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荔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一些消息。
“京城骆家大公子骆修涉嫌唆使故意杀人罪,现已被逮捕。”
“苏家苏木夫妻涉嫌故意杀人罪,现已被逮捕。”
大街上无人不说这苏家小姐可怜,摊上了这样的父母和丈夫。
苏荔再一次见到纪余休是在浅园,男人坐在主坐上,身上的黑衬衫让人感觉到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旁边站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员。
“纪总,这件事这样处理怎么样?”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男人冰冷的声音落下。这下警员也明白了。
对面苏时在沙发上坐着,纪余休此行就是为了苏时。
“感谢你提供的消息”纪余休开口,之前因为纪父阻拦,纪余休一直没得到什么消息。
“不谢,也感谢您替我姐姐报仇。”
对面的男人突然出了声,声音透着几丝悲凉,“可还是晚了啊,晚了...”
沉寂片刻,男人出声“我可以看一下苏..”声音一顿,“你姐姐的房间吗?”
苏时看他这样只好回答“姐姐的东西大部分都还在江苏外婆家,这里只有她的一些高中的和大学的东西,你想看..就看吧”
纪余休走进苏荔的房间,苏荔的灵魂就在他后面跟着,苏时拿出苏荔的一些大学时候的照片,照片上少女充满了元气,笑的杏眼弯弯,小小的酒窝显出来。可再往后时期的照片少女的眼睛仿佛失去了光,变得灰暗,脸上的笑也没了。纪余休默默的转过身,脸上划过几滴泪。苏荔看他将一张照片偷偷的塞到袖口,苏时也没在意。
纪余休走出苏家,上了车,苏荔就顺势跟了上去。在车上,男人的手握紧方向盘冒出了青筋,极大的隐忍让男人几乎疯狂。
跑车瞬间轰动起来,发疯了似的发动了起来,冲出了车位。纪余休回了自己的公寓,进门之后就一边锁死门,一边命令所有人都不要进来。苏荔跟了上去。他进了房间就开始喝酒,不知道喝了多少。
地面上零星散落几支价值不菲的酒瓶,空气静的仿佛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大部分阳光,只留一丝照在靠床边边坐在地毯上的男人。
苏荔用自己虚幻的手缓缓地握住纪余休的手,头靠在纪余休肩旁。
乌青的胡茬显示出男人极度的疲惫。男人拿出偷来的照片,和另一张苏荔高中的照片,苏荔没想到纪余休竟然还有自己以前的照片,心中充满了酸涨的气泡,泪水滴在地板上,这明明是在外婆家,当时是冬天,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
苏荔陪了纪余休最后的几天,灵魂就消散了。尽管心中充满不甘。
房间外响起一道妇人声音:“余休啊,母亲知道你难过,可你不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啊,身体坏了怎么办啊,母亲还要靠你啊。”
纪夫人带着哭腔的请求:“余休,把门开开..好不好?让母亲看看你。”
纪余休在房间里脑子乱成了浆糊,他自认自己没有那么偏执,在得知苏荔结婚了之后,去调查她过的好不好,得知她过得好也就打算放手了。可如今的结局,让他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他后悔了,他应该把她夺过来的。
在得知她去世之后,自己也一度想要跟她一起走。可是不能让那些做了恶的人就此逍遥一生。于是他开始丰富自己的羽翼,放弃了父亲为自己选择的政治道路,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在很短的时间内搞垮了京城最大的家族骆家,只留给人们一阵唏嘘。
纪余休不能就这样离开,他还有母亲,还有要依靠他的人。
经年之后,京城出现了人人谈之色变的名门纪家,众人皆知纪家纪总从商,父亲从政,在京城可谓是真正的权贵。曾经的骆家早已因为涉及杀人事件落寞已久。
纪家。
纪余休的父亲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纪余休刚刚从公司出来,一脸疲惫,走到门厅就听到父亲的助手说:“纪总,您父亲在大厅等您。”
“嗯,我知道了。”男人沙哑的声音透出。
助手也忍不住多嘴了几句:“纪总,您还是有注意身体啊。”
纪余休随意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走到客厅,就看见父亲和母亲坐在沙发上,母亲面露难色。纪余休也差不多搞清楚今天又是为了什么事。纪余休如今三十有二,却迟迟不结婚,连个绯闻对象都没有听说过。
纪余休走到父亲对面的少发坐下,松了松领带,看着父亲难看的脸色,叫了声:“父亲。”
纪逢寒瞅了瞅纪余休没有说话,坐在一旁的母亲便直接开口:“余休,你爸爸的老战友,就是你陈叔叔,他女儿最近从美国留学回来了。”“我和你爸爸就想让你们交个朋友,可以吗?去见见人家女孩。”
纪余休不出声,脸色越来越沉,突然出声:“不用了,工作特别忙,没时间。”
坐在对面的父亲终于忍不住出声:“把工作先放一放,你现在难道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吗?”
“父亲,当初您阻拦我去查苏荔的消息就该想到这样的结果。”男人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带着丝丝怒气。
纪逢寒看儿子这样,语气也冲了起来:“我当初为什么阻拦你,你难道不知道吗?”“当初你刚刚任职,羽翼未满,怎么去和骆家抗衡!”
“可如今呢,人都没了。”“我不会去见别人,也没有心思去结婚。”
纪余休用手抵住额头。
几句话堵死了夫妇二人的路,毕竟他们也不敢逼的太紧,当初纪余休喝了几天的酒差点把母亲吓死,前几次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现在又重新提起,他们夫妻二人是真的急了。
可如今又听纪余休说连结婚的心思都没有,也是只能妥协。
纪夫人看纪余休又要犯头痛就让纪逢寒不要说了,一边让侍者拿药过来:“快,拿药来。”
“以后我们都不提了,都不提了”
纪余休自从苏荔去世就犯上了头疼的毛病,吃了多少药也不见好。
秋夜的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房内的男人对着两张照片久久无言。
如果我们重来一世多好。