,人家无论是在学习还是其他方面,都稳的很。”

“嗯。”

“算了,你知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这就行了。”他绕过我走入卫生间,“记得啊,明天去找张阿姨。你肯定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吧。”

“嗯。”

周五一整天,我都感觉到心中有了清晰而强烈的必胜信念,似乎能推动我披荆斩棘的那种。我无法形容,但每节课确实都专注了不少。

昨天那句永远的名言,“她无论是在学习还是其他方面,都稳的很”,无疑对我造成了深深的刺痛。

再联想到先前的种种事件,比如她坚持上着钢琴课……我算什么?还有在星宿河谷时,我与刘翕源打闹的同时韩毕月在看书,就算是装个样子,也绝对是一股清流。

我本来不相信有完美的人,但接近完美的人,总归不可能去关注我这么一个背离“完美”的人吧。

之所以不能平静,大概皆出于此。

好在,本学期才刚刚开始。

放学后我收完书包,极力挽回自己好学形象似的一秒钟也不敢耽搁,挤出人潮涌动的班门,站在空旷处踮起脚来左顾右盼。

从门口看上去,张阿姨连影子都没有。我想给爸爸打个电话,随即便用眼角的余光找到了办公室门口的身影,便保持遥望她,执着地小心拨开人流向那个方向小跑。

她身穿一件纯暗红色风衣,在满走廊的白色校服浪潮中,本身就是一个导航目标。

“张阿……老师好。”我站定在她面前。

“这么快就来了?”她听到我的声音后转回头,仰头看向我笑着,原来正在与李坤闲谈,“结果是我来迟了,我以为你需要点时间收东西。”

“没有没有,没有迟,其实刚刚好。”我因她这话慌了神,“收东西……怎么可能……我说……嗯……肯定也不需要太多时间。”

“好吧,那你都准备好了吧,就可以出发了。”她与我离开办公室,“书包重不重啊?”

“不重!对我来说挺好的……挺……合适的。”我话音刚落便极力自然地换做步履轻快的样子,一回头,还是只见张阿姨那带着笑意的脸。

“今天毕月就没来,还是刘翕源帮她把书搬回来的。”

“没来?”

“发烧,所以不敢去学校了嘛。不过当然了,阴性。”

听闻韩毕月发烧,我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大概是种略带同情与无能为力的异样感受。至于刘翕源帮她拿书,这冲击力便得另当别论了。

跨过被车辆铺满的马路,便换做她在前领路。人行道的树影下横七竖八停放着诸多电动车,都是父母来接自己的孩子回家了。她只能在车辆的空隙间走走停停,时不时回头确认我是否还跟在她身后,期间也一样满怀笑意。

“你来过我们小区,”她拐入小巷,“那时候好像是去年吧,还不需要一人一卡。”

“哦,现在管的这么严?”我扫视巷子中各具特色的小店,“那我还进得去吧?”

“以访客的身份就可以了,我带你一起过。”她排在刷卡机口,“没事嘛,我们今天过去,就是聊一聊语文的学习方法。你肯定是这方面还没有领悟清楚,否则以你这种智商,怎么可能语文不及格呢。”

“哈哈,智商确实说不上吧!”我跟紧她,生怕被门夹,“倒是,语文这里有点迷糊。”

“你爸爸还专门买了一箱水果来送我们,我们也只好收下了。”她回过头来,“这种方式,实在是见外了!”

“额……啊这……”这样涉及高级人情世故的语句,我怎么回答怎么死。

进入小区,映入眼帘的还都是印象中的景物,这里与八个月前相比,一花一草的形态甚至颜色,一点也没变。儿童乐园那五颜六色的城堡滑梯上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与我上次到来时同样如出一辙。

夸张一些,油腻一些,这座小区,怎么看都散发出永恒不变的圣洁。

他们家在22层,电梯比较小,但看起来简洁而干净。

“喏,出电梯门,往左手边走,左转,这里2203就是我们家,右转走到头,2205就是韩毕月他们家。”

“离她这么近啊!”

“缘分,这个确实是。”

唉,缘分……

张阿姨掏钥匙开门的空当,我转头向右,原来正对的就是韩毕月的房门了,这还是我头一次离她们家这么近。走廊那头有些昏暗,但还是可以看到深灰色的防盗门上贴有一只毛茸茸的老虎,手举巨大的“福”字。

“进来吧。不用换鞋。”

我探头走入房门,刘翕源穿个拖鞋便从他的房间中窜出,向我挑了挑眉毛。

“喊哥哥好。”张阿姨也注意到了客厅旁的刘翕源。

“嗨。”我冲他打了个招呼。

“嗨。”他耷拉着脸敷衍地挥了挥手。一见到张阿姨,他似乎立即变得沉闷。

“来吧,就来这边书桌上,书包扔在桌上就行。”她拉出两个凳子,“要不要水?”

“不用,谢谢了,我有的。”我照她说的落座,“哇,你们这里风景好好。”

书桌正对落地窗,或许有职业病的因素,一见到它,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这是个很好的爬楼机位,可以看到楼下北京路、红旗河、破晓台山与三中校园。可惜玻璃似乎好久没有擦过,太阳侧向一照形成白花花的一片,更是显得透不过气来。

刘翕源的自行车是白色的公爵500,头对落地窗,似乎在眼望窗外静静沉思。

“把你卷子拿出来我看看吧。”她从附近竹制的笔筒中拿出一支红笔,“你誊答案了吧?”

“誊了。”

“标没标哪里错了?”

“标了。”

事实上我是在二十分钟前的地理课才标注的,此刻的对答如流使我充分感受到运筹帷幄的快感,直接来源于其中的成就感,更是让人舒适无比。

“哦,看来主要就是这个文言文啊,你爸说的对。”她将试卷一长条平铺在桌面上,“其他还算正常,正常偏低的水平。”

“我之前就搞不懂文言文,但每次都能蒙混过关。”

“这回不行了吧!”她转头看我,“你肯定知道脚踏实地,那么,来吧……”

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本来就是开着的,她输入密码后登录到桌面,点开D盘,其中是眼花缭乱满屏的文件夹。

“我给你打个东西吧,不要外传啊,这个是姨的心血。”她将头凑近电脑屏幕,“诶这个是……在哪里来着……”

我坐在那里,觉得此时起立走动也不太好,便伸长脖子去看对面窗外的景物。

客厅中的光线有些特别,或者是因为处于顶楼阳光充足,抑或是因为那面巨大的脏玻璃,明晃晃的眩光洒满白墙,刘翕源应该很庆幸自己能在艺术感如此强烈的环境中生活。

“我找找啊,这时候你就可以再读读你的第一篇,因为你那里有两个不该错的选择。”鼠标在她手中持续咔咔咔轻响不止,“哦,这个,这个是20年的东西了。”

“您文件好多,都是题和教案吗?”我不是很懂,但仍旧不懂装懂。这么多相互包含的文件夹,她竟然能找到,够我佩服一阵子了。

“嗯对,还有作业,卷子,学案,ppt,excel什么的。都是语文的。”她点点头,眼睛中微微映出屏幕的蓝光,“怪了啊,不是这个。”

果然啊,我心想。我将试卷拉过来,开始按照她的指示阅读第一篇文章。

过了好久,我才听到打印机发出的响动。那里一次性吐出十余张纸,后来被张阿姨仔细地理好。

“文言文阅读,十四篇。虽说语文重在积累,但有空,还是可以练练手的。”她伸手来拿订书机,“给你订起来啊。可惜的就是我们家打印机坏了,每一页的左边都有条黑边,这个你能接受吧?”

“哦,不影响。”

她打开红笔笔盖,从打印机中抽出一张白纸,一边讲解,一边在上面开始书写。

这是一种十分秀气、十分流畅的字体。红笔划过纸面没发出半点声响,一行行文字被书写出来的效果也如这红笔本身一般柔而润。她说话的语调总体偏向平和,成功省略去了老师们常有的使人紧张的重音。

屋内除我们之外全无声息,刘翕源在他的房间中同样安安静静。

这样的氛围无可避免产生了惬意之感,当然从任何方面来说我也不可能感到昏昏欲睡。听课不需要强打精神,便是让我最高兴的。

不时我会偷偷瞟一眼右手边空荡荡的白墙,那上面阳光形成的光斑一直在变换它的形状及位置,简直是最天然的日晷。

……

她写了很多张纸,这节课结束时都让我收好装在文件袋中。收完东西,我表示对她的感谢,道阿姨再见,便退出客厅。

“等一等嘛,你爸爸刚才发微信过来了,我们两家今天一起吃个饭。”她在后面向我招手,“你看下带来的东西都带着没有啊。”

“我只有一个书包。”

我站在原处不动,没想到今天的剧情会如此发展。

“刚好做完了。”刘翕源从屋内找准时机钻出来,依旧面无喜色。

“你肯定是早就做完了吧?听到我们动了才出来。”张阿姨手指刘翕源看向我一笑,“这个刚才肯定是在里面玩。”

“做作业好快啊。”我接住了刘翕源仅向我发出的笑容。

“该走了,哥哥他们家已经找好了吃饭的地方,就等我们三个了!”张阿姨将他推到门厅的鞋柜旁。

“聚餐?”

“对啊。”

“韩毕月他们也在?”刘翕源已经开始换鞋。

“韩毕月她都生病了嘛肯定不来了啊!”张阿姨打开门,我背着书包第一个走出去站着,“翕源,按电梯!”

……

去往餐厅时,我们走的是北京路。一路上张阿姨仍旧在一遍遍强调今天聊到的重点,像是意犹未尽。

到达餐厅,饭菜刚好开始上桌。

“我约了韩老大他们,五一节一起去玩一趟,我又找到了一个农庄,挺好的。”张阿姨还未落座便向我爸一笑,“你们可以来吧?”

此刻,我与刘翕源相互对视,二人的目光中都充满期待。

“好啊,一起聚一聚挺好的嘛,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他转动桌子的转盘,“你和韩老大平时见到打不打招呼的?”

“我也没见到。”张阿姨轻笑一声,“说实话,这学期就算住的门对门都没见过一眼。”

“他们家这么神秘的?”他打趣地加上一句,“怕是根本没有想与你们碰面的意识。”

“唉,韩常立业绩又好,韩毕月成绩又好,”张阿姨将包放在膝盖上开始夹菜,“他们一家都是不露面的大boss。”

“我见过她。”我凑近刘翕源的耳朵。

“几次?”

“一次。”我添上一块豆腐,“见了一次在那个地方就再也没碰到她了。”

“不想见你?”

“你这话可真伤人。”

他沉默不语,随后盯着我看了两分钟:“在哪去找她?我也想去……找她……找她们班,应该说是……”

“你要找她干嘛?”我的警觉已经掩藏不住,但只能平复下来,“大课间和下午两点,小卖部就可以碰到。”

刘翕源一脸窃笑转过头来,要不是有这样的表情转变我还会怀疑他今天不想跟人说话:“酵母菌说我很聪明的,从来不会卖队友。”

“哦,对哦!”我夹来一块巨大的牛肉。

“你今天情绪高涨啊!”他也开始夹菜,“你看你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你不也一样?”

……

其实不只是情绪高涨吧。

从他“我也相见她”那句话往后,我一直仔细关注着他的一言一行,生怕与我白日梦所构思的内容相冲突。

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利于我了。

弯哥建议过,塔罗建议过,星座文案馆建议过……想说什么,尽早说出来啊!

都想到这一步了……可我不敢。

没什么,五一节,我争取表现的更好。

好在,这些无比散乱的念头,并没有从我的言谈举止中显现出来。

用餐完毕,互道再见,各有心思,各回各家。北京路的灯火通明,衬托出不夜城空荡荡的生气。

在这样的环境中,我默默在心里细数,掐指计算距离五一还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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